可惡,她怎麼可以把他的專屬笑容廉讓給凡夫俗子,可愛的小酒窩只能讓他瞧,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一笑值千金?哪能亂笑。
「真是複雜的心態呀!眼看青梅竹馬的妹妹大受歡迎,五味雜陳地叫人心口發酸,真想把她藏起來。」唉!好激動的情緒。
窗子快破了。
「沒錯,把她關到深山荒嶺省得她為害世人,殘害我一人也夠本了。」不能放她隨處亂走,太危險了。
「不好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做哥哥的怎能阻礙妹妹一生的幸福,你要鼓勵她多方發展,貨比三家不吃虧,遲早是人家的。」
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他要看開些。
「去他的君子、淑女,那個豬頭是誰?我要開除他。」居然敢碰她的小手,活得不耐煩了。
嗯,沒什麼大不了嘛!不過摸了一下。「火氣別太大,等妹妹嫁了人以後,人家的老公愛怎麼摸就怎麼摸,左搓右揉,上舔下吮,不知有多開心……」
「你閉嘴……」
呃!他剛剛是不是一拳揮了過去?好像有個人飛出去,不會是……
一陣呻吟聲吸引段立霆的注意力,他有點鴕鳥心態地不敢望向桌底蠕動的物體,自欺的催眠是幻覺,他絕對沒有出手攻擊最好的朋友。
可是抽痛的指關節催促他面對現實,他的的確確朝耳邊吵得要命的聲音揮出重拳,骨肉撞擊的肉搏聲非常驚心。
現在道歉來得及嗎?
絕對是無心之舉。
「姓段的混蛋,你在報殺父之仇嗎?要不要我借你一把刀?」
天殺的死人頭,要出手不會先知會一聲呀!至少讓他有心理準備好閃一下,不至於成為他拳下的冤枉鬼。
他沉佑鷹就靠這張臉吃皈,公關主任耶,真有個萬一破了相,總裁之位不就換他坐,他死也不肯擔下重任。
當初說好了出資越少責任越大,該坐大位的人就得辛苦些,幕後功臣就由資金多的來擔,他們絕對不會爭功地妄想上位。
想他不過好意地提醒他吾家有女初長成,出落得像一朵花要好生照料著,別讓蟲蟻鳥雀壞了風華,璞玉之光足以耀日月。
可是他得到什麼回報?居然是一記拳頭。
所以說世道艱險,好人難為,凡事不要強出頭作公道,瞧他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警惕,世人理應謹記,切勿踏上他的後塵。
妹妹呀!妹妹,別怪鷹哥哥不夠義氣吵醒了一頭睡獅,妳自求多福吧!
哎喲!真痛,他要找個人來呼呼。
「段總的舌根爛了不成,恭喜你終於得到二十一世紀的大獎,AIDS。」
無可救藥、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糟蹋更多的女人。沉佑鷹惡意的詛咒他。
段立霆沒好氣的一斥,「你才有病,無聲無息的站在背後盡說些風涼話,你吃太撐了是不是?」原本有一絲愧疚,現在不必了。
被扁是他活該,莫名其妙地出現不扁他扁誰,害他心情亂成一團,滿腦子是妹妹披嫁裳的模樣。
他不該苦惱的,嫁人是一件好事,他怎會捨不得那個大禍害出嫁呢!嫁得越遠越好才不會來煩他,他的災難才會就此結束。
可是一想到是陌生的臉孔擁著她走向禮堂,心口的那口氣就變得非常沉,好像有人硬是挖去他的心頭肉,讓他的心空了一大塊顯得空蕩蕩。
大概是嫁女兒的心情吧!看她由紅通通的小嬰兒蛻變成討人歡心的大女孩,箇中的辛酸他最清楚,沒人比他更苦命了。
一定是這樣沒錯,他也中了妹妹的毒,加入變態大哥行列,不想讓她離開他的羽翼之下。
「聽你一席話似乎是我該死?打擾你偷窺的樂趣。」這拳白挨了。沉佑鷹暗歎口氣。
段立霆連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我沒有偷看妹妹。」
「你幹麼急著對號入座,不打自招,太明顯了吧!」兔子不吃窩邊草,吃了會倒大楣。
「你在說什麼,別背地裡扯我後腿。」全天下就屬他最陰險了,一張笑面欺天瞞地。
「作賊心虛就別遷怒,兄弟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保證不洩漏你愛偷窺的癖好。」免得人家以為他們全是這副德行,見不得人。
他最善良了,樂於助人,死後一定上天堂享盡美女華食,偶爾丟些殘羹剩渣救濟身處地獄的老朋友。
「沉佑鷹,你不去賣笑了嗎?」人前一張臉,人後一張皮,他早晚被剝皮。
「請尊重公關主任的使命感,沒有我打點公司的門面,你們這些傢伙上得了檯面嗎?」光是應付問題百出的記者就夠他們頭大了。
不過他習慣做善事,別人嫌麻煩的事他一肩扛下,衝鋒陷陣,為他們擋去不必要的煩惱,可見他的心胸多麼寬大。
足登聖人寶座。
「呿!賣臉而已,你少說大道理。」旋了幾步,離不開窗邊的段立霆乾脆拉起百葉窗,光明正大的監看。
反正外面的人看不到辦公室裡的景況,他摳鼻孔、挖耳屎也不怕破壞形象,何必躲躲藏藏擔心旁人發覺,他可是堂堂的總經理吶!
嗯,那個是人事部主任吧!摸魚摸到我跟前,這個月的獎金減半,看你如何向家中的黃臉婆交代。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他記下了。
「可是你卻差點毀了我唯一能見人的地方。」娶不到老婆要他負責。「我值錢的就這張臉了。」
「好啦!小白臉,你別擋我視線,張小人到底拿了什麼東西給妹妹?」瞧她笑得嘴都闔不攏。
沒節操。
小白臉,他真敢呀!「張經理的人品不錯,二十出頭尚未成親。」
「誰問你這個來著,你當是黃梅調唱起戲了。」段立霆決定了,以後沒結婚的概不錄用,機會留給需要養家活口的人。
「左邊的小伙子今年剛退伍,和妹妹的年紀相仿,一定很談得來。」年輕人要多交用有增廣見聞。
「黑得像非洲居民,他的祖先大概是賣煤炭的,配不起妹妹。」哼!算他識時務沒纏著她,否剿他會更黑。
沉佑鷹暗笑的搖搖頭,那是健康的小麥色。「那麼孟小開總沒話說了吧!人品一流,家世一流,連長相都一流,絕不比你、我差。」
像是打翻了調味料,時酸時澀的段立霆口舌發麻,眼發紅,拳頭握緊地離窗不到一公分左右,極欲打扁某人花俏的臉。
什麼孟小開嘛,串門子串到聯泗集團來,他迷路也未免迷得太遠,孟老頭的公司在對街,怎麼也不會看走眼。
「仔細一瞧,咱們妹妹還挺漂亮的,不知誰有幸摘下這朵香花。」不信你沒反應,盡做些白癡事。
丟人呀!他羞與為伍。
同樣趴在玻璃窗邊窺探的沉佑鷹不忘掘風點火,行徑不比人光明地鼓動兩片唇簧,一起做著他腦中的白癡事樂此不疲。
「把你的眼給我瞇小一點別看得太仔細,妹妹不是你的。」他早就知道她漂亮得過火,所以才送她笨重眼鏡遮美好防摧花手。
嗯!好像在形容自己。
他恥笑的回敬段立霆一禮。「也不是你的,你姓段妹妹姓慕,有什麼資格遮住我的眼。」
總裁大人才是她真正血親。
「你……你存心來找磴是不是?妹妹是我們段、慕兩家的人。」他早視她為一家人。
「別往臉上貼金了,改天妹妹出嫁時是由慕家大門迎出,關你們姓段的什麼事?喝杯喜酒還坐不上大位呢!」身份和路人甲差不多。
妹妹是暱稱,他真是自己妹妹不成?十幾二十年的鄰居,恐柏界線早已模糊,分不清應該將她擺在心的哪個位置。
距離太近往往容易產生盲點,看不見近在眼前的珍寶,錯當是燙手山芋急於拋卻。
結果呢?自己先捨不得,左右矛盾地原處徘徊,前進無路,後退無梯,卡在中央不上不下,連旁人都看不下去的想踹他一腳。
「妹妹不會嫁人,你少危言聳聽,我……我……我不准。」她只能嫁給──
驀地,他為心中的邪念而赧了耳根,自惡的黑沉著一張臉,他怎麼想到自己呢?
太詭異了,他鐵定吃錯藥。
「你憑什麼不准,妹妹是有自主能力的個體,她愛嫁誰就嫁誰,你根本管不著。」還硬撐呀!連自己心意都看不透的笨蛋活該被拋棄。
黑眸厲狠的一瞪,段立霆神情狼狽地將沉佑鷹壓向牆。「你是敵方公司派來臥底的對吧!偽裝得非常像那頭令人厭惡的笑面虎。」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你要再不清醒我也幫不上忙,施主請自重。」阿彌陀佛。
神愛世人,世人愛神,他站在光環下接受朝拜。
「你在說什麼鬼話,少故弄玄虛,給我說明白。」他哪需要幫忙,除非有人自願接下總經理職務,貶他當工友。
「佛海無邊,難怪駑鈍之輩走不上岸……呃!好好好,別動怒,我不是要說了,幹麼急著要跳牆。」唉!衣服都縐了。
「囉唆,你最好說個令我滿意的理由,否則我送你上西天和佛祖作伴。」敲千年萬年的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