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哼了兩聲。
「你騙我!」這回是肯定的,語氣中還明顯的含帶著怒氣,「你怎麼可以騙我?」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勾起唇,露出一抹邪笑,「不騙你,我又怎知道你是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對我投懷送抱呢?」
第九章
燭光在桌上輕晃著,造成房內影兒幢幢。
杜柔渾身僵硬的被祁霽龍攬在身上,即使處在陰影中,亦掩蓋不住滿臉潮紅。
「你……你在胡說什麼?誰迫不及待對你投懷送抱了?」她漲紅臉道。
「不是嗎?那你可以解釋為什麼要壓在我身上?」
「我……」她囁嚅著,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怎樣?說不出話來了,那就表示被我給說對了,你真的迫不及待想……」
「我才沒有!」她紅著臉急忙否認,隨即又囁嚅的低著頭要求,「你……你先放開我。」
「不。」他拒絕的搖頭。
「你……男女授受不親,你別太過分。」
「原來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呀。」劍眉微挑,他凝視著她調侃。
原本已泛紅的面頰此刻幾乎像要燒起來一樣,杜柔生氣的瞪著他,威脅道:「你若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叫人嘍,到時看你怎麼向我爹娘解釋眼前的一切。」
「何需解釋,這是我房間,是誰偷襲誰根本是一目瞭然的事。你想叫人嗎?正好,我正準備找機會與你爹娘談一談,關於我要離開的事……」
「你要離開?」她驚詫的瞪著他。
「對……」他話未說完,便被她激烈的打斷。
「我不准!我不准!」
他微愕的看著她,雖說可以想見她聽到他要離開的反應會是這樣,但是她好歹也要等他將話全部都說完,再來決定該有的反應吧?
「先聽我把話說完。」
「不要!」她吼叫一聲,然後伸手捉住他一撮頭髮,就要將兩人的頭髮緊緊的綁在一起。
「你這是幹嘛?」不明白她動作有何意,他自然而然的出手阻止她。
杜柔用力的掙扎,也不管是否扯痛了兩人,她一定要與他結髮,逼他娶她,絕不能讓他離開她。
頭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痛扯讓祁霽龍蹙緊了眉頭,他無法阻止她莫名其妙的舉動,只好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以兩隻手分別捉住她的手制止她。
「你到底想幹嘛?」他沉聲問,語調中不知不覺展露出懾人的氣勢。
她不理他,在雙手被箝制後,身體開始扭動掙扎。
迷人的體香,炫目的美貌,還有她那不斷在他身下磨擦著他的柔軟身軀,在在都刺激著他的慾望,讓他心蕩神馳。他感覺自己的心跳激烈得幾乎要跳出胸口,額頭與雙手則因慾念而微微的冒汗,她到底知不知道這樣做是在引人犯罪?
「別再動了。」牙一咬,他倏然朝她低吼,嚇得她在一瞬間呆若木雞,接著眼淚卻突然像淹大水般,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湧出來。
祁霽龍渾身一僵,呆愕的看著她嚶嚶啜泣,不知所措。
「你……」
「嗚……嗚……」
「別哭了。」他皺眉,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我了。」
「我沒有。」他從沒說過那樣一句話!
「你要離開了。」
「對,但是……」
「嗚……」她哭得更淒慘,一邊哭還一邊指控道:「你還說沒有,你都要離開了,這不是不要我是什麼?」
他頓時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看著她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可憐的小臉,他深吸了口氣坐起身,將她攬進懷裡,輕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柔聲的安撫,「你先別哭,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
她一時止不住,抖著肩膀深吸好幾口氣,這才勉強停住抽抽噎噎的哭聲,一雙手在他衣衫上抓得死緊,好像真的怕他會消失不見一樣。
「我是要離開,但卻是回家準備迎娶你。」他開口說。
杜柔猛然抬起頭,眼淚還在眼眶週遭晃呀晃的,臉上表情可以說是驚喜,但不過眨眼間,就被懷疑與不相信所取代。
「你以為這樣騙我,我……我就會讓你離開嗎?你休想騙我!」
「我沒有騙你。」祁霽龍有些無奈的蹙起眉。
「那是你說的!」她眨了下眼,淚水又再度滑下臉頰。
他真的被打敗了!輕歎了一口氣,妥協的問:「那你要怎樣才肯相信我說的話?」
「我要跟你結髮。」她毫不猶豫的說。
「結髮?」眉頭不自覺的再度蹙起,「這有什麼意義嗎?我瞧你一整晚似乎拚命的想把我們倆的頭髮綁在一起。」
臉頰忍不住潮紅,她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結髮為夫妻,難道你不懂嗎?」她小聲的道。
他眨了眨眼,他當然懂結髮夫妻這句話,但是他懷疑這跟她所做的事有什麼關聯?
等……等一下!
結髮為夫妻,她該不會認為只要將兩人的頭髮結在一起,他們倆便可以稱得上是一對真正的夫妻吧?
祁霽龍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低垂的頭,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臉兒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問:「你該不會以為將我們倆的頭髮結在一起,就能成為夫妻吧?」
「難道不是?」她眨了眨眼。
「我的天!」他無話可說的低吟一聲,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是大哭或大笑。
天啊!天啊!她果然如他所猜測是來與他成為夫妻的,只是這方法到底是哪個混蛋亂教她的?
「是誰告訴你,夫妻是這樣當的?」氣不過,他皺眉問出口。「書上不都這樣寫,洞房花燭夜,結髮為夫妻。」
呆愕的瞪著她理所當然的表情,祁霽龍終於瞭解秦始皇當初之所以要焚書坑儒的苦心了。
「難道我弄錯了,夫妻不是這樣做?」看著他猶如被閃電劈到而黑了一半的臉,她囁嚅的問。
祁霽龍一臉我很抱歉的表情,對她搖了搖頭。
杜柔看起來像是又要哭了一樣。「那到底要怎樣做才能當夫妻?」
敏感的話題讓他不自在的輕移了一下緊繃的身軀,深吸了一口氣,「關於這個問題,等成親洞房花燭夜時,我再告訴你。」
「不要!我要現在知道。」
見她如此執拗,他忍不住蹙起眉頭。
杜柔一見他沉下臉色,眼中立刻泛起淚光,一眨眼,淚水便又再度滾滾落下。
「你……」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她抽噎的說。
這話到底是從何說起?他瞅視著她淚水泗涕的臉,除了無奈外,還有許多他還沒察覺到的心疼。她的淚水怎會這麼多?再這樣哭下去,她難道不但心會把眼睛給哭瞎了?
「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可會哭瞎掉。」
「瞎掉最好。」她一邊哭,一邊賭氣道:「反正你又不要我。」
「我從沒說過不要你,事實上,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屬於我的。」輕歎一口氣,祁霽龍第一次向她表白自己的感情。
杜柔的哭聲倏然一頓,她顫巍巍的抬頭看他,「你……剛剛說什麼?」
他撇唇一笑,「你應該聽得很清楚我剛剛說什麼。」
「沒,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她迅速的搖頭,貪心的想再聽一次他的真心話。
「你聽得很清楚。」好話拒絕說第二次。
她嘟著嘴看他,忽然眸底精光迅速一閃,她低下頭抽噎的說:「你又在騙我了。」
他蹙起眉頭,想伸手抬起她下巴,她卻撇開頭去,不讓他碰。他無奈,只得將剛剛說的話又重說了一遍,「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屬於我的。」
「我不相信。」
祁霽龍訝然瞠大眼睛,他以為剛剛這句話已經成功的取得她全部的信任與愛情,怎麼才一眨眼,竟又聽到她說這種話?
他張口欲言,怎知她卻在此時抬起頭來,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除非你能教我,讓我們倆今晚能成為真正夫妻的方法。」她說得大膽,臉兒卻紅得有如火燒,目光亦不敢直視他。
瞪著她呆愕了許久,他的眼神逐漸轉為深不可測,他若有所思的盯著她潮紅的臉,輕柔的開口問:「為什麼你非要在今晚與我成為真正的夫妻不可?」
她好半晌都沒答腔,就在他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卻突然將目光轉向他,有些不安又有些脆弱的扭著手,低聲說:「因為我害怕你會一去不回。」
聽到這句話,祁霽龍心底莫名一震,以一種深奧難懂的表情凝望著她。
被他這樣盯著,杜柔發覺自己心跳加快,呼吸亦變得有些急促與困難。是因為房裡的窗戶都是關著的,空氣悶嗎?還是因為他們倆坐得那麼靠近,偎得太熱了?
她嘗試著蠕動身體,想看看感覺會不會改善一些,沒想到才一動,便感到腰間一緊。她低下頭看,他的手正緊緊攬在自個腰上。
「你確定嗎?」
從未聽過他嗓音如此沙啞,她愕然抬頭,立即被他灼灼眼神中莫名的熱烈與深邃給定住心魂。她突覺口乾舌燥,忍不住伸出丁香小舌,輕舔了下乾燥欲裂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