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惹的禍,合約一簽走人就是幹麼多管閒事,古里古怪的話說了一大堆以為自己是神呀!他不賺她的錢總戊吧!
搶手的產品不怕沒人要,他是看在兩家的父執輩交情不錯才敲定連華,不然他們哪能輕易脫穎而出,在眾多競爭之中拔得頭籌。
「睡不著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她朝自個公司的人點頭微笑。
至於不認識的人就當沒看到,微笑過後是面無表情。
「沒事,沒事,妳坐著休息,眼睛閉上我唱催眠曲讓妳好睡。」現在睡足眠晚上好應付他精力十足的需求。
「妹妹睡,妹妹睡,妹妹睡覺覺,妹妹睡,妹妹睡,妹妹作個好夢……」
嘴角抽動的慕少槿一掌往嗓音流洩處揮去。「我已經成年了。」
「不乖哦!妹妹,妳怎麼可以打妳心愛的男人。」幸好他閃得快,不然又要多一塊淤痕。
「你從不看場合發病嗎?」她忍耐的連連做了三個深呼吸才沒補上一巴掌。
段立霆笑得孩子氣地不管有沒有人在場輕啄了她一下。「妳是我的特效藥。」
「總經理,你能不能正經點?」好像有人瞪她的後腦勺,瞪得她頭皮發麻。
「好好好,妹妹的要求我一定遵從,我會正經的吻妳。」她的願望便是他的使命。
倏地神情一變,段立霆正經八百的吻她,像聖壇上親吻新娘的新郎,連角度都刻意挑最唯美的四十五度角,聖潔而令人動容。
但是他目中無人的舉動引起了兩極化的反應。
聯泗集團的員工見慣不怪的給予祝福,面露微笑地看小倆口打情罵俏,口袋裡的紅包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他們發佈喜訊,任誰都看得出風流的花心男終於收了心,情定妹妹。
可是來洽公的連華企業代表可就不怎麼友善了,臉色難看地瞧著鬧劇一般的畫面十分不悅,認為被輕慢了而顯得表情凝重。
尤其是為首的連華心更加不是味道,她從來沒見過昔日情人有低聲下氣哄人的時候,他只會理直氣壯地接受女人的愛慕。
如果當初他也能待她如同對那個女孩一般,她絕對不會主動提出分手。
甚至會為了愛情而放棄事業。
「聯泗集團到底有沒有誠意和我們合作?我們是來簽約不是來看戲。」他們演得再精采也沒用,她一定會把他搶回來。
段立霆不耐煩的丟出合約書。「沒有耐性的合作對像多說無益,妳自個看著辦。」
「你是什麼意思,想取消雙方的合約嗎?」不,她絕不允許他毀約,這關係到她未來的前途。
「我……」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他沒機會把狂妄的話說出口,代理秘書往他腳上一踩代為開口。
「我們公司很樂意與你們合作,我們總經理的意見不代表本公司的立場,他腦子燒壞了。」這個白癡耍哪門子的性格,根本是任性。
我腦子燒壞了?段立霆好笑的啾著她。
沒錯,你該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慕少槿狠狠的一瞪。
「妳是什麼人?」看不慣他們眉來眼去的連華心不客氣的一問。
「我是秘書。」兼特助。
做兩份工作領一份薪,非常廉價。
鄙夷的神色立現。「秘書的工作是過濾上司的電話和安排行程,此刻妳該做的事是泡咖啡而非任意發言。」
「是。」她知道了,咖啡嘛!
「不──」
「不用了。」
「妳別辛苦了。」
包括段立霆在內的聯泗職員連忙驚恐的阻止,臉色慘白的聞咖啡色變。
如果有幸見到她泡咖啡的技巧,相信沒一人噎得下去,除非有烈士的精神壯烈成仁,不然使用過化學原料的燒杯還是少碰為妙。
三公克的咖啡粉用一百度西的水溫沖泡兩百五十西西,而且要指明成份是水,否則……
喝到碘酒或汞水的人請自行承擔後果。
第八章
交出e元素不得報警,龍生,龍死,選擇在於你,或者是妳。
這代表她遭受威脅了嗎?
望著從報章雜誌剪貼而成的恐嚇信,甫由實驗室走出的慕少槿一臉鎮重,不時的回頭張望,看能不能發現可疑人物。
「龍」是一種已經絕跡於世的古生物,鮮少人會用牠來作威脅,僅存於傳說的神話中或是人們記憶中的遠古恐龍。
可是這封匿名信上卻明白寫著:龍,毫無疑惑的指定以牠作為交換,可見此人一定有某種程度的熟悉實驗室內的運作。
她一直不願懷疑朝夕相處研究的同好,以為所有人都與她一樣熱愛生化領域而無私心,期望能創造新的物種好突破自我。
但是明擺的事實讓她失望了。
名利與慾望腐蝕了人性,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做出傷天害理的事,連七十多歲的老教授也不放過,狠下心地傷害並加以捆綁。
現在把矛頭指向她妄想得到長壽之物,難道實驗室製造出的生化元素會重於人命嗎?
不能說不痛心,上回實驗室破壞得太徹底,為了顧及角滕教授的傷勢她未多想,沒去察看進入冬眠期的基因合成龍是否安然無恙,以致讓人有機可趁。
到底暗中破壞眾人信任的人是誰呢?他或她怎知她今日返校參加期中考?
在各科教授、講師的默許下,她一向不用學科學分來升級,只要定期交出令他們滿意的報告,偶爾到校點點名,他們的態度是十分寬容的。
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先她一步潛入實驗室,並放上威脅信函的必是熟人,她不知該不該還以顏色地交予專人處理。
複製一頭基因龍不是難事,可是她不喜歡被人恐嚇的感覺,像是生命隨時處於危險當中,令人惶然的草木皆兵,無法信任每一個朝她走近的夥伴。
正當心情沉重的慕少槿打算走出第二側門時,一個騎士戴著深色擋風安全帽朝她身邊掠過,惡意地用手推擠並拍掉她得之不易的絕版書揚長而去,留下嘲弄的笑聲。
「學姊,妳沒事吧?」
嫌疑犯三號姚凌霄忽然出現眼前,神情緊張的連忙扶起跌坐在地的慕少槿,驚訝她細嫩的肌膚立即浮現一大片令人驚心的淤青。
今年十九歲的他是化學系一年級,再過幾個月便升上二年級,因為認冬日陽子為乾姊的原故,所以他以新生的身份進入實驗室。
整體來說他應該是最單純、最無嫌疑的對象,家境富裕,成績優越,人品出色的受師長稱讚,是新生代的年輕偶像,十分受女性學生的歡迎。
而且他還是學生會一員,為人謙恭有禮,做事認滇不偷懶,在現今社會中算是難能可貴的年輕人。
除了有點神經質及略帶陰柔的特質,可說是十全十美的完人、模範生。
「哎呀!都擦破皮了,一定很疼吧!」他順手打開隨身攜帶的小包包取出消毒用品。
瞧著雪白如新的絲製手帕,揚起異樣感受的慕少槿只覺有說不上來的詭異。
「你常把急救用品帶在身上?」
即使是醫學系的學生也沒他費事,碘酒、雙氧水、透氣膠帶、藥用小剪刀一應俱全,她甚至瞧見彈性繃帶和紗布。
真有那麼嚴重嗎?台灣的治安沒差到必須準備醫療用品在身上吧?
要不是不方便取得及保存,她懷疑他可能自備兩袋血以備不時之需。
「習慣了,我阿嬤說帶著比較安全。」姚凌霄笑得靦腆,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
「你阿嬤?」好個睿智的老人家。
但是事實真如他所言嗎?
真糟糕,因為實驗室被毀的原故,她常不由自主的以懷疑態度評斷人性。
「我外婆,她在九二一地震時被壓斷了腿,因此嚇壞了要我有備無患。」他細心的上著藥,清秀的五官微帶女性化的溫柔。
一瞧他的眼神,慕少槿的雞皮疙瘩忽然一栗。
「原來如此,你責是個孝順的孩子。」這叫九二一地震災後症候群,很難痊癒。
有人到現在還無法平復當時的心情,驚慄的夜夜驚醒不得入睡,稍有動靜便以為地震又來了。
甚至得看心理醫生並吃藥控制,否則會產生歇斯底里現象。
「不過你怎麼會來學校?一年級的考試不是提前兩天,你早該考完了。」而他今天沒課。
唉!她又開始懷疑人家到校的動機,真是要不得的心態。
「我來幫教授修改考卷,順便到實驗室看一看,聽說有人闖進實驗室。」姚凌霄一臉憂心忡忡的說道,滿腹心事似揪緊眉頭。
「聽說?」她又犯了老毛病地產生質疑。「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你都沒進過實臉室?」
姚凌霄乾笑的左顧右盼,不敢瞧她。「我要準備考試,所以沒時間分心。」
他的理由充足而實在,可是她仍覺得一絲不對勁。「你去看過老教授了嗎?」
「妳是指角滕教授?」見她一點頭,他神情茫然的反問:「老教授怎麼了?」
「你不是剛去過實驗室,難道你沒瞧見他頭上有傷?」
「我……呃!我走到實驗室門口才發現忘了帶鑰匙,敲了好一會門也沒人應答,所以就走了。」他不太自在的一咳,顯得有幾分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