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鍋配什麼蓋,這是一定的。或許,他現在是真的喜歡她、愛她,但是終有一天他會發現她並不是真正契合他的蓋而離開她。
不,與其讓自己在愛他愛得無可自拔,不能沒有他之後離開他,不如現在快刀斬亂麻的與他做個了斷。
其實她一直希望自己與愛情保持距離,所以才會堅持不婚與不談戀愛,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躲不過,難道說愛情就跟生老病死一樣,是人生必經之路,想逃都逃不過嗎?
她眼中的悲哀與淒涼讓喬的心在一瞬間揪緊,看了她半晌,他霍然圈住她的腰,強迫性的帶她往伸展台方向走去。
「跟我來。」他說。
「喬,你想幹什麼?」他眼中的堅持讓尼克和海爾生起疑心,兩人同時開口叫道。
饒從子也慌了,他想幹麼?
「放開我、放開我!」她掙不開他,只能任由他繼續將她往伸展台帶去。
「喂、喂,大少爺你想幹麼,你可別亂來呀!」終於回神的賽門忙不迭的衝到他們前方,擋住他的去路。
「走開!」喬一把將他推開,帶著她走向通往伸展台的階梯。「如果讓全世界的人都來為我做見證,這樣你願意相信我嗎?」他對她輕聲道。
驀然間,饒從子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不,別……」
她才開口,整個人已曝露在伸展台上柔和的燈光下,而在場所有人,不管是台上的模特兒或台下的觀眾、記者們,無一不訝然地瞪著他們。
饒從子在一瞬間緊張地抓緊身旁的他。
喬看了她一眼,安撫地在她腰間微微輕使一點力,又傾身在她耳邊輕訴了一句,「老婆,我愛你。」
饒從子輕顫了一下,抬頭看他。
他對她微微一笑,然後圈著她的腰朝伸展台邊的麥克風邁開自信的步伐。
「大家晚安。」這是喬在抓到麥克風後,開場的第一句話。
在場眾人全都瞪著他。
「首先我謹代表斐勒公司謝謝各位貴賓撥冗參加今晚的服裝秀。」他說,「當然,有些來賓或許會認為這句話由我來說似乎有點奇怪,其實這一點也不奇怪,畢竟家父迪恩·洛克斐勒正是斐勒公司的負責人,斐勒公司在台灣舉辦這個服裝秀,由我這個做兒子的出面站在這裡感謝大家並不足為奇。」
他這一段話一出口,在場眾人嘩然。雖然他們同姓洛克斐勒,但是一個金髮碧眼,一個黑髮棕眸,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是父子呢?可是傳說中迪恩·洛克斐勒好像就娶了個中國妻子……噢,這真是個天大的消息啊!
場內鎂光燈頓時此起彼落,閃個不停。記者們一個個突破界線,朝喬包圍過去。
「請問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請問你今天突然公佈這個驚人的消息是為什麼?先前為什麼從來沒提過呢?」
「請問你,站在你身旁這位小姐是誰,跟你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嗎?」
「請問……」
各家報社、雜誌社、新聞記者爭相發問,即使沒有一個問題得到答案,他們依然樂此不疲的追問個不停。
「請各位等一下,如有問題等服裝秀結束之後,我再一一為各位解答好嗎?」喬突然伸手阻止台下的七嘴八舌,「現在,有件事想請各位幫個忙。」
「什麼事?」一片面面相覷中,一位記者接聲問。
喬突如其來的在饒從子臉上一吻,然後抬頭對各媒體微笑道:「為我倆做見證。」
頓時,場內鎂光燈又爭相的閃起來,其中還夾雜了不少女性的抽氣聲。
「可以請問你們的關係?」一名女記者忍不住問。
「她是我最愛的老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在場絕大多數女性的心依然碎了一地。
全球最帥、最性感、最有魅力,甚至現在還可以加上最有錢的黃金單身漢竟然結婚了。噢,這樣的晴天霹靂叫人如何相信?
「請問你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夫人是台灣人嗎?」
「你們是如何相遇……」
「這些問題可否等服裝秀結束後再問?我現在有事想請各位幫忙。」喬再次打斷台下記者的發問,皺眉道。
「對了,你要我們替你們做見證,不知道是什麼見證?」一名記者問。既然都已經結婚了,還有什麼見證需要他們幫忙的,該不會是離婚見證吧?
「愛的見證。」
「咦?」眾人再度嘩然,什麼叫做愛的見證?
喬忽然將饒從子轉而面向自己。「我喬·洛克斐勒在眾人以及我深愛的老婆饒從子面前發誓,這一生中,我從未有過任何一個未婚妻,妻子也永遠只有一人,那就是我現在的老婆饒從子。我將愛她、疼她一輩子,而且絕不變心。如違此誓,我願無條件將我名下所有財產,包括將來繼承的斐勒公司全數捐贈與世界展望會。在場所有人皆為我做證。」
不同於先前每次他口出驚人之語的嘩然反應,這回場內是一片肅靜,靜得似乎連在場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聽得到。眾人皆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老天,他是瘋了不成,竟然誇下這種得不償失的誓言!
人財兩失,他真有必要把自己逼到這種絕境嗎?有夠狠!
不過口說無憑,誰知道待會兒轉身後,他還會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麼?
有人震驚、有人難以實信,也有人不以為然,而饒從子便是屬於後者。在平息突如其來被他帶上台的驚嚇之後,她始終面無表情的聽著四周的喧嘩和他所謂愛的見證。
喬只消看她一眼便知道她根本不信他,即使他當著全世界的人誓言愛她一輩子。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他帶著破釜沉舟的表情面對著她問道。
饒從子無言的看向他。
「或者我換個方式問,到底我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安,不願意相信我?」他又吸了一口氣再問。
她依然無言。
「好,既然你毫無怨言,我就不認為自己有收回這個戒指的理由。」說著他抓起她的右手,企圖將手中的戒指套回她中指,但她卻迅速地收手,並退後一步。
「你要理由?」看著他,饒從子終於開口說話。
現場觀眾無一不屏息看著這一切。奇怪了,剛剛男主角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聲明愛女主角一輩子嗎!怎麼轉眼間又跑出收回戒指的事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喬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他希望這回真能順利的解決橫在他們之間所有的問題,而後他們便能否極泰來,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理由是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的優秀在在讓我自慚形穢。」
「什麼?」喬在一瞬間張大了雙眼。
看著他,饒從子苦笑的扯了一下唇角,然後低下頭去。她不想讓他看見已經開始在她眼中凝聚的淚水。她不是瞎子,看不到別人眼中對她成為他老婆的不以為然,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其實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自己的問題。」她低低的說,「喬,我們還是離婚吧,如果你真的愛過我……」
「就是因為我的優秀讓你沒有安全感?」喬忽然伸手將她的下巴抬起,嚴肅地凝望著她眼中打轉的淚水。「你愛我嗎?」
淚水無聲的滑下她臉頰,饒從子哀傷的看著她。
「我想無關能力,你最在意的還是我這張臉吧?」看了她半晌,喬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輕聲道。
即使她只對他提過一次,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她母親之所以會自殺全是因為她父親的外遇,她也害怕他會有外遇吧?尤其以他如此「優秀」的外表。
饒從子無言的看著他,其實不管是他的外表、能力或者是家世背景,都讓她沒有安全感。是她配不上他。
再次替她抹去眼角邊的淚水,喬突然朝她溫柔地一笑,然後轉身面對台下所有的記者。他的目光凝聚在一位女記者身上,朝她微微一笑。
「小姐,我可以跟你借一樣東西嗎?」他微笑問。
沒人知道他怎會突然有此一問,但被問到的女記者卻猶如失了魂般點點頭。
「你身上有小剪刀嗎?」許多女人隨身都會攜帶修容用的小剪刀。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女記者猛點頭,然後從皮包裡翻出修容組,將其中的小剪刀抽出來遞給他。
「謝謝。」喬微笑接過,下一秒鐘卻突然將鋒利的剪刀口對準自己的俊臉用力一劃。
「不要!」饒從子尖叫。
「啊——」眾人大叫,而遞剪刀給他的女記者整個人都嚇呆了。
沒有人來得及阻止他這突如其來的瘋狂舉動,一道深見血肉的傷口就這麼怵目驚心的出現在喬原本完美的俊臉上。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有人大叫道,四周鎂光燈閃個不停。
「傻瓜,你到底在做什麼呀?」又想替他的臉止血,又不知該如何做,饒從子全身顫抖、淚如雨下的朝他哭叫著。
噢,天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他的臉、他的傷口……嗚……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無視臉上如火燒般劇烈的疼痛,喬依然在唇邊輕扯了一抹苦笑,看著她說:「現在該說配不上的人應該是醜陋的我,小不點,如果你現在依然堅持要跟我離婚的話,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