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徒手功夫一向是他最喜歡也是最擅長的,不必在意招式、架式,只要在最短時間內把對方撂倒便是贏家,那種勝利的感覺根本無可比擬。只不過功夫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要找一個棋逢敵手的對手可能就比登天還難了,如今這麼難得的機會,同時有兩個頗有看頭的對手出現,這教他怎麼能不手癢呢?
腰背後的槍就請暫時先休息一下,讓他先玩玩,葛木輝摩拳擦掌的在心中忖道,現在只但願眼前這兩個男人可別是中看不中用的肉腳,要不然他一定會很難過的。
「來吧,我已經快睡著了。」他沒正經的對那兩人說。
下一秒鐘,一計拳頭虎虎生風的向葛木輝揮過來,只見他腳跟一轉便輕易的躲開,且在同時反送了對方一拳。不過人高馬大的對手卻只是輕晃了一下。
「重心還不錯,」他說,「就是動作遲飩了些,如果肯下苦工練習,再多加一些實戰經驗的話,也許會不錯,不過現在嘛,老實說以二敵一的你們恐怕敵不過我五分鐘。」
五分鐘後,情況顯示了葛本輝的話不是在吹牛,只見那兩名碩壯的男人再也受不了他又狠又準的拳頭,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打得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葛木輝望向深田慶和,正想著要欣賞他臉上精彩的表情,怎知看到的卻是一把槍口正指著自己的槍。
「你到底是什麼人?普通人不會有這樣的身手。」
深田慶和警覺的問。
「私藏槍械,議員先生,你知過這又犯了國家哪一條法律嗎?」葛木輝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面不改色的看著他手上的槍,淡然的說。
深田慶和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殺氣,「你到底是誰?警察?或是記者?」
「要我老實說嗎?」葛木輝揚了揚嘴角說,半點都不像正被人用槍指著的人。
「你最好別給我耍嘴皮子,子彈是不長眼的。」
葛木輝聳了聳肩。
「你到底是什麼人?」葛本輝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態度讓深田慶和再也按捺不住的咆哮出聲,「你再不說的話,我讓你一輩子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你倒要試試看。」
事情發生得那麼突然,深田慶和甚至沒有看到葛木輝手上那把冒著煙的槍是怎麼來的,只聽到好的一聲,他的槍應聲落地,全身的知感便被手臂上傳來的劇痛給佔據,再也無暇感覺其他的享物。
「輝。」重獲自由的荒木晴子飛快的投人葛本輝懷中。
「你沒事吧?」他問,但注意力卻完全集中在抱著手臂正準備竄逃的深田慶和身上,「站住,議員先生,你沒忘記子彈是不長眼的吧?」
深田慶和面無血色的臉孔充滿了忿怒,他厲聲的說:「我的律師將會告你私闖民宅,胡亂開槍傷人,還有……」
「Stop,你有權保持緘默,有什麼話請到法官面前再說吧。」葛木輝打斷他說,「晴子,麻煩你把電話給我。」
「哦,好。」
現在只要等人來移交,他這次的任務便可以算是卸任了。
葛木輝掛上電話後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忖度著,從來沒有一個任務是這麼輕而易舉的,本來他還在抱怨要參加一堆什麼狗屁派對的,沒想到派對參加不到兩次,甚至於他連整人的方法都還沒想出來前,任務就這樣結束了。
哼,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如同他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要替晴子鑽法律漏洞的同時,天意卻讓這一切成了定局。
葛木輝無言的看了一眼等待著他開口的她,隨即將目光移到樓梯中間的那只行李箱,他真的狠不下心告訴晴子,待會兒她也必須跟警方走,他……
「砰!」
平地一聲雷,葛木輝膛目緒舌的瞪著拱起背脊然後緩緩向自己倒下的荒木晴子,他慢慢的將視線移到她後方,那個被他迅捷的反應動作再度射中一槍卻依然笑得像地獄來的惡魔般的深田慶和,正盯著荒木晴子。
「我說過我們這輩子會永遠在一起的,就算死了也一樣。」
第五章
醫院裡聚集了一堆又一堆的警察,令人訝異的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而是為什麼每一個警察的臉色都是那麼的如臨大敵,卻又對坐在醫院長廊塑膠椅上那身沾滿了鮮血的男人趨之若鶩,這讓人不禁懷疑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葛木輝呆若木雞的坐在手術房外,腦袋一片空白,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深田慶和明明已經被他制伏了,為什麼還會有槍可以射殺晴子,深田慶和到底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他會沒有注意到,為什麼深田慶和不瞄準他,為什麼要挑晴子動手?
是他害的,這一切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太大意,若不是他太自以為是,若不是他……天啊,怎麼會這樣?他痛苦的將臉埋在雙掌中,用力的扯著自己的頭髮。「輝?」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上方響起,他茫茫然的抬起頭來,視而不見的面對一張美麗的臉孔。
「輝,你還好吧?」他茫然的表情讓一柳建治皺起了眉頭,一柳建治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在依然得不到他的回應時再度出聲叫道:「輝,你還好吧?」
葛木輝茫然的眼神慢慢的清明了起來,看著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之際,手術房的指示燈卻在此時熄滅,帶著口罩的醫生從滑開的手術房門中走了出來。
葛本輝想也不想的立即閃過一柳建治衝上前去。
「醫生……」
葛本輝未完全訴盡的話語在醫生搖頭的那一瞬間全便在喉嚨,他頓時只覺得呼吸困難,整個人窒息得直想昏厥的衝動,可是他怎能?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倏然揪起醫生的領子,他滿臉怒潮的吼叫道。
「輝,別這樣。」一柳建治見狀,立即上前阻止的將他的手扯出醫生,皺眉道。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葛木輝依然朝醫生大吼大叫著。
一柳建治蹙著眉頭以眼神給了其他人指示,要他們帶醫生離開並接下其後的工作,自己則緊緊的扣住發了狂的葛木輝,將他往醫院大門外拉,「輝,你發什麼神經?這裡是醫院,不要大呼小叫的,有什麼話我們到外面說,走。」
強制的將他拉出了醫院,一柳建治一到了外頭使鬆開他,以一副悉聽尊便的姿態說:「好了,你現在想發什麼神經都隨你了。」
然而剛剛還在醫院內大呼小叫的葛本輝現在卻緊閉著雙後,連半聲也沒吭一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了他半晌。一柳建治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
他從來不曾見過輝這個樣子,在朋友、兄弟面前,輝一向和愛鬧的青木關同氣連枝,沒個正經,但是在工作上和公共場合內,他一板一眼的正經與沉穩的姿態甚至連上杉豐自都自歎不如,可是剛剛這種情形從上頭那裡他大概可以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換成他,因為自己的疏失而讓重要人證喪命的話,他一定也會像輝那般的難以接受與自責,可是失控……
輝並不是一個容易失控的人,這是眾所皆知的享,而剛剛在醫院內出除了失控外幾乎發了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敢發誓這一切絕非如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其中一定還有其他隱情在。
看著他,葛木輝的眼中流露著難以言喻的痛苦,他搖了搖頭。
「什麼事說出來會比較好過些。」一柳建治建議的說。
葛木輝還是搖頭,臉上痛苦的表情讓一柳建治不忍再追問。
「好吧,等你想說再說好了。對了,上頭說要見你。」他忽地的說,「證人意外的中槍身亡這事對我方來說非常的重要,上頭想知道你是否握有更有利於定深田慶和罪行的罪證,否則被那個議員先生反將一軍的話,被刮的可就不是只有我們這群PSK,連上頭可能都會吃不完兜著走了,所以他們才會十萬火急的要我過來找你。你覺得怎麼樣?」
「把這個給他們。」葛木輝從口袋中拿出了個東西丟給他。
「這是什麼?」一柳建治問。
「針孔攝影機攝錄下來的東西,這裡頭有他們要的。」
「你要去哪?」
從手上的東西中抬頭,一柳建治看著葛木輝離去的背影叫問道,然而葛木輝卻沒有回答他,微微頹靡的背影靜靜的沒人了人群之中,轉眼已不復見。
醉生夢死的遊走各個酒吧酒館,三天後葛木輝終於被一柳建治找到,並在一連串尖叫聲中粗魯的將他從酒館裡丟到馬路上去,他的樣子與原先的形象幾可說是判若兩人。
三天不讀書面目可憎?不,三日不修容加上三日不睡覺與足足喝了三天三夜酒的樣子才叫做面目可憎!
一柳建治怒不可遏的冷眼瞪著眼前墮落的他。
「你幹什麼?」被丟出酒館的葛木輝勉強站正身體,卻因過大的震動而頭痛欲裂的呻吟出聲,他痛苦難耐的瞪著一柳建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