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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文麟在包紮完畢後,招了待在門外煩躁踱步的吸煙男子進房來。
「大嫂沒啥大礙,幸好胸前的刀傷不是很深,傷口癒合後再抹些上好的膏藥,久了疤痕就不見了!」孫文麟現在已經很自然而然地把嚴俊停稱做大嫂了。
孫文麒捻熄香煙,坐在床沿,以溫柔無比的眼神凝視嚴俊停。
「大嫂上了麻醉藥昏睡過去,大約明早七、八點的時候才會醒過來。」孫文麟坐在大哥身邊,一顆小頭顱斜靠在兄長肩上。「大哥,你愛上她了吧!」
心底有根弦驚跳,孫文麒轉過頭來,拍拍小妹柔嫩的臉頰。「大哥交女朋友很正常吧!」
孫文麟側頭瞅他,「大哥,別用這種不痛不癢的口吻敷衍我,你掩飾的功夫很好,但我的聰明才智也不在你之下呀!這跟你以前交女朋友的心態完全不同,兩者心境有差。」
「也許……我真的多放了一些什麼。」他若有所思的凝望沉睡中的女人。「但我目前還不想採究。」
「大哥,如果有那個意思就早點跟大嫂說,大嫂看起來雖然很獨立自主,但是她給我的商覺好滄桑、好孤獨,讓人心疼。」
孫文麒每聽一個字心就驚跳一下,聽到最後,他憶起曾經私下調查嚴俊停的個人資料,她是個孤兒。「我自有主張。」
「我要去睡覺了,你也快回房歇息吧!」孫文麟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拍拍兄長的肩,出了門去。
孫文麒伸手撫摸床上女人失去血色的臉龐,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但是滿腔的鬱悶依然存在。今晚,似乎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異樣情德滋生,那是令他陌生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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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自百葉窗的縫隙灑充滿室,嚴俊停感覺到陽光的熱度,她想伸手覆在眼皮上以這擋陽光,但是它好像被什麼拉住了。
她掙扎了一會兒,不情願地撐開眼皮,轉頭一望……
老天爺!嚴俊停大吃一驚地坐起身來。
孫文麒感覺到掌中的手被硬生生地抽走,淺眠的他立即醒轉過來,原本枕在床畔的頭顱驚愕地抬起來,他又是焦急又是開心的矛盾情緒在俊臉上交錯。「你醒了!」
「你待在這裡多久了?」她感覺到鼻中一陣嗆人的酸澀。
「傷口很疼嗎?」孫文麒以輕柔無比的語氣問道。
他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因為他從未這樣失態過,竟然忘情地守在一個女人身邊一整晚。
他可能還不曉得她的個性是打破沙鍋問到底,叔叔常對她的固執感到頭疼。「你該不會守了我一整晚吧?」
「我為什麼要守在你身邊一整晚?」孫文麒眨眨酸澀疲憊的眼,他呆呆地盯視著她的睡臉一整晚,一直到凌晨五點多才昏昏人睡,但是一顆心始終七上八下,所以他睡得不熟,這還是他生乎頭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提心吊瞻,睡的頗不安穩。
「我也希望你不要。」這樣她一定會愛上他!嚴俊停逼回淚水,方才一睜眼乍見他握著她的手半枕在床邊,不可否認的,她的心防幾乎要崩潰,是的,他幾乎要奪走她的心。
孫文麒低頭笑了笑。說實話,他也好希望自己不要這樣,但是……他該死的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文麟替你上藥,傷口會不會很疼?」他坐在床沿,揉了揉發麻的雙腿。
他好溫柔,又在假裝了嗎?嚴俊停搖搖頭,抿唇不語。這樣的溫柔多麼致命,這樣的溫柔多麼危險,她簡直要陷落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然後,一張甜美可人的臉孔探進門來。「早安,大嫂,呃……大哥,你怎麼還在這裡?」
孫文麒尷尬地清咳幾聲,而嚴俊停蜜色的臉龐恢復血色,兩腮高溫燃燒。
哈!她最沉穩的大哥竟也有尷尬無措的時候,好好玩!孫文麟拎著醫藥箱踏進門內,她的腦袋瓜閃過一個更好玩的鬼點子。
「大嫂,換藥的時問到了!」孫文麟笑瞇瞇地走近他們,她笑得很甜蜜,但是這朵甜美的笑靨後面暗藏著詭計。
「別……別再叫我大嫂了!」嚴俊好不自在地苦笑。
「習慣了,改不掉。」哪用改呀!反正遲早都要這麼叫的。孫文麟撒嬌地吐了吐舌頭。
「我回房了!」幸好今天是星期日,否則上班早已遲到。孫文麒站起身,連伸懶腰的動作也是那麼優雅。
「回房?」孫文麟一臉「你別開玩笑了」的表示,她笑得賊賊的,把醫藥箱塞進他懷中。「大哥,你得替大嫂換藥,今天我要去醫院值班。」才怪!她今天閒得很,哈哈!等一下就打電話約天鷹去看電影,耶!
孫文麒一眼就看穿。「換完藥再去醫院。」
「大哥,我相信依你的聰明才智,換個藥絕對難不倒你。」孫文麟作勢瞄了一眼腕表,誇張的嬌聲叫嚷,「哎呀!上班快運到了,我是急診室的醫師,不能掂的!拜拜囉!」她說完話,就一溜煙地跑出門外。
「文麟!」孫文麒追至門外,如她的背影喊叫。
孫文麟動作非常迅捷倒落地溜下樓去。「大哥,你一定要幫大嫂換藥,不然傷口會發炎哦!」只有幾句話飄上樓,人早已不見蹤影。
實在太胡鬧了!孫文麒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他緩緩地走進房間。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嚴俊停紅著臉,心怦跳得好快。
孫文麒反手將門上鎖,拎著醫藥箱,穩健地朝她走去,「把衣服脫下。」
「我說我自己來就行了!」她不是沒替又已上過藥,爸媽死後她被叔叔領養,但是兩人一直是聚少離多,叔叔供她念住宿學校,兩人是靠寫信或電話來聯繫感倩,所以她一直是孤獨一人的,做任何事都要自己來,她也堅強的面對一切,不依賴任何人,嚴俊停搶過他手中的醫藥箱,她知道他守了她一晚,這樣的認知很危險,她不想讓他靠近她,她怕自己陷下去。
「你別再逞強。」他討厭她的逞強,他希望她如昨晚一般地依賴他。「逞強容易短命。」
「你錯了,逞強才能讓人活得下去。」嚴俊停打開醫藥箱,頭也不抬的回話。「現在我要換藥,請你出去。」
孫文麒逕自坐在她面前,強硬地抬高她的下顎,伸手解開睡衣的第一顆鈕扣。「逞強會讓人活得很辛苦,豈能長命。」他心疼她的辛苦,莫名其妙的心疼。
「我不想長命不行嗎?」嚴俊停扯開他的手,雙頰緋紅的嚷叫。逞強的確是讓人活得很辛苦,所以她根本就不求長命百歲,一個人活得逍遙自在就好,衣食無憂,平淡度日,她只求如此,不求長壽。
「有時候故作堅強是一種自虐。」孫文麒用力扳開她緊護胸前的手,他解下了第二顆鈕扣。很少人不想長命,除了對人生傷心失望的人!他突然好不捨她曾遭遇過的巨創,胸口泛起一股憂鬱的酸楚。
「你以為我喜歡折磨我自己?我哪裡來的依靠?我沒有依靠!我找不到依靠!」淚水在剎那間湧出眼眶,一串串瘋狂地墜落「所以我只有堅強,我只能自虐,否則我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她止不住來得狂又急的淚水,扯開喉嚨大吼,「誰是我的依靠?誰能當我的依靠?你是個天之驕子,你擁有最美好的一切,別在我面前高談闊論,沒有受過苦難的人怎瞭解吃苦的滋味?你命好,我沒你好命,所以請你停止一切自以為是的高談闊論,在我耳裡那是最惡毒的諷刺!最最惡毒的諷刺!」
孫文麒看著她,定定地看著她,在她失聲吶喊的同時,一股強烈的愛意在他胸口爆炸。「我當你的依靠。」
他堅定、誠懇、不容人否決地說。
「你瘋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如來佛祖?咯哈……」她又哭又笑,奔流的淚水氾濫在淒楚的笑靨上。
「我是你的依靠。」從沒有女人如她這般緊緊揪住他的心,孫文麒捧著她淚如雨下的臉龐,滿眼是不容人懷疑的赤誠,他被她抓住了!真的被她抓住了!
「你自以為高人一等嗎?你以為你是慈善家嗎?」她掙脫他的手掌,緊捏的拳頭推開他的胸膛。「我最痛恨人家的同情,我不需要你的施捨,你很行。你很棒,我承認你真的很厲害,這樣可以了吧?孫文麒,我求你放過我吧!」激動之間,傷口又被撕扯開來,呼應內心的劇痛。
人「我不會放過你。」孫文麒解開她所有的鈕扣,他蹙眉盯著她胸前泛血的紗布。
這就是愛嗎?看著她痛苦,他便會痛不欲生,寧願她把所有的苦楚轉嫁到他身上,由他代她挨痛受苦,只要她不再傷心,他願意不計一切換取她的笑容,這就是愛吧!
她又累又疼地不再多作掙扎,任由他解開胸前的繃帶,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體。「你這個有自大狂的神經病。」她搖頭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