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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金萱

  「我是宛妍老公的好朋友,那天的伴郎之一宇文絕,你不記得了嗎?」他咧嘴微笑道,想擺出最迷人的姿態,卻因醉態而適得其反。

  她皺緊眉頭盯著他看。

  在宛妍的婚禮上,因為她一開始的「驚為天人」,宛妍特地在百忙之中抽空替他們這些伴郎、伴娘互做介紹,而在她的記憶中,的確是有個叫做字文絕,但是眼前這個酒鬼……

  這麼仔細看起來,他似乎真的跟她記憶中那幾個高壯的模糊身影之一有著五分像。

  「你怎麼會喝成這樣?」她不禁問。

  「你記起來了。」他微笑道。

  「你住哪兒?這麼晚,我替你攔輛計程車送你回家。」

  「我自己有車。」他伸手進口袋掏出車鑰匙,一個拿不穩還讓鑰匙掉到地上。他搖搖晃晃的彎下腰,就在快要碰到車鑰匙的那一瞬間。車鑰匙被突然插進來的一隻玉手給奪了去。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這句話你沒聽過嗎?」冉香漓握著他的車鑰匙朝他訓道。

  「聽過,所以你要送我回家?」他用力的點頭,咧嘴笑開,滿口醉話。

  「計程車司機會送你回家。」她再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向馬路旁,準備替他招輛計程車。

  「這邊、這邊,我的車停在這邊。」宇文絕霍然將她纏住,並拉

  著她往反方向走去。

  「喂……」冉香漓完全沒想到喝得爛醉如泥,連站都站不穩的男人,力氣竟然還這麼大。

  「我的車子停在這邊。」他退自拉著她說。

  「我說過你現在不能開車,我叫輛計程車送你回去。」她嘗試著想將話輸進他爛醉的腦袋中。

  「我的車在這邊。」

  「喂!宇文絕,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呀?我說會幫你叫計程車送你回去,你喝醉了下能開車。」

  「到了,就是這。」他倏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停車場的招牌,指著上頭的字搖搖晃晃的念著,「天……成停車場。」

  「是天戎停車場。」冉香漓忍不住翻翻白眼。

  「我的停車單呢?」

  他在她糾正他的同時,伸手進口袋裡亂掏一番,一不小心還將口袋的皮夾掏掉到地上,露出一大疊藍紫色鈔票,引來同來取車的幾名流里流氣的人垂涎注目。

  「可惡!」冉香漓哺哺的咒罵一聲,這下想不親自送他回家都不行了!她彎下腰迅速地拾起他的皮夾,轉而投入自己的背包中。

  從一個醉鬼身上搶皮夾,要比從一個醒而且身懷武術的女人身上搶要簡單得多,所以他的皮夾就暫時由她來保管吧。

  「你的車停在哪兒?」她問。

  「那裡。」宇文絕呆愣了一下,伸手遙指前方。

  ☆  ☆  ☆

  五分鐘後——

  「你的車是什麼顏色的?」

  「白的……黃的……藍的……黑……」

  「夠了!我自己來找。」冉香漓揉著疼痛不已的太陽穴打斷他道,然後拿著他車子的鑰匙,繞著偌大的停車場一遍一遍的按下電子鎖的解鎖鍵。

  兩分鐘後.她終於在停車場南邊找到那輛回應她手中電子鎖的銀色奧迪A6。

  「是不是這一輛?」她回頭問,怎知竟看見宇文絕整個人乎躺在車道上。

  她迅速的衝到他身邊,想也不想便伸手拉他。

  「喂,你不能睡在這裡,快起來呀!」

  「我好想睡。」字文絕像全身沒骨頭似的任她拉扯著。

  「想睡也要等回家以後再睡,起來!」她使勁的拉他,對於他的不合作差一點擺出晚娘面孔,「快點起來呀!」

  「你好凶。」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

  哇咧……

  瞪著他,冉香漓差點兒讓三字經衝出口,她這是招誰惹誰呀?好心想幫他,沒想到結果換來「你好凶」三個字!

  也許,她根本用不著看在他是宛妍老公好朋友的份上幫他,反正她跟他一點也不熟,就讓他醉死在這邊,等著明早醒來身上所有財物被洗劫一空最好。

  可惜,這並不是她為人處事的Style,真是氣人。

  「還不起來!你是想等車來撞,斷條胳臂、少條腿時再起來嗎?如果是,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她瞪眼怒斥。

  真是有夠狠!字文絕垂下眼在心中歎道,原來她的活潑、可愛只在朋友面前才會展露,面對像他這樣的醉漢時,則是絕對的殘忍,連口德都不願留一點。

  唉,都怪酷那混蛋傢伙啦!要不是被他陷害,他又怎麼會以這樣落魄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媽的,狠酷冷絕四人中向來以他在女人堆中最無往不利耶,如今怎會其他三人都已經使君有婦了,而他卻淒慘無比的坐在路上,還讓自己心儀的女人指著鼻子詛咒他斷條胳臂、少條腿的?

  他宇文絕到底怎會變得如此慘不忍睹?

  唉,可憐、可悲、可泣。

  但,他可是絕耶!世間絕無僅有、空前絕後、絕世超倫的奇男子,他怎可能會如此不濟的等著讓命運擺弄自己,而不自己去創造命運?

  開什麼玩笑!

  「喂,你到底起不起來,難道真要我去開車撞你,你才肯起來?」冉香漓威脅道。

  「幫我,我爬不起來。」他抬起頭,可憐兮兮的朝她伸出雙手。

  她翻了個大白眼,握住他伸出來的雙手,使勁的將他由地上拉站起來,但好不容易站起來的他又立刻直挺挺的倒向她。

  「喂喂喂,你站好一點可不可以?」她簡直要瘋了。

  「我頭暈,頭好痛。」他靠著她,一臉可憐樣。

  「你活該!誰叫你要喝那麼多酒。」她毫無同情心的說。「站好啦!你很重耶!」

  「嗚……你欺負我。」他突然嗚咽出聲的指控。

  冉香漓倏然瞠大雙眼,有些生氣的伸手推他,無奈他簡直比大象還重,怎麼推都推不動。

  「我哪欺負你了?」她瞪著他,不滿的叫道。

  「我的頭好暈、好痛,喉嚨也好痛,」這是剛剛嘔吐的後果,「但是你不同情我,還說我活該,嗚……你欺負……」

  看他一臉欲哭的委屈表情,她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天啊,他是個男人耶,比她高、比她壯,年紀也不可能會比她小,卻硬是要窩在她懷裡,恍似小媳婦一般。

  這情景也未免太爆笑了吧?

  「我欺負你?你要不要回家你爸媽講?」她勉強壓抑住爆笑的衝動,板著臉對他道。

  嗚咽聲突然中斷,他垂下頭默然不語。

  「喂!」

  「我沒有爸媽,我是孤兒。」他低聲說。

  同情心霎時像爆發的洪水,氾濫成災。

  「天!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冉香漓不知道該如何為  自己說錯話道歉或是安慰他,只有伸出雙手將他緊緊的擁抱住。

  哇!

  突然她摟在胸前,感覺她波瀾壯闊、柔軟誘人的胸脯,宇文絕差一點當場噴出兩管鼻血。

  哇塞,真是看不出來耶!瞧她骨瘦如柴,活像隨便一陣大風都能吹跑的樣子,沒想到她衣服底下竟然是如此的有料。

  看來他後半生的「性」福是絕對沒問題了。

  想著想著,他又向她偎近了些,乘機吃足豆腐,以慰接下來追妻的苦行僧生活。

  明顯地感覺他的偎近,冉香漓卻當他是在尋找慰借,絲毫未將他的動作與吃豆腐這事連在一起。

  她伸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有不少好朋友不是嗎?像宛妍的老公,以及那天跟你站在一起的那幾個,其實好朋友就跟家人一樣,你……」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嗎?」他忽然抬頭,眼巴巴的凝視著她問道。

  「呃……」

  「不是嗎?」他失望的垂下頭,低聲:「小時候大家都不跟我玩,說我沒有父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看著他,冉香漓腦海裡忽然出現一個孤零零,被同伴排拒在外的小身影,同情心再度氾濫成災。

  「是,我們當然是朋友。」她對他說。

  「好朋友嗎?」他抬頭望著她,眼眸中隱約閃著亮光。

  是淚光吧?

  「好朋友。」冉香漓用力的點頭。

  「家人嗎?」

  「家人。」

  再也抑制不住臉上抽動的神經,宇文絕霍然撲向她,將她緊緊的抱住,同時藏起早已溢滿笑容的臉。

  「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他緊擁著她,歡心的說。

  原來心軟就是她的弱點呀,呵呵呵,看來他步上紅毯那一端的大喜之日是指日可待,他可以事先準備訂做西裝和挑選婚紗店了。

  「呃,現在我們可以上車了嗎?」她渾身僵直的將雙手舉在半空中道,她實在不習慣被一個大男人擁抱。

  當然,剛剛是她抱他根本不算,況且剛剛的她全憑自然反應,沒有摻雜任何邪念在裡頭……

  等一等,這麼說來她現在有邪念嘍?

  去!她會有什麼邪念?

  像他這麼一個喝得醉醺,身上偶爾還會傳來一陣酸味的醉鬼,雖說長得不是普通的帥,體格超棒,身世背景剛好又會讓她的愛心氾濫成災,恨不得帶回家照顧一輩子的男……

  天啊,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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