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哪一點讓你以為我們是姐妹?」安潔美不屑的瞄了安旖玲一眼。
「沒錯,她只不過是個幫我們開車、替我們提東西的傭僕而已,配你們這種整天渾身髒兮兮的粗工正好合適。」安潔麗嘲弄的補充說。「說到開車,安旖玲,你還不把車鑰匙交給我們,難道要我們倆走路回家呀?」
安旖玲靜靜將車鑰匙從皮包內拿出來,遞給她。
「姐,我們走吧。」接過車鑰匙的安潔麗立刻對安潔美道,她連一秒都待不下去。
「安旖玲,我先聲明這是你自願留下來的,如果哪天讓我聽到有人為今天的事嚼什麼舌根的話,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向前走了兩步,安潔美突然停下來回頭對安旖玲說。
「姐,你是在擔心商家的事嗎?放心啦,人家早就忘了她的存在,哪裡還會管她的死活,要不然爸爸這幾年怎會不再護著她,反而還拿她當出氣筒?」安潔麗催促著,「走吧,我真的好累喔,我回家想先洗個香精浴。」
安潔美又瞄了安旖玲一眼,這才轉身與妹妹一起離開,將安旖玲獨自留在這群豺狼虎豹中,任她自生自滅,而她們倆始終都未正眼瞧過那後來由陰影中走出來的男人一眼,反正是個渾身髒兮兮的修車工人,有什麼好看?
第二章
「怎麼,你看起來一點害怕的感覺都沒有?不擔心我們對你做什麼?」
看著大門前的賓士六OO「噗」一聲,毫不猶豫的駛離開,商顥禹低頭凝視著始終面無表情的安旖玲,挑眉問道。
幾年沒見了?自從他十八歲高中畢業出國留學後,便沒再見過她了。
安旖玲,如果不是那一對惹人厭的安氏姐妹連名帶姓的叫喚她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將眼前這個亭亭玉立,然神情淡漠的女人與他的小旖玲聯想在一起。
他的小旖玲?沒錯,的確是他的。
從第一次在安家所舉辦的宴會上看見她超齡的神情後,他便不知為何湧現想救助她的衝動,於是破天荒的向父親提出聯姻的建議,以促成商氏與安氏兩大公司更穩固的合作關係,而他所選擇的新娘,自然是那個他想幫助的女孩——安旖玲。
當時的她不是九歲,也不是十歲,而是十二歲,剛上小學六年級,與十七歲的他相差了五歲。
名義上他們倆雖是未婚夫妻,實際上他卻只把她當小妹妹來疼愛,至於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她,他想她根本還不懂什麼叫愛情。
在他出國留學前,他們整整相處了一年的時間,在他的努力下,他看著她由一個不帶情感的木娃娃逐漸變得有感情,高興的時候會笑;難過的時候會哭;生氣的時候會瞪人、不講話;偶爾對他有要求的時候還會撒嬌,就像一般普通十幾歲的小女生一樣,他的心情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
這十年來,每當想起這些事,他心中依然會產生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總惦念著過去他們相處時,他一點一滴讓她撤下心防的經過,以及猜想著,她現在變得如何了?長高了?變漂亮了?那雙迷人的大眼睛一定迷死不少男生,還有,她可還記得他?十年未見,對於再重逢,他其實想過不少可能的畫面,但是絕不包括會看見一個逆來順受,毫無表情的大娃娃! 安家的人到底是怎麼對待她的,為什麼爸媽從未跟他提過這事?想想剛才安氏姐妹對她的態度與所說的話,什麼開車、提東西的傭僕,他以為早在多年前,他將商顥禹未婚妻的名義給她之後,就已經足夠鞏固她在安家的地位了,結果呢?他被騙了! 被安氏那一群虛與委蛇的偽君子、真小人給騙了!這十年來,她在安家到底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還有,她剛剛說的繳學費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安家連供給她讀書的錢都吝嗇,而要她自己半工牛讀的賺錢讀書?
愈想愈生氣,商顥禹在不自覺間沉下臉色,握緊拳頭。
"如果你是想嚇唬我,我勸你不必白費力氣了。」看他忽然露出陰沉的表情,安旖玲忍不住開口。
商顥禹臉上不禁流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怎麼,難道你剛剛逛街時,吃了一道名叫『熊心豹子膽』的菜,所以現在沒有什麼事能嚇到你?」他揶揄的說。
安旖玲冷冷的看著他,已不知充塞內心的是生氣、難過,抑或是失望的感受。
他對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嗎?即使安潔美她們姐妹倆一再的在他面前叫她安旖玲,他依然想不起她,想不起他有一個名叫安旖玲的未婚妻。
哼,真好笑,他怎麼可能想得起來,記得住安旖玲是誰呢?如果他真記得,這幾年也就不會音訊全無,而商伯父、商伯母更不會在三年前婉轉的告訴她,當初他們訂下婚約的原因,並不是他真的對她有興趣,而是同情她、可憐她,不忍心見她小小年紀就得為上一代所犯的錯,而遭受那無情的對待與折磨。
同情?可憐?不忍心?沒想到商顥禹當時年紀輕輕,就有捨己救人的大愛,她安旖玲真是三生有幸才會遇上這麼一個大善人,她該每日焚香為他祈福才對,她嘲諷的想。
「怎麼不說話?你該不會反應遲頓,現在才知道要害怕吧?」見她沉默不語。光看表情又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商顥禹開口企圖引發她回應。
安旖玲心裡掙扎著是否該與他相認?想了一會兒,她心裡有個聲音對她說話,既然商家人都已經跟她明說了,當初的婚約是因為同情、可憐和不忍心所促成的,如今她都已經長大有能力自保,這份因同情、可憐和不忍心所構築出來的婚約也該是解約的時候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與他相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害怕能讓你們放我走嗎?如果可以,我很害怕。」安旖玲看著他說。
商顥禹一愣,隨即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沒想到多年不見,她變得如此幽默!真是安慰呀,現在他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必重複十年前剛和她在一起時,他恍似面對一樽木娃娃說話,差點沒將自己逼瘋的情況,真是謝天謝地。
安旖玲微微蹙眉看著他,懷疑自己究竟說了什麼笑話,竟讓他大笑不止。她看向旁人,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在笑,那就表示問題出在他身上,而不是她嘍?「需不需要我打一一九幫你叫輛救護車?」見他笑意難止,還差一點岔了氣,她認真的開口問,沒想到反而引來他下一波更誇張的笑聲。
他是瘋了不成?「你們沒人能阻止他,讓他別再繼續笑下去嗎?我擔心他待會兒會樂極生悲,而我可不想落個過失殺人的罪名到頭上來。」她轉身對週遭其餘五人說道。
商顥禹笑到不行,他真的很想開口求她別再多說一句話,否則真可能會害他笑死,偏偏除了笑之外他根本就無法說話。
天啊,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幽默風趣呀?噢,快笑死他了! 「老大,什麼事這麼好笑,你也說出來讓我們大伙笑一笑嘛。」技工阿大開口。
他並不是應安旖玲要求開口的,而是純粹好奇所致,因為從認識老大至今少說也有三年了,這是他第一次看他笑得如此開心,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為此,他還忍不住多看了站在老大面前的女人幾眼,估量著她與其他環繞在老大身邊的女人們有什麼不同的地方,為何三言兩語就能讓老大如此開心。
商顥禹一直笑到眼淚流出來,喉嚨隱隱作痛,這才終於停了下來。
「笑完了?」安旖玲納悶的看著他問。
商顥禹不敢再隨便與她對話,免得待會兒又笑個不停。
「這裡交給你了,七點半之前如果預約的客人還沒上門的話,就可以把鐵門放下來下班了。」他看向阿大交代著,同時拿起專門用來去除油垢的紙巾仔細的擦淨雙手。
「交給我?可是我記得張小姐好像指名要你幫她檢查車子耶。」阿大愕然的說道。
「我相信你的技術。」
「你相信有什麼用,對方不相信呀。」阿大苦著臉。
「不相信的話,你就叫她下次別來了。」確定手上的油垢已擦淨,商顥禹改抽一般的紙巾又將雙手抹了一遍,以去除手上特殊的氣味。
「老大,你要去哪兒?」看他一副心意已決的樣子,阿大皺眉問。
再三確定雙手已擦乾淨,連刺鼻的化學藥劑味也被擦去後,商顥禹將紙巾丟進垃圾桶,同時回答阿大的問題。
「去享受嘍。」
「享受?」眾人異口同聲的發出疑問。
「這五十萬。」他答道,同時在安旖玲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之前,已順勢圈住她的小蠻腰,強行將她帶出大門。
999999999999999999999 看著身旁開車的男人,安旖玲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要帶她去哪兒,又想對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