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什麼棒球隊、足球隊、籃球隊、排球隊……總而言之,就是各大隊,他們的王牌主將都不可能會注意到她這個操場的小灰點的,所以她也早就死心反正一年級的時候都沒人追了,二年級就更別想,而那些青春、可愛、活潑、熱情、有活力的小學妹才是男生擠破頭追逐的目標,她已經老了,還是安分點吧!
「紗紗!」
輕快明亮的叫聲傳來,紗紗懶洋洋的抬頭,哎,沒意思,原來是禹如擎,那個網球社的社長兼擊劍高手。
「幹麼?」紗紗無精打彩的站起來朝他走去,不用想也知道,禹如擎會叫住她一定也沒好事。
「你好像很想睡:」禹如擎露出大大的笑容,隔著網球架拍了一下紗紗的頭,「幫你恢復功力,免得你回家煮飯的時候睡著。」
「你好像很閒哦!」紗紗撇撇唇。
「不會比你閒。」禹如擎努努嘴,指她剛才胡亂拔草的無聊行為,「怎麼樣,對網球有沒有興趣,過來,我教你打。」
紗紗完全不感興趣的搖搖頭,「算了,我對任何運動都沒有興趣,如果你想到我家來吃飯就來,不用討好我了。」
「你可真是瞭解我呀!」禹如擎咧嘴一笑,揉揉她頭髮。
紗紗瞪他一眼,「你別玩我頭髮嘛!說過很多次了,頭髮是……」
「頭設是你的寶貝!」禹如擎幫她接句,嘻嘻哈哈的又去動她的辮子。
「咦,那不是三年一班,網球社社長、擊劍高手,曾經得過全省高中網球聯誼賽冠軍,出身建築世家的禹如擎嗎?」殷邪在即將穿過操場之前,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道出,他那比電腦還精密的頭腦,說出的資料向來準確無誤。
「你想說什麼?」江忍看了他一眼。
「沒什麼。」殷邪露出一抹微笑,反剪雙手繼續走,「我只是在想,他怎麼好像跟紗紗很熟。」
「紗紗有自由和任何人交朋友。」江忍也微笑了,他知道殷邪在暗示些什麼,確實,紗紗和那個男生的姿態太親密了。
「你這麼認為?」殷邪勾起一記怪怪的笑容。
江忍就是太不誠實了,明明喜歡人家,卻總是兩個人遙遙的觀望,猜測著彼此的意願,這樣的戀愛不知道是否比較有趣?或許,改天他可以嘗試看看,到時候就有答案了。
「你不這麼認為?」江忍反問他。
前面就是走廊了,江忍半瞇起眼再向操場投去一眼,仍然看到紗紗和那個禹如擎有說有笑,氣氛極其融洽。
殷邪優閒的笑了笑。「不關我的事呀!」
「這句話,我就不會跟著你講了。」江忍從容的回答他。
「你這小子。」殷邪笑得很老練。
「你呢?有什麼收穫?」江忍步伐修長,與同樣高瘦的殷邪並肩走著,兩個帥又知名的人物,可想而知,那些剛好在走廊上的女生們又樂得尖叫連連。
「她還不知道我的心意呢!」殷邪不理會周圍引起的騷動,他泛起一抹想起對方的神情,「是個標準的書獃子,要用點時間來教她。」
「別欺侮人家。」江忍叮嚀。
殷邪別有深意的說:「我會不會欺侮人家還不知道,不過你呢,我肯定你已經欺侮過『人家』了。」
他們很有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相視而笑了。
紗紗興匆匆的推開學生會所的門,她笑容可掬的高舉著手中的保溫瓶裡面裝著剛剛溜回家盛來的紅豆湯圓,熱呼呼的,那是她一大早就預先熬好的,冷天裡喝甜熱湯再好不過了。
「喝湯嘍!」紗紗快樂的揚聲,很快的她就發現怎麼都沒人理她。
妙紗數了數,一、二、三、四、五,大家都在呀!可是奇怪了,氣氛卻怪異得,很一股悶悶的、沉重的、迥異的空氣環繞在室內,怎麼回事?
紗紗輕輕的朝伍惡靠過去,悄聲問他:「你們幾個吵架啦?」只有這可能,不,他們怎麼都不說話了「不是。」伍惡咧嘴一笑,「是忍,他和人打架。」
「忍——打架?!」紗紗猜想自己可能聽錯了,江忍怎麼可能和人打架,一向最有自制力的他……哇!天呀,他受傷了嗎?
紗紗急忙轉頭看大辦公桌後頭的江忍,一瞬間,她的緊張和江忍的從容不迫形成鮮明的對比。
哎!失策,又被伍惡給耍了,江忍本就不像個打過架的人,他的衣著依然筆挺,頭髮也沒亂,看起來更是一點傷都沒有,還能接電話,批公文,神態一如往常般沉著。
她吁了口氣,轉回頭馬上瞪伍惡,「你幹麼騙我?」伍惡人如其名,真是惡劣。
「我哪有騙你?」伍惡笑嘻嘻的搶走她的保溫瓶。
紗紗努努嘴,「還說沒有,哪,你看,他一點傷都沒有,哪裡像跟人打架啦?」
「嘖,說你笨你還一直不承認。」伍惡自顧自的拿碗倒湯,一邊數落著,「誰說打架一定要打得像我一樣渾身帶傷才叫打架?忍跟一般人不同,他打架很斯文的,不是嗎?」
紗紗不相信的再次轉頭看江忍,江忍正在借由電話交代他公司的手下辦事,井井有條的語調,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跟人打架的樣子,然而伍惡就不同了,怎麼看都是一副會跟人打架的樣子。
怎麼辦?她又不能衝過去問他幹麼打架、跟誰打,那實在太唐突了,更何況他早上看到她的時候,不也只是路打招呼就擦身而過了嗎,她真的、真的沒必要對他的事表達過多的關心,那只會讓他感到莫名其妙而已。
別衝動,千萬別衝動,還是先把紅豆湯盛給他們喝,說不定待會端給江忍的時候,他會主動談起他打架的事情。
「邪,休息一下吧!」紗紗把熱騰騰的湯圓擱在殷邪面前。
殷邪由書裡抬起頭來,他對紗紗微微一笑,「謝謝你,哦,對了,剛才忍在擊劍社裡以一敵十的消息,你知道了吧?」
「擊劍社?」紗紗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真不解,江忍不是擊劍社的社長嗎?他怎麼會選自己人來打呢?清理門戶?
「是呀,擊劍社。」殷邪又微笑了,「他和一個三年級叫禹如擎的擊劍高手較量,鬥了許久,據說很精采,可惜我們都沒有去看。」
「禹如擎!?」紗紗的下巴快掉了,江忍怎麼會去跟禹如擎打呢?這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有仇嗎?
「是呀,禹如擎。」殷邪說完,端著紅豆湯又回到他的書裡去了。
紗紗滿腹疑問的將紅豆湯分別盛給章狂和嚴怒之後,就剩下江忍沒給了。
「喂,你把這個端給忍好不好?」紗紗小小聲的哀求正吃得唏哩呼嚕的伍惡。
「不,那是你們女生的工作,自己去。」伍惡很義正辭嚴的拒絕她。
紗紗歎了口氣,她就知道美食當前,伍惡是絕對不可能站起來的,原本抱著一線希望,現在只好自己去了。
小心翼翼的端著紅豆湯圓來到江忍桌前,紗紗在他面前站了一分鐘,然而他卻連頭都沒抬,只是專心處理龐大的工作。
「忍……」紗紗不敢大大聲叫他。
聽到她的聲音,江忍的視線終於離開那一大堆書和公文了。
「有事嗎?」他問。
雖然江忍依舊帶著微笑,紗紗卻一反往常的迷糊,察覺到他的黑眸裡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似的,他的眼神令人費解,相當費解。
「這個……休息一下。」她得罪他了嗎?沒有呀!昨天他還擁抱著她,怎麼今天——「謝謝,放著就可以了。」江忍說完,又集中精神回到工作中。
紗紗怔著,一絲懊惱很快的跟著湧上來。
哎,他大概很後悔昨天吻了她吧!如果他不想提起,她也可以裝作沒那回事呀!
她不想看到他這麼為難,也不想他對自己比以前更加冷淡,原本好端端的學長、學妹關係,一夜之間弄得一團糟。
她發現自己真的、真的很不會處理感情的事,她又從來沒有喜歡過人,怎麼知道歷經了接吻之後應該怎麼做才對,如果是絲絲就好了,絲絲懶歸懶,但對於男生的心態她卻瞭如指掌,每次看她跟同學通電話的時候,分析起感情的事都頭頭是道,可是……天,她如果去問絲絲,一定會被她當成笑桶的!
紗紗更加頹喪的走回自己的位子,這才發現他們四個竟然著空檔全溜光了,當然,保溫瓶裡的紅豆湯圓也被搶得涓滴不剩。
不行,她要鎮定,絕對要鎮定,快點坐下來做事,沒人就沒人,她是來做事的又不是來看人的,少了他們有什麼關係,她只要專心做自己分內的工作就對了,沒事的,就算江忍在也不會影響她,不會影響,不會影響……
彎別翹翹的長睫毛是如此的動人,纖瘦雅致的側臉正專心在處理文件,秀氣的眉毛下,眼睛像黑克石般閃爍著迷人的光澤,柔軟的櫻唇彎成美麗的弧型,黑亮的長髮披瀉在肩上,十二月澄澈陽光透過玻璃窗反射進來,為妙紗罩上一層季節的顏色,陽光,也在她臉上映出晃動的影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