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龍居靜突然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要去哪?」
「不關……你管不著吧!」她及時改口道。
「換湯不換藥。」他受不了的搖搖頭,卻又突然一斂神情,緊緊的盯著她說:「你還沒告訴我你這一身打扮打算要做什麼?」
「是不是我沒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就不肯放開我?」低頭看了一眼他抓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龍居靜抬頭問他。
「沒錯。」
「好,那你就陪我去廁所吧,我想上廁所。」她不懷好意的說。
「你想尿遁?」上杉豐自一呆,隨即立刻瞇眼道。
「怕我尿遁你就跟著來呀!」龍居靜使壞的挑釁道。
「你是真的想上廁所?」他掙扎了一下撇唇說。
「我說過了,要是你不相信儘管可以一起來。」
狠狠的瞪她一眼,上杉豐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放開她,「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搞鬼,否則下回讓我抓到,你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她回以聳肩,然後卻突如其來的走向門的反方向。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她的舉動,直到她拿起她的皮包他才皺眉出聲道:「上廁所需要帶那個東西嗎?」
「不好意思,我是個女人,上廁所難免要帶個包包在身上,尤其是碰到每月一次的例行事的時候。還是你要檢查一下才放心?」龍居靜皮笑肉不笑的對他說。
上杉豐自又再吸了一口氣,「五分鐘,如果五分鐘內你沒回來的話,我會過去找你。」他將手電筒遞給她。
「謝啦!」朝他一笑,她在接過手電筒後轉身離去。
五分鐘?這對她來說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因為從這邊走到她藏車的地方最多不過兩分鐘,待她發車離去根本用不著五分鐘,況且惟一的一支手電筒現在又在她手中,哈!看來他想追她根本就是難上加難嘛!今晚的行動,她是誓在必得,絕不允許有人破壞它。
拚命抑制住想仰天大笑的衝動,葛木輝憋得一張臉漲成紅色,即使在夜半的沉暗車內依然是那麼昭著,與坐在他身旁有著暴風雨前的寧靜表情,鐵青著一張臉的上杉豐自形成極明顯的對比。
老實說他在今天之前對龍居靜這個黑幫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感覺,既不喜歡,也沒有特別的討厭感覺,畢竟剛接手黑龍組的他並未替自己的空白履歷加色,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他對龍居靜從未存有先入為主的負面評語,相反的,經過今天之後他反而佩服起龍居靜了,因為從來都沒有人能惹得豐自露出現在這種咬牙切齒,恨不得一把掐死人的表情,就這一點,他真的打從心底佩服起龍居靜來了。
其實以豐自嫉惡如仇的為人來說,照理一個黑幫龍頭這樣一個代表著無惡不做的名詞,就夠豐自直接端出一絲不苟的鐵石心腸出來面對一切,結果出乎意料的,豐自現在卻露出這樣一個讓他不得不佩服龍居靜的表情,這實在是太有趣了,有趣到他忍不住猜想龍居靜到底對豐自做了什麼,讓豐自會露出現在這種表情?他實在是好奇死了!
「停,她的車停在前面的路邊。」看了一眼手中的追蹤器,上杉豐自突然出聲道。
葛木輝聞言急踩煞車,胎痕在馬路上磨畫出四條完美的弧形。「找到了?」他問。
上杉豐自沒有回答,卻板著始終如一的鐵青臉龐下車,走到一輛藍色中古車後頭,在行李蓋上的邊邊拈起一小塊有如磁鐵般的東西,晾在右手食指頭上給他看。
「真是這一輛?黑龍組組長再遜也不會開這種車吧?」葛木輝以不可置信的表情說,他挑剔的看著眼前的車,對車有專精的他來說這根本就是輛藍色的爛中古車。
上杉豐自沒有理他,抬頭看著四周意味著酒氣與女人的閃爍霓虹燈,他鐵青的臉龐霎時又抹上一層煞氣。
該死的她!不僅耍了他,竟還給他跑到這種地方來,她到底想幹什麼?想起包裹在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上的薄洋裝,與短得幾乎要遮不住她結實卻又修長完美得令天下所有女人稱羨的大腿上的短裙擺,一股無由的憤怒沖激得他幾乎要發狂。
該死的!她到底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在這個時段會出現在這裡的女人是什麼女人嗎?她該死的究竟跑到這裡來做什麼?現在人又在哪裡呢?該死的她!
「我記得龍居靜今年好像二十三歲吧,也難怪他在忙完一整天的幫務之後還有精力在半夜溜出來,跑到這裡來尋花問柳,血氣方剛之年嘛!」葛木輝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銀座特有的霓虹夜景,嘴角不由自主的勾勒出一抹笑。「這裡有這麼多的酒吧與夜總會,你打算從哪一間找起,還是乾脆待在這裡等算了,反正他遲早會回到這裡來的。」葛木輝將視線移向他說。
從哪一間找起?上杉豐自在心中諷刺的重複葛木輝的問題問自己,他該從哪一間找起呢?不管從哪一間找起其實都不是問題,他害怕的卻是她根本就不在這些酒吧、夜總會裡面,他怕的是她早已被某個男人騙到哪間旅館去了,他在這邊找她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該死的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是氣死他了!待會兒若讓他找到她的話,他非得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氣死他了!
「你用不著擔心,這種地方的危險並不像你所想像的,所以他大概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你的保鏢工作丟不了啦。」看著他雙眼中藏不住的鬱抑與忿然之色,葛木輝拍了他肩頭一下,輕鬆的對他笑道。
「你不知道……」上杉豐自看了他一眼,語氣苦澀的對他搖頭道,話卻在說了一半時停下來,雙眼筆直的盯著前方,雙唇也抿緊起來。
葛木輝好奇的循著上杉豐自的視線望去,一對完全不搭軋,幾可用美女與野獸這詞句來形容的男女就這麼進入他的眼中。「咦?那個男人不是白虎組的組長軍司耕時?」他突然發現到的轉頭問上杉豐自。
然而上杉豐自根本都沒理葛木輝,他的姿勢一如之前,深沉的雙眼依舊焦著在那對男女身上,尤其是那個女人身上,因為他終於找到他所要找的人了——龍居靜!
龍居靜千嬌百媚的挽著軍司耕時的手臂,表面上燦笑如花的聽著他所說的低級笑話,內心卻充滿了對他的殺意。
就是這個人渣殺死她爸爸的,雖說她手上尚未有確鑿的罪證,但是以他最近愈加囂張跋扈的姿態看來,大伙也都已經是心照不宣了,至於她為什麼還能咬牙隱忍一切,並命令所有屬下不得輕舉妄動,那全是為了黑龍組的未來著想。所謂一粒老鼠屎能壞一鍋粥,她絕不能讓爸爸辛苦創建的黑龍組敗倒在她手上,所以為了揪出叛徒治以幫規,她必須咬緊牙關忍耐一些蜚短流長,例如被人喻為虎父犬子,畢竟她所急欲要揪出的叛徒中有間接殺死她爸爸的兇手,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那些人,她發誓!
「清子呀,你說你之前都在別家夜總會做,怎麼我都沒聽過你的名字?以你的條件你一定是大紅大紫的,我怎麼會沒聽過你呢?」軍司耕時在笑話間不在意的問她。
「您這個貴人還真是多忘事,您忘了這個問題您剛剛已經問過我了嗎?我之前就是待在九洲的一間夜總會做,人雖然是裡面最紅的,但比起著名的銀座就是差了那麼一點,所以我才會搬到這裡來工作呀,您怎麼都忘了呢?」龍居靜有些抱怨的對他說,在心裡卻直罵他是隻老狐狸,竟然會想到用同樣的問題問她,在她的回答中捉她的小辮子,以這個方法試探她,看來他之所以能爬到白虎組組長這個位置,其實也真有兩把刷子的,她得小心點。
「啊,是呀,我好像問過你這個問題了,你看看我是不是喝醉了?竟然連剛剛才問過的問題都忘了。」軍司耕時訕訕的笑了笑,而為了證實自己醉了的話,還特意往她身上靠去,乘機吃豆腐。
龍居靜反應極為迅速的避開重要部位遭狼吻,因為她原本就比一般人高的身材再踩上高跟鞋後,矮小的軍司耕時的嘴巴高度才到她胸部上方五公分而已,所以一個不小心絕對會吃虧的。
「小心點。」她扶住他的肩膀,強迫自己微笑道。
「清子,你的力氣真大呀。」偷香不成,軍司耕時訕笑的對她說。
「對呀,以前在九洲的時候常會有一些惡霸客人鬧事,因為保鏢不可能顧及每個在那裡工作的小姐,我們當然得學習自保啦!理所當然力氣就大了點了。」龍居靜齜牙咧嘴的對他微笑道,扶在他肩上為防止他再有突來之舉的手恨不得一把捏碎他的肩骨。
「清子,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你知道嗎?」軍司耕時伸手蓋住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將它握入掌中輕捏道,看著她的雙眼則充滿了色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