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朋友。」
「你對朋友的定義可真廣泛。」她嗤之以鼻的說。
「我想到此,我已經知道你不喜歡我對朋友的定義,關於這一點我會改進的。」宋靖澤微笑說。比起在醫院中一板一眼的她,他發覺自己更喜歡失控中的她,真實而且表情生動。
龔臻紗忍不住朝他瞪眼,懷疑自己剛剛被他調侃了。
「OK,你剛剛說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了,我是說如果,而我們之間出現了某種讓我不想再繼續這麼一段婚姻的事時,我隨時可以離婚對不對?」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問。
「你需要白紙黑字?嗯,或許在簽結婚證書的同時,我順便簽一張離婚協議書交給你保管,你覺得這樣的保證行嗎?」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間。
龔臻紗皺了下眉頭。「如果我們結婚,我是說如果,之後又離婚,這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還不是一樣要繼續受父母催婚的壓力嗎?我懷疑事情有你說的這麼簡單。」
「是你把它複雜化了。」她的聰明讓他忍不住一笑,然後他以能使她放鬆的口
吻,輕鬆的聳肩說:「你想想,我父母最終的目的只是要我結婚,既然我結了婚,他們的目的就已經達到的,我後來會不會走上離婚這條路,我想他們是管不著的。
「至於你所擔心的事,在我們離婚後他們會再次對我催婚,我想你大可放心,因為我會毫不客氣的將我第一次失敗的婚姻歸咎於他們對我的催婚,如果他們想見他們的兒子生活於一次又一次失敗的婚姻中的話,他們大可以繼續我行我素沒關係。」
「你似乎什麼都想過了。」
「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向你提出這樣的計劃,甚至於在醫院裡演出那一出叫好又叫座的戲了。」
他不提那齣戲還好,一提龔臻紗就覺得有氣,他竟然敢吻她!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拒絕對不對?」她瞇眼道。
宋靖澤笑而不答。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娶她了,即使是要他不擇手段。
「你怎麼說?」他問,「關於跟我結婚這件事。」
「你似乎信心十足我一定會答應似的。」
「為了你肚子裹的孩子,為了你現在的工作,以及我所提供的好條件,你沒有理由拒絕。」他一頓,朝她挑眉問:「你想拒絕嗎?」
「如果我說我拒絕,你會有什麼反應?」
「我想在你說拒絕之前,我應該先讓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有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優點,而且剛好又很喜歡接受挑戰。」他微笑說。
「你在威脅我?」-「不,」他驚訝的張大了眼睛,「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我只是想讓你更瞭解我一些而已,因為我們不久就要成為夫妻了。」
龔臻紗生氣地瞪著他,有股衝動想伸手抹去他唇邊自信而迷人的笑容。他該死的沒有一點緊張,如果她拒絕他的提議、他的計劃時該怎麼辦?他該死的為什麼可以這麼輕鬆、神色自若,而她卻得為他的提議掙扎、煩躁,為他臉上不時浮現的迷人笑容氣得半死?可惡的他!
「我有個條件。」她霍然開口說。沒見到他在她開口時,眼中迅速閃過的如釋重負,他認為有條件的意思就是表示她答應了。
「什麼條件都可以。」他以過於輿當的語氣回答她,在驚見她懷疑的揚起眉頭時輕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什麼條件?」他問。
「你說這只是個權宜性的婚姻對不對?」她不答反問。
宋靖澤點頭。
「那麼我要求分房睡。」她斬釘截鐵的對愕然的他說道:「我不知道你原先是做何打算;或許也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和我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不過我覺得這一點還是公開說清楚比較好。結婚之後除了要住在同一棟屋子裹之外,我希望我們依然是兩個互不侵犯的個體,這是我的條件。」
宋靖澤啞口無言的瞪著她。開玩笑,他想要她想得都快要爆炸了,而她竟然開出這麼一個殘忍的玩笑,結婚後要分房睡,那乾脆把他殺了比較快!
「我不同意這一點,既然結婚成為夫妻了,理所當然要睡在同一張床上,分房睡算什麼?更何況如果我父母來訪時,你要我怎麼解釋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情況?
我們是新婚夫妻耶!」他遏抑自己的激動,試著以理性的態度對她說。
「這是個權宜性的婚姻,我們分房睡是理所當然的。至於你擔心怎麼向你父母解釋,那根本不成問題,因為他們是不可能在半夜來訪的,又怎麼會知道我們分房睡呢?更何況到時候如果真的東窗事發,我肚子裹的孩子也可以解釋一切,因為很多夫妻就是因為妻子的懷孕不適而暫時分房的,這一點理由不會引起懷疑的。」她說得頭頭是道。
是不會引起懷疑的,可是我不願意呀!宋靖澤在心中苦忖。他必須趕快想想辦法反駁她,他絕對絕對不准讓她與自己分房睡,絕對不准!
「為什麼你會堅持想要和我分房睡,你擔心我會傷到你腹中的小孩嗎?你應該知道很多夫妻在妻子懷有身孕後,房事依然……「夠了!」他的直言無諱讓龔臻紗霍然漲紅臉大叫道,她真不敢相信明知這是一場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的他,竟然還想和她做那種事?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一句話,如果你不答應就拉倒了。而我也可以告訴你,我這個人什麼優點沒有,就是固執了點,絕對的擇善固執。」她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宋靖澤憤怒的想將她抓到自己膝上,狠狠地揍她一頓……不,或許將她抓到膝上把她吻得七暈八素,好讓她無法再牙尖嘴利的將他氣得半死比較好。
「不同房,你要我做苦行僧嗎?這太殘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試著與她講道理。他絕對無法忍受不碰伸手可及的她,他絕對做不到!
「你是在開玩笑吧?」他的話讓龔臻紗高高的挑起了眉頭,冷嘲熱諷的開口
說:「你忘了之所以會選擇我除了遏抑那令你厭煩的催婚聲,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我這個妻子是不會干涉你的自由的,你忘了嗎?」她一頓,改以嗤之以鼻的口氣說:「苦行僧,你可則讓你那群女……喔,應該說是「朋友」才對,你可別讓你那群好朋友怨恨到我身上來呀!」
「你的意思是要我到外面……」宋靖澤微微地瞇起眼睛,抿緊了嘴巴看她:不,是瞪她。
「該死!」
突然之間,他抑制不住的低吼出聲,嚇得坐在前方的她頓時矘圓了雙眼,連動也不敢動一下,不過他根本沒心情去理會這事,他真的快被她氣瘋了!
「是呀,沒你提醒我,我差點就忘了還有那群好朋友」可以為我解悶呢。」
眨眼之後,他突然平靜地開口說:「Ok,我答應你,我們分房睡,除非在你點頭同意之後,我絕對絕對不會對你的房間越雷池一步,道樣我們達成協議了嗎?」
龔臻紗用力的眨了眨眼,甚至於想伸手揉眼睛、掏耳朵,她以為幾秒鐘之前她看到一張怒不可遏的臉,聽到一聲狂怒低沉的咒罵,可是……「我們達成協議了嗎?」他再次開口問,聲音輕柔而平靜。
「是的,如果你答應了我分房睡的條件,我們就算達成協議。」她回答他。
「很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從昨晚與他達成協議,他送她回醫院員工停車場,見到她那輛破車後不理她的抗議霸道的送她回家,今早又分秒不差的出現在她家門口接她到醫院上班後,龔臻紗便一直有種羊人虎口的感覺。
或許她該學學陶淵明先生不為五斗米折腰的精神,可是光看前撲後繼、言不由衷的恭賀聲,她就知道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龔護士長,你的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好,竟然和宋醫生連孩子都有了,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們在交往中,你還真是黑矸仔裝醬油,看不出來呀!恭喜恭喜。」
「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暗渡陳倉……開玩笑的,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為什麼我們完全看不出來呢?」
「你該不會就是用肚子裹的孩子把宋醫生套住的吧?呀,沒想到像宋醫生這麼花心的男人也吃這套,早知道我就先用了……開個玩笑,別介意呀!」
是呀,開個玩笑而已。每個人都來嘲弄、諷刺、明褒暗貶外加冷嘲熱諷她一番,然後淡淡的一句開個玩笑,這樣的恭賀望她可不可以不要?
可惡的宋靖澤,她還沒有嫁給他就被他整成這樣,天知道嫁給他之後,除了她所開出來的條件能和他分房睡之外;他會怎麼對待她?料理三餐、整理屋內外,幫他洗衣、洗車,能在他一聲令下後做無條件服從他的無酬傭人……真是虧大了,他不會真的想這樣對待她吧?所以才會在一大早到醫院後就迫不及待的公佈他們倆的「關係」,讓她連一點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他不會這麼卑鄙吧「臻姊,臻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