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個沒停,我以為是公事還是急事,結果都是她。」她靠著他的肩膀無力地說。
「你可以等我回來再說,為什麼不告而別?」
此時,她忽然抬起頭來,以朦朧的眼神看著他。
「我等了三天,可是你都沒有回來,連通電話都沒有。我知道我們完了,再等下去也只是更 顯出我的寡廉鮮恥。我離開,是想留給自己一份尊嚴,也想還給你應該得到的幸福,以及謝 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我做了什麼?」除了冷落、傷害她之外,他還做了什麼值得讓她道謝的事?
敖玫君朝他微微一笑。「替我還債,還照顧我。」
聞言,易驗宬衝動的握緊拳,用力的捶了一記牆壁。
他該死的就只會替她做過這兩件事,然而可笑的這並不是為了她,而是基於誠信道義,為了 約定與推卸不了的責任而做的,因為那是他們婚前的協定,而她的雙腳之所以會傷殘也全是 為了救他。
他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除了珍惜疼愛她一輩子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償還了。
「我想睡覺。」她將頭再度倚向他的胸膛道。
「你是什麼時候發生車禍的?怎麼發生的?」他背靠向牆壁擁著她,還不想放開她的接著問 。
「那天晚上我離開這裡,外頭下著雨,我覺得頭好痛,想過馬路到對面的便利商店買藥,後 來就被撞到了。」她據實以告。
「你不是想自殺才去給車撞的?」他驚悸的問。
「我不是……但,大概吧,被車撞後除了短暫的劇痛外,原本的頭痛心痛、寒冷、四肢無力 的不適感全都隨之消失,那感覺很輕鬆,我比較喜歡。」她說。
「不!」易驗宬在一瞬間將她擁緊,低聲地吶喊著。
「你別抱得這麼緊,我的胃不舒服。」她掙扎道。
易驗宬聞言立刻慢慢地放鬆了力道,繼而深吸一口氣,重新穩住自己。
「你在醫院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失去了過去一年的記憶?」
「嗯,醫生也查不出原因。」
「那你的腳呢?又是怎麼好的?」
「不知道,車禍開完刀後它就可以動了,除了下雨的時候會痛,走路有些跛之外並沒有其他 的問題。」說完,她又加了一句,「我想睡覺。」
「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帶你去睡好嗎?」他說,「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恢復記憶的?」
聽到這個問題,她突然沉默不語。
「玫君?」
「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恢復記憶了。」她像是陷入回憶般,忽然低聲的說。
「為什麼?」
「那記憶好痛、好苦,我不想再回到從前,不想。」她瞬間緊抓住他,連指甲都陷入了他的 皮肉中。
他不忍心的又將她擁緊。「不會了,我發誓再也不會了。」
「不能讓他知道我在看到他之後就想起了一切,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是只對他心動、心痛,更 不能讓他知道我這三年多來的感情生活根本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沒有心儀歐昱峰,從來沒有 。」她喃喃自語的對他說道。
聽到這裡,易驗宬思緒被震驚得一片混亂,原來她騙了他那麼多。天啊,根本就沒有第三者 ,她的心始終在他身上。
這不禁讓他歡愉得渾身顫抖,於是他捧起她的臉,情不自禁地親吻她,這是他們的初吻,卻 契合得天衣無縫。
他結束那熱吻,但他的嘴卻捨不得離開她的唇。
已被酒精催化的敖玫君不禁茫茫然地凝視著他,心想自己大概在做夢吧,才會夢到他在吻她 。隨後,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放鬆全身的力量。
而易驗宬則迅速地擁住她,然後打橫的將她抱進主臥房裡,他的不,應該說是他們的床上。
從今以後,這張床就是他們共享的,只有他們兩人。
為了讓她可以睡得安穩些,他輕柔地脫去她身上的外衣,並替她蓋上棉被後才轉身走進浴室 。
十五分鐘後,他僅著一條內褲鑽進有她的被窩內,像擁有全世界的幸福般緊擁著她入睡。
? ? ?
第二天早晨,敖玫君頭痛欲裂的從易驗宬的懷中醒來。她並沒有發現他,因為久違的頭痛占 據了她全副的注意力,她記得這種感覺只有在她剛下海時的第一個月才有,後來不管她陪客 人喝再多酒,也都沒再有過這種折磨,怎麼現在……
易驗宬!她記得昨天跟他去吃飯,然後好像喝了不少紅酒,之後……之後……
她痛苦的瞪著頂上的天花板,再將視線往下移到牆邊那令她感到似曾相識的傢俱上,最後, 她的視線落到身旁緊擁著她,仍熟睡的易驗宬臉上。
「老天!」猶如被火燙到般,她迅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同時也吵醒了原本熟睡的他。
「怎麼了?」他睡眼惺忪的問。
敖玫君不發一言的立刻翻開被單下床。
「等一下。」易驗宬瞬間清醒過來,馬上迅雷不及掩耳的將她拉住。
「放手。」掙不開他的手,她轉身面對他命令道。
易驗宬朝她搖搖頭。
「我不會放開你的。」他坐起身,而原本蓋在他身上的棉被頓時向下滑落,露出健壯、充滿 男性魅力的胸膛。
見狀,她迅速地轉移視線,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地臉紅。
「你想做什麼?」她冷聲問。
「坐回床上好嗎?」
「不。」她怎能忍受坐在幾近全裸的他身邊?他的胸膛和他都不屬於她。
「我們是夫妻記得嗎?」
「你忘了我喪失記憶嗎?」她回道。
他突然不語,卻以若有所思的眼神凝望著她,看得她全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放手,我要回家了。」她又掙扎了一下道。
「這裡就是你的家。」他說。
「這裡不是。」從來都不是。
「這裡是,從今天起你就住在這裡。」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說。
「你……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我們是夫妻,夫妻本來就應該住在一起不是嗎?」
「我根本就記不得你,對我來說,你跟陌生人差不多,我為什麼要跟一個陌生人住!」她不 自覺的抬高下巴,想挑戰他霸道的決定。
「我不是個陌生人,我是你丈夫。」
「有名無實的丈夫?」她忍不住嘲弄的挑眉道,「光以我至今還是個處女,我們就可以解除 這樁不實的婚姻,更別提……啊!」
易驗宬不待她說完,瞬間一個使力,便將她拉倒在床,然後整個人壓在她身上。「我可以現 在要你。」他沉聲說,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
「別開玩笑了。」敖玫君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液,喘息道。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不,任何有感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不是在開玩笑,但是——
「先讓我起來好嗎?你這樣子讓我有些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看了她一會兒,他直起身鬆開她道。
而她一得到自由就立刻坐了起來,拉整身上的衣服。
易驗宬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待會兒我載你去收拾東西,從今天起,這裡就是你的家。」他說。
「不,我……」
「你不是想恢復那一年的記憶嗎?」他打斷她道。
「但是那也用不著……」
「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除非你根本就不想恢復記憶。」他再次打斷她說,「你不想恢 復記憶嗎?還是——」他眼一瞇,「你根本就已經恢復了?」
敖玫君倏然一驚,卻不著痕跡的避開他雙眼的探試。
「怎……怎麼可能?如果恢復,我就不會說你像個陌生人了。」
「那麼就住下來,我會幫你恢復記憶。」
「可是孤男寡女……」她被他的輕笑聲打斷。
「你忘了我們是夫妻嗎?」
「但是……」
「如果你是怕我會對你亂來的話,我保證,除非是你主動,否則我絕不會動你一根寒毛好嗎 ?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蠅,要你主動可能比登天還難。」他話中有話的說。
「你是什麼意思?」
裝得可真像,她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想知道嗎?如果你肯住進來我就告訴你。」他誘 著她說。
她當然想知道,但不是想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而是想知道他對於她當年的主動有何感想, 也想知道在他心裡她到底值幾分?如果等於零,或者根本是負數的話,那麼她就可以徹底死 心,從此不再對他有非分之想。
「好吧,我住進來就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定道。反正遲早都要跟他一刀兩斷, 那不如早點解決這件事。
「就這麼說定,我一會兒就載你去拿東西。」他露出一臉笑容的點頭說道。
「我待會兒還要上班,搬東西的事晚上再說吧。」她皺眉說。
「不行。」他才不給她有時間反悔,「你的東西需要整理吧?如果等到下班之後,不弄到三 更半夜是不會好的。」
「可是……」
「就現在吧。」他翻身下床,迅速地套上衣服,然後在壁櫥內找了條毛巾和一支牙刷。「走 ,去刷個牙、洗個臉,我帶你去吃早餐,吃完我們就去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