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誰打我?」段立霆左顧右盼,視線的落點在一本可疑的書上。
慕少槿斜瞥一眼,「你流口水了。」簡直下流,準是想到有顏色的畫面暗自偷笑。
「有嗎?」他下意識的以手背抹去,不敢相信真有一道涎液。
「春夢作太多了對身體無益,何況你還在開車。」她不想枉送小命,和他做對同命鴛鴦。
她已經能想到各大報的頭版怎麼寫了,絕對是負面新聞居多。
「可是我的春夢對象是妳耶!妳不想要聽聽內容嗎?」他十分樂意與她分享。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很快會嘗到人間極樂的滋味,樂此不疲地要他發揮實力,一戰再戰戰到精畫人亡。
魔女嘛!不食精血怎麼活得下去。
「多謝你的厚愛,就怕夢與現實相反,沒什麼肉的我恐怕引不起你的興趣。」聽0204會比較精采,至少不必受他意淫。
滿腦子色情的人是不會想到好事。
段立霆大笑的撫撫慕少槿微亂的發。「妳真會記恨呀!霆哥哥最善良了,不會嫌棄妳的草莓沒蘋果大。」
她居然還記得這件事,他不過說著好玩好逼退情敵,不知人性險惡的她很容易被人拐,他自然要克盡責任的保護她。
這是權利問題,不能假手他人代勞,一定要身體力行,誰叫她累積了二十年的債務未償,他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顧好你的方向盤別亂動,我還想多活幾年。」慕少槿緊張的往車門靠,隨時準備跳車以防萬一。
瘋子的行為不能以平常人視之,什麼時候發病沒個准,小心為上以保萬年身。
「妹妹,難道妳都不怕找載妳到荒郊野外先姦後殺?」瞧她天真地懷疑他開車技術,真是該打。
不過他會換另一種兩人都滿意的方式懲罰她。
光是一想到那畫面他就忍不住熱血沸騰,口水又快要往下淌。
瞄了他一眼,慕少槿不陪他瘋的翻開書本。「非常冷的笑話,你大概還沒挨夠我大哥的拳頭。」
脖子一縮段立霆吞吞口水,慕老大的快拳他記憶猶新,前不久他才有幸領受一拳,到現在他仍深受其害的見不得人,四處受人恥笑。
扶了扶墨鏡像在遮掩什麼,他左挪右挪地想挪個滿意的角度耍帥。
「妳完了,妹妹,妳打擊到男人的自信心,我要妳沒命活著回去。」他裝腔作勢的沉下臉逗著她。
「別玩了,都幾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小他六歲的她都比他成熟。
山路彎彎,峰峰相連。
遠看是山纏著雲,近瞧是雲繞著山,嵐氣飄飄由山谷冉冉上升,形成一道薄霧環伺山頭,金色的陽光微透將遠方染成蛋黃色。
由城市進入山區不過一小時車程,景色卻大為不同的一變再變,由青綠轉為翠綠,然後是一片遼闊的深綠妝點山色。
水是楊柳色,風是陌上春,迎面而來的自然清香令人心曠神怡,霎時忘卻煩雜的人間事。
一幢坐落在兩座山腰當中的朱紅屋頂竹屋忽隱忽現,隨著山路的蜿蜓逐漸放大,近在眼前卻忽地不見,隱沒在路的另一端。
這是一種風雅,也是懂得享受的野趣,但不適合金屋藏嬌。
「妹妹,妳為什麼不肯老實地承認愛上我,霆哥哥的度量很大,絕對不會取笑妳的。」他好傷心哦!一片真心如草芥。
任人踐踏。
慕少槿忍不住的笑出聲,眼睛不看段立霆的瞟向飛逝而過的風景。「說出一百個我應該愛上你的理由,也許我會考慮讓你愛上一場。」
真的,他很寶,不厭煩的重複老掉牙的一句語,她實在沒有愛上他的理由。
打她有記憶以來他就在她身邊了,兩人熟得連他一天放幾次屁都知道,她怎麼可能為了吃一顆花生而種下一排花生,根本多此一舉。
在她的感覺中他像是一值都存在的哥哥,不管她如何任性、撒野都能一笑置之,即使氣得半死也會讓她,捨不得傷她一絲一毫。
她不是個聽話的小妹妹,常常惹得他跳腳卻無能為力,有時她常想自己是不是效得太過份了,瞧他老是一塊青、一塊紫地為他沒仿過的事受罰。
可是一見他沒事人似的轉身一笑,她又覺得他不被罰好像不太開心,嘴巴一閉地讓他笑不出來。
不知該怎麼才好,自從他吻過她後,很多事似乎在無形中轉變了,她還滿頭霧水他已得寸進尺的侵了上來,一副佔領者的姿態宣告此領土歸他所有,完全不用知會本人同意。
「因為我瀟灑、風趣,為人坦誠又不拘小節,對朋友慷慨對自己人更慷慨,孝順父母友愛兄弟,把鄰居當成自家人照顧有加……
「……耐磨、耐操、耐性一流,妹妹說一我絕不說二,出門當車,進門當主夫,能修花木裝水管,春暖夏涼秋不冷,溫胸一副任妳糟蹋渡寒冬。」
段立霆洋洋灑灑的列舉了一百條非常「好用」的理由,雖然絕大部份是吹捧自己,但是能一口氣不中斷地剛好說完一百個理由,的確有他過人之處。
聽得呆若木雞的慕少槿沒法細數的暈了頭,她沒料到他真能掰出她隨口一說的刁難,好像她不愛上他是她一大損矢。
誰能不佩服他厚臉皮的程度高人一等,為了達到目的能將羞恥暫擱一旁,等有空時再去拾回來。
「妹妹呀!妳有沒有很愛很愛我的感動,我允許妳插隊來愛我。」瞧!是她才有的特權,要多加利用。
她噗哧的笑得人仰馬翻,按著肚子快說不出話來。「我……我……我感動得……好想……上廁所。」
「嘎?!」哪A按呢?他用錯方法了嗎?她怎麼會想上廁所?
應該要感動萬分的撲向他,用無數的親吻表達她的受寵若驚,為何她的反應完全不照腳本演出,反而即興地讓他措手不及?
一百個理由他一個也沒少呀!她幹麼「興奮」得如食了搖頭丸笑個沒完,拍著她心愛的書停不下來。
「霆哥哥,你有……呵……搞笑的天份,我……哈……建議你朝……嘻……喜劇圈發展。」他一定會大紅特紅。
他無力的冷瞪著她,很想踹她一腳。「慕、少、槿,妳皮在癢了嗎?」
「我……我忍不住嘛!你說的話太好笑了,我當然要……捧場。」輕笑聲不時逸出口中,慕少槿取下眼鏡抹去笑得太用力而擠出的淚花。
段立霆眼尖手快的搶過她手裡的拙眼鏡一收,不讓她的美麗藏在鏡片下。
「霆哥哥,眼鏡還我。」不然她會霧裡看花看得模模糊糊。
「跟我在一起不用戴眼鏡,妳的美麗專屬於我。」他專制的將眼鏡收好,放在她拿不到的車板下。
她的美麗只屬於自己。「可是我會看不清楚。」
「我會當妳的眼睛,妳用心來感受我的用心。」看不清才好,方便他為所欲為。
「你的用心就是戲弄我。」她賭氣的不理他,沒發覺車子已經停止不動。
其實她的近視並不重,兩、三百度而已,看遠物或許不甚清晰,但幾十公尺的物體不成問題,只要不小得像火柴棒。
e元素便是通往基因密碼的橋樑,取出未對稱的一組基因加以修改再傳送,改變視網膜的焦距調整視物能力,近視便可不藥而癒,毋需動用雷射手術矯正。
她早就想試一試e元素的效用,可是力求完美的她想將它修得更符合人體功用才肯用它,否則她此刻也不必受他戲耍。
「生氣了,寶貝。」他是自私的想收藏她的美麗又怎樣,眼鏡不還她。
「哼!」對,她在生氣,沒有眼鏡她就沒有安全感。
「別使性子啦!我帶妳來渡假,有五星級的享受哦!」不能不看他,他拿走她的眼鏡可不是要她瞪著一棵樹。
段立霆不講理的將慕少槿的頭轉正,強迫她一定要看他。
「我討厭你。」他能控制她的頭不偏斜,但無法令她的視線不飄遠。
段立霆當場雙肩一垮的認輸。「好啦、好啦!我把眼鏡還妳,妳要說最愛霆哥哥。」
給得不甘不願,他再一次失去掌控權地退守根據地,搞不懂為什麼情況一再失序,偏離他原先預測的場景,先一步低頭地怕她不理他。
欸!真是沒用,他是軟弱的男人。
「你真的很無聊,外面一堆女人不去招惹,幹麼盡找我麻煩。」眼前一明,慕少槿看見一幢由純竹片搭起的雇子。
很細緻,紋路鮮明,連接縫都用竹釘一氣呵成,不大卻有兩層樓,屋頂漆成玫瑰紅十分鮮艷。
一眼就愛上它的樸實無華的慕少槿想將它佔為己有,這是一種藝術品用金錢買不到,窗戶的細格編織維妙維肖,雨天不怕滲漏的非常精緻。
門上有竹製的風鈴,削成片狀穿了個洞繫上綠竹繩,層層疊疊撞擊出清亮悅耳的聲音,沒有任何人工化學品的存在。
天哪!他怎麼會愛上一個感情遲鈍的丫頭。「因為妳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