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難道真是她看錯了?可是他眼裡的溫柔沒變,嘴角輕揚的笑意也還在呀,怎麼這麼「溫柔」
的他出回的話卻飽含威脅?難道這就叫做笑裡藏刀?
「喂,你這個人很小氣那!」她皺眉說,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一個可以以長者自居來照顧人的角色,他竟然想剝奪這個難得的機會。「學姊我……」
「這個名詞我勸你最好也別在我面前用。」倪天樞打斷她的話。
伊綠生氣的瞪著他,他竟然連讓她把話說完的權利都剝奪!
「你這個人一向這麼為所欲為嗎?」她怒視他。
「沒錯。」他傲慢的瞪視她,「所以我勸你放棄,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說完,他再次剝奪她發言的權利,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後逕自上車,將她一個人留在路邊,氣得伊綠跳腳不已,即使有路人拿她當神經病看,她還是不能自己。
她,再也不理他了!
第三章
說好不理他,伊綠這回可真是鐵了心不再理他。
而不必煩惱他的日於過得飛快,什麼流言、謠言、穢語的在她與他斷絕一切交集之後逐漸消散,她樂得輕鬆自在。現在的她除了課堂上的事外,只需煩惱社團活動。
社團活動,她的惡夢。
雖然她的興趣頗多,且動靜皆宜,不管是插花社或是羽球社她都喜歡,但是跆拳道社?
天啊,她當初反對的態度為什麼不強硬一點,那麼現在也用不著在每個星期三、星期五都要被人摔,或者自己摔——不摔還不行。
喔,老天,到底是哪個愚蠢的傢伙說要學會摔人之前要先學會被摔的?害得她這一個月來差點沒被整死。
她恨那個傢伙。
「小綠,走嘍。」整理好抽屜裡的東西,背起書包,手提跆拳道服的郭秦純朝她喊道。
她是為了陪伊綠才進跆拳道社的,可是她卻練出了興趣,因為才一個月而已她便瘦了五公斤,所以現在的她對路拳道的社團活動可是興致勃勃,恨不得每天都有活動,可是伊綠……
「秦純,我今天不去了。」伊綠無精打彩的說。
「為什麼?」郭秦純一瞬間來到她面前。
「我大姨媽來,剛好第二天,『很』不舒服。」這是實話,只不過並沒有像她講得那麼不舒服就是了。
「是嗎?」郭秦純關心的看她一眼,「那你今天不要練,去陪我就行了。」
陪她?不是她不夠朋友,而是光想到那被摔的聲音——雖然今天被摔的人怎麼都輪不到她,但是光叫她聽她還是會起雞皮疙瘩,所以……
「我想先回家。」她搖頭說。
「真那麼不舒服嗎?」
她誤會了,但是伊綠不打算糾正她,反而順水推舟的輕點了下頭。
「好吧。」既然人家不舒服,她也不能強迫伊綠陪她。「那你先回家休息吧,我會幫你跟社長說一聲的。」
說完,她朝伊綠揮手後便迫不及待的走向社團活動地點。
見她的背影消失於門外,伊綠鬆了口氣開始動手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這兩個星期因為被跆拳道社操練的關係,累得她每天回家吃飽倒頭就睡,連冰箱裡的存糧吃光了都沒時間去補貨,她決定利用今天跑一趟超市。
回到家的她換上便服,打了通電話給媽咪確定今晚也要加班後,決定一個人到外頭去解決晚餐的問題。
她抓起信箱中一張超市新開張的廣告紙,打算到那裡去碰運氣。一邊依著廣告紙上的地圖尋找,一邊吃著水煎包,途中竟意外的看到媽咪坐在一間有落地窗的餐廳內,而坐在媽味對面的卻是一個西裝筆挺,長相斯文俊逸,渾身卻散發著嚴峻氣息的男人。
是客戶吧?她不假思索的這麼想著,因為以媽咪超級推銷員的身份,要接觸的客人不乏是一些大老闆或是高階管理者,所以她一點也不覺得奇怪,逕自吃著水煎包經過那間餐廳。
來到超市,她發現超市內有如蝗蟲過境般許多商品被掃購一空,不過伊綠依然找到了一些她要的食品,她足足採購了兩大袋,這才滿意的離開。
「笨!買的時候為什麼沒想到東西很重,待會兒要怎麼提回家呢?現在可好了,自作孽不可活。」
一邊走,伊綠一邊唸唸有詞的暗罵自己笨,都已經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做事還老是瞻前不顧後,每次做了以後才再後悔。
重死了!她將手中的兩大袋東西放置在地上,拚命的甩動又酸又痛的雙手。瞪著前方綿延不絕的長路,她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要走多久才會到家。
呼!想著想著,她不由自主的又呼了口大氣。
還是快點走吧,否則這樣一走一停的,天知道什麼時候才到得了家。
她歎氣的又甩了兩下手,這才彎腰將地上的兩大袋東西提起來,準備繼續走那綿延的長路。
可是就在她向前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從她前方不遠的巷口突然竄出一個人影,隨後又竄出兩個,後面兩個追打著前面那一個。
「這……」
伊綠杏眼大張,呆若木雞的瞪著他們。
她不是膽大,不想遠離是非之地,而是被嚇呆了,雙腳不聽使喚。
老天,太陽雖然下山了,但是路燈的亮度沒那麼暗,怎麼會有人敢當街提著刀子砍人!這個世界到底變成怎樣了?
「糠!」鐵器相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看來那個被攻擊者找到了好盾牌。
伊綠張口結舌的瞪著眼前只有在電視上看得到的暴力畫面,心想著她是不是該轉身去報警?可是腿軟呀,她怎麼也動不了。
「姓倪的,你今天完蛋了。」
伊綠像木頭人突然被注入靈魂一般,雙眼突然眨了起來。
姓倪的?「不會吧?」她難以置信的拚命眨眼,想將昏暗路燈下的被攻擊者看清楚。
「試試看。」
夠狂也夠拽的口氣,除了倪天樞之外,她還沒聽過誰能以這種口氣說話。
真的是他!伊綠不由自主的緊閉雙眼,無語問蒼天。為什麼她老是碰到這種事?
「糠!糠!刷——」
一聲聲鐵器的互擊聲響中突然傳來一聲異樣,有如刀口劃過身體的恐怖聲音,讓緊閉雙眼的伊綠在一瞬間睜開雙眼。他弓背的痛苦姿態頓時映入她眼中。
天,他中刀了!
動作似乎比思緒快上半拍,伊綠提著兩大袋的東西衝入三人的戰陣中,劈頭就將手上的東西甩向由後方攻擊倪天樞的那一人。
叩的一聲響,只見那人轉頭對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後,身體突然像煮過的麵條般軟趴趴的就倒了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閉上眼睛,伊綠忙不迭的向對方道歉,知道剛剛叩的一聲是她袋中玉米粒罐頭撞到他後腦勺的聲音,那一定很痛,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又說了一聲,她轉身打算繼續幫倪天樞對付另一個人,怎知一對一的他早將對方解決了,而且正以一臉陰沉的表情瞪著她。
「你沒事吧?」看了一眼被他打昏的傢伙,她心有餘悸的看著他問,怎知他的回答卻是——
「你是白癡是不是?」倪天樞朝她怒吼。
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比她更笨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竟然還敢闖入連大男人都不敢管的鬥毆中,而且對方手中甚至還握有犀利的刀子,她是白癡呀!
「你真該被砍死。」瞪了他半晌,伊綠突然詛咒他。
該死的他,不感謝她的救命之思就算了,竟然開口就罵她是白癡,她是活該被罵呀?真後悔救了他。
她生氣的轉身想離開,但卻立刻被他抓住,他逼近她的臉龐血腥的說:「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
他真的會被她氣死,也會被她嚇壞。如果她有三長兩短的話,他根本不會在意她的痛苦,更不會良心不安,他想到的是事情爆發後的下場,他還能在北中待下去嗎?這個專找他麻煩的笨蛋!
「你才是!」伊綠氣極了。「我救你一命你不感謝我就算了,竟然還思將仇報的對我大吼大叫,你混蛋!早知道我就不救你讓你被砍死算了。」
「我寧願被砍死也用不著你救。」
「你……」她的眼睛冒出火花,用力的甩開他後朝他咬牙低聲道:「你去死好了!」之後她生氣的轉身,卻被眼前猙獰的一張臉嚇得花容失色。
剛剛被她打昏的男人不知在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高舉著手中陰森森的刀子朝她砍來。
「啊——」她縮身尖叫,只覺身體右面突然被人用力的推了一下,讓她立足不穩的撲倒到左邊地上。
疼痛讓她的尖叫聲變成了呻吟聲,然而她耳邊卻傳來一個比她的呻吟聲更尖銳的哀嚎聲,伊綠怯怯地睜開雙眼,只見剛剛猙獰的要攻擊她的人現在正五體投地的跌倒在地上,而踩在他背上的是背向著她的倪天樞,他正以手上的鐵棒狠狠地朝他腦袋敲去。
「等一下!」
她驚愕的大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他身邊企圖阻止他,但還是慢了一步,她怪罪的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