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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金萱

  天啊,他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他當初選擇跟老六,還真是選對了。

  「前面的兄台。」

  突然聞聲,王九直覺的停下來轉身,只見一個長相不凡、穿著不凡、氣勢更加不凡的男人緩步朝他走來,停在他面前。

  「可以請教你幾個問題嗎?」

  對方客氣的語氣,讓一向粗魯慣的王九感到有些不自在。

  「什麼問題?」

  「請問這個荷包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祁霽龍笑容可掬的舉起荷包,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見那荷包竟是剛剛被自己丟棄在客棧的那一個,王九下意識的轉身拔腿就跑。不會吧?連個荷包他們也認識,這下完蛋了,他得想辦法先把人甩掉,才能到城隍廟去。

  「想去哪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原本在身後的男人突然無聲無息的來到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王九驚嚇不已的瞠大雙眼,轉身換個方向拚命的跑。

  「我說了,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想去哪兒?」

  「啊!」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王九受不住驚嚇的大叫一聲,丟下手上的東西轉身再跑。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呢?」一晃眼,祁霽龍再度擋在他面前,無奈的看著因腿軟而整個人跌跪在地的他道。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我從沒說過我要殺你。」祁霽龍忍不住皺眉,他向來不對尋常百姓動手,即使碰到學武之人,而對方剛巧又是個惡人的話,頂多也只是廢去他武功,然後請人移交官府而已,甚少取人性命。

  可王九害怕得根本沒聽到他說什麼,一心只想快些回答他想知道的答案,然後說完後馬上回鄉下去種田,從此絕不再踏上津州城一步。

  「那荷包是從杜家小姐身上拿來的,我們本來想抓個姑娘到青樓去賣錢……」

  「你說什麼?」祁霽龍忽然間怒吼出聲,一個眨眼便閃到他面前狠狠地揪起他衣領,以閻羅王都要懼他三分的駭人表情緊盯著他,「說清楚,你剛剛說什麼?把杜家小姐賣到青樓?」

  王九差點沒被他嚇死,整個人抖到連站都站不住,只能掛在他手上。

  「說!你什麼時候把她送去的,哪一間,在哪裡?」他冷聲的語氣讓人寒毛直立。他要毀了那間青樓!

  「沒……還……沒有送去。」王九嚇到幾乎連話都快要不會講。

  還沒送去?心微微地一鬆,但怒氣依然漲滿他整個人。

  「她現在在哪裡?」

  「城……城隍廟。」

  「哪裡的城隍廟?」

  「城……城北,十里坡。」

  坡字才出口,王九頓覺自己整個身子向下滑落,咚的一聲,膝蓋跟著傳來一陣足以殺死他的劇痛,而眼前那比閻羅王更可怕的男人,卻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可怕,好可怕。他全身無力,站不起身,但一想到剛剛那猶如地獄來的男人可能會再度回來找他,他立刻手腳並用,狼狽的爬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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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十里坡上的城隍廟。

  杜柔盡量將自己縮在角落裡,不去看那個表情、眼光皆愈變愈邪淫的惡徒。

  怎麼辦?他的樣子愈來愈可怕,好像隨時都會突然撲向她一樣。

  她忍不住駭然的又向角落縮了縮,同時望向供桌上的香爐。

  離香爐太遠了,她根本無法拿些香灰來抹臉,以杜絕那惡徒充滿色慾的目光。想移動去拿的話,又害怕他會逮住機會趁機撲身過來。

  怎麼辦?原以為看在千兩銀票的份上,他不致敢隨便亂動她,沒想到即使明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動她不只會斷了他財路,甚至會害他送命,他依然抵抗不了色慾薰心。

  完了,他真的朝她走過來了!

  「美人兒,你真的長得好美。」

  「你想幹嘛?」杜柔拚命的叫自己千萬要冷靜。

  「讓我親一個好不好?」

  一聽到這句話,她再也冷靜不下來的朝他怒聲斥喝,「下流!」

  老六微微一愕,隨即露出愈加感興趣的淫笑。

  「挺潑辣的嘛,我還以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會哭哭啼啼,沒想到還會罵人,不錯不錯,我喜歡。」杜柔貼著牆倏然往大門方向跑去;卻被他以兩個大步擋住了去路,她腳步一頓,立刻轉身又往反方向跑去。

  「美人兒,你想去哪兒?」

  一股突然的力道扯住了她手腕,她驚呼一聲,急忙以另一隻手緊緊的捉住窗欞,勉強沒讓自己掉入那惡徒懷中。

  「放開我!」她掙扎的叫道,「你若敢動我一根寒毛,就休想要拿到錢,還有,我爹一定會叫官府治你死罪,讓你斬首示眾的。放開我,放手!」

  「嘿嘿,要將我斬首示眾那得先抓到我,況且有句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說著說著還伸手去摸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

  「不要——」

  突然之間,一道勁風劃過空氣,一枝枯木猶如利箭般毫不留情的射進老六伸在半空中的手背,從他掌心中插出。

  淒厲的哀號聲頓時在城隍廟中響了起來。

  杜柔呆若木雞的看著前一刻還想非禮她,這會兒卻抱著血流如注的手,不斷哀號的惡徒,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想試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滋味嗎?」一道冷峻異常的聲音忽從城隍廟外響起。

  杜柔愕然的轉頭,只見一名劍眉星目,神情肅然,渾身還充斥著說不出的怒然氣勢的男人,正跨進城隍廟的門檻。

  「我可以成全你。」他冷然的看著地上的老六說。

  杜柔倏然瞠大雙眼,不是因為他說了這句話,而是因為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認識這張臉,這張這兩天不斷出現在她腦中的臉。但他的穿著不對,昨天與她同桌的男人明明穿著粗布衣,但跟前的男人卻是錦衣裹身,裝束不凡。

  「你……」她才開口隨即又閉上嘴巴,因為想到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你真的想做個風流鬼嗎?」祁霽龍未理她,自始至終都冷冷的看著有如驚弓之鳥般逐步退後,直到在牆角瑟縮的老六,壓抑著想殺了他或者是剁了他雙手的衝動。

  他向來極少取人性命,更別提傷害一個不會半點武功的老百姓,即使對方真是個混蛋也一樣。但是他這回真的是太生氣了,他簡直無法想像如果他剛剛不在客棧,或者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拿著他荷包的傢伙,還是他若稍遲來一步的話,那麼後果將會變得如何。

  明明遏止自己不要想,可腦袋瓜卻不斷地浮現各種足以捨他發狂的可能。

  「可惡!」一聲克制不住的低吼霍然衝口而出,祁霽龍隨手抓了枝簽竹朝他射去。

  更加淒厲的哀號聲從老六口裡發出,只見他另一隻原本無恙的手已被簽竹穿了個洞,而那枝沾了血的簽竹則觸目驚心的插在牆面上。

  「別再讓我看到你做壞事,」他緩緩的開口說,「否則的話,下回那枝簽竹會插在你頭上。還不快滾!」

  如臨大赦,老六立刻連滾帶爬的逃離城隍廟。頓時,廟裡只剩下祁霽龍與杜柔兩個人。

  他將目光轉向她。

  「謝謝公子的救命之恩。」接觸到他的目光,杜柔微微地點頭,開口言謝。

  他沒有答話,卻慢慢地將她身上丫鬟的打扮打量了一遍,然後緊緊地蹙起眉頭。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突如其來的問。

  「嗄?」她不解的看著他。

  「你每次出門都不帶人嗎?」

  「什麼?」

  「你非得真正受到了教訓,才肯乖乖地待在家裡,不到處惹麻煩嗎?」他目光深沉的緊盯著她,腳步慢慢的向她靠近。

  「等一下,我什麼時候惹麻煩了?」杜柔不自覺的眨著眼睛抗議道;他們倆不認識吧?為什麼他給她的感覺好像是在訓她,而且她什麼時候惹麻煩給他看到了?

  噢,對了,昨天!

  「昨天是你送我回家的嗎?」她睜大眼問,心裡卻早篤定了是他,因為光是他剛剛露出的那一手,便足以解釋為什麼他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送她回家了。

  「沒想到你會記得。」他嘲諷的說。

  「當然記得,你幾乎挽救了我一生。」

  「我以為你昨天到客棧裡去是為了敗壞名聲、自毀一生的。」

  她聞言赫然瞠大雙眼,「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低頭凝視著她,祁霽龍告訴自己他現在應該把她抓到膝上來狠狠的揍她一頓屁股,以教訓她接連兩天來的胡鬧,甚至於差點兒害自己失身的行為,而不是沉迷於她臉上多變的動人神情。

  他撇了撇唇,開始算帳。

  「剛剛的事該不會也是你敗壞名聲的方法之一吧?」

  「當然不是,那是意外。」她斬釘截鐵的說。

  「是嗎?」

  她認真的點頭,「雖然我的確想過失身這個辦法,但是……」

  「你說什麼?!」祁霽龍大吼。她竟然說她想過這個辦法!

  「你的嗓門好大,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小聲點,否則的話我會被嚇到。」杜柔一臉害怕的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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