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惡眼裡有笑意,「這確實是我的專長!」
「好,我們可以走了。」他笑了笑,心中那股愛意在暗夜裡愈來愈濃,待會見到了砂衣子,他必要先吻吻她,以解相思。
伍惡搭上他肩膀,噙著笑意,「喂,我的好兄弟,那你呢?你該不會就閒在這裡等我們打回來吧!」
殷邪略略抬頭,「看到那個了嗎?」
從高塔有一條鋼線直直懸勾到灰色建築物的十八樓。
「嗯,看到了。」伍惡瞄瞄頭頂上方那條看起來不怎麼牢靠的線,「你要當空中飛人?」
他勾起笑,點頭,「完全正確。」
伍惡嘖嘖歎息,大表激賞,「砂衣子會永遠愛你!」
「我知道。」殷邪答得耐人尋味。
砂衣子必須愛他,這即是他愛上她,她所要付出的代價,甘心情願的代價!
***澤田秀一撕開了砂衣子的衣襟,室內燈光通明,室外依稀可見星月,他自唇緣抖出一抹狂笑。
「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第一次破例碰女人。」他欺身壓住她,卻難掩想逃離這個房間的衝動,他不喜歡女人,一點都不喜歡!
「沒有經驗的兩個人……」砂衣子對壓住她的澤田揚揚眉梢,調侃的道:「這聽起來很糟。」
或許是知道他對女人沒興趣吧!他壓著她一點都不會令她感覺到噁心,反倒有點同情,同情他勉強自己的心情。
他欺近她的臉,盯著她如星黑眸,「我知道女人的身體很敏感,我會溫柔一點……其實跟女人做愛多麼乏味,哈,我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最好的安排,大概是吧,每個人都期望我能快點接任幫主的位子,我沒有退路……現在告訴我,我該怎麼脫掉你這件複雜的內衣……」
巨大的玻璃碎裂聲毫無預警的響起,打斷了澤田秀一的輕喃自語。
「或許你需要一些指點!」
隨鋼索蕩進來的是一身黑色勁裝的殷邪,夜風猛地灌進,月色照耀中,他像個黑暗王子般令人炫目。
澤田秀一拔出槍,迅速按上警報鈕,拉起砂衣子當人質,轉身一看見殷邪俊美的面孔,他微愣了愣。
「用警報器找高木康男嗎?」殷邪朝他走近,微彎唇角,「他可能已經被森高介吾給制伏了。」
「我父親來了嗎?」迎視著殷邪,砂衣子鎮定的問。三日不見,卻已像在世上隔了千年。
「沒有。」他又朝他們逼近一步,依然微笑,「我承諾將你帶回去。」
「後天是畢業典禮吧?」她臉龐帶著與他心靈相通的微笑,既已知神秘人是誰,她沒有必要放棄殷邪了,自此之後,她再也不會輕言離開。
殷邪幾乎已經走到他們身邊了,只差一步,「嗯,我訂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們一起回去,哦,對了,惡也來了,待會你可以見到他。」
澤田秀一猛地對天花板開了一槍,耐性盡失,「夠了,你們!」他非常討厭這種被忽略的滋味,他們兩個就像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似的,尤其是這個男的,從頭到尾就沒把眼光放在他身上過。
殷邪沒被他的煩躁影響,反而露出笑意,「澤田,樓下的炸彈已經被我引爆,你的手下現在也該被我的人給一網打盡,你帶著籐真砂衣子就逃不出這裡。」
「是嗎?」澤田秀一冷冷一哼,按了牆壁一個鈕,忽然一道門從牆壁打開了,不知是通往何處的門。
「我要帶著她一起走!」他朝殷邪露出挑釁的怪笑。
「你可以。」殷邪輕描淡寫的說:「但我會開槍。」
澤田秀一笑得愈加狂放,「請便。」
「便」字才落,一記精準的子彈已穿入澤田秀一手臂,他突然受擊,五指一鬆,推開了砂衣子。
「你……」他扭曲著臉孔,痛得無發言語,他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以往都是有人代他挨槍,這是他第一次嘗到吃子彈的滋味。
殷邪淡淡的笑了笑,「我說過我會開槍。」
擰起眉宇,神色古怪的看了殷邪一眼,澤田秀一按著手臂,惶惶然的往秘道逃走了。
「不迫窮寇。」殷邪淡然的勾起一抹笑,彎身扶起砂衣子,「痛嗎?」他溫柔的問,頓覺不夠,索性將她摟在懷中。
「老天,你知道你是怎麼制伏他的嗎?」被他摟在懷中,砂衣子連連搖頭,又好氣又好笑。
她想,她的第六感非常準,澤田秀一會失手的原因,只因驀然看到一個長得比自己更俊美卻又不失男子氣息的人出現,所以忘了他應有的狠毒,否則他不會留給殷邪下手的時間。
簡單的說,澤田秀一他被男色給害了。
不過,她當然不會告訴眼前的殷邪,因為他極有可能會覺得打傷一個對他一見鍾情的人很沒禮貌,畢竟他一向是最禮遇「淑女」的,不是嗎?
「你好像很愉快。」砂衣子眼中流轉著光彩,已然將剛才的小插曲丟腦後去了,她必須要好好的對他說說愛情,因為她從未說過……
「是嗎?」殷邪俊容挑起一抹笑意,溫潤的唇,覆上了她的,「我喜歡勝利的滋味。」
兩唇輾吻,熱辣辣的揭開相思之意,涼風灌進,非但無法為他們降溫,反而挑起更大烈火……終曲珍重再見!
傷感的驪歌在校園裡響起,大伙含淚齊唱,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茉莉花香,禮堂裡頭,川流不息的都是同學,有人抱在一團不捨的痛哭,有人離情依依,不知該如何細說從頭,三年的相聚,一千多個朝夕相處的日子,如今即將畫下句點!
然,在禮堂外,中庭裡卻有五個制服筆挺的出色男生一字排開,他們既不顯得憂傷,反倒神清氣朗得很,之中無論是英俊挺拔或成熟穩重,都一如初時他們入學時般的引人注目。
「學長,真捨不得你!」學妹把花獻給伍惡,恨不得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別難過,學長也捨不得你呀!」伍惡殷懃的為學妹擦眼淚,眼睛卻一直看著在花圃旁和紗紗她們幾個聊天的曉冽。
「學長,幫我簽名!」一個學妹衝到了江忍面前,獻上自己心愛的書包。
「好。」江忍好脾氣的提筆就簽,還沒簽完呢,一束昂貴的紫玫瑰就堆了上來,起碼百朵,「謝謝!」
江忍收下花束,不由得微笑,這批一、二年級的學妹實在太熱情了。
「老天,學長,原來你躲在這裡!」一大群瘋狂的追邪一族發現了他們的蹤影,很老練的纏了上來。
不到五分鐘,殷邪懷中已堆滿了各式各樣愛的紀念品和一大堆花束。
「大家要用功,知道嗎?」殷邪笑容可掬的說。
她們個個顯露出又難捨又歎息的表情來,「沒有了學長你們,在這個校園裡會寂寞的。」
嚴怒挑起駭人濃眉瞧著她們,「他媽的有那麼多時間寂寞,不會去好好K書呀?」他就是搞不懂現在這些女生的腦袋瓜子究竟在想什麼。
「是!怒學長!」她們吐吐舌頭,一徑的笑了。
「呀!怒在那裡、在那裡!」繼追邪一族的人馬之後,追怒一族的人也來了。
「學長,我愛你!」有人很大膽又很大聲的朝嚴怒示愛。
「我不愛你。」嚴怒也回了一句,眼光有絲彆扭的看了看在花園裹的芷丞,見她不怎麼注意,這才鬆了口氣。
「副會長,你怎麼可以躲在這裡?」尖細的女聲揚起,不一會兒,一群二十人左右的娘子軍便湧了過來。
章狂站著三七步,嘴緣叨著笑意,「怎麼不可以?」
女生沒好氣的瞪視著他,埋怨道:「我們找你找得好辛苦耶!哪,這是禮物,呀,對了,要拍照片,學長們,跟我們合照留念好嗎?」
於是就這樣,在那個厲害學妹的一手安排下,他們五人開始了輪流被抓出來拍照的命運。
足足拍了一個鐘頭她們還意猶未盡,若不是廣播叫一、二年級回教室,她們恐怕還要跟他們拍個夭荒地老。
人群散了,紗紗、謙雅、曉冽、芷丞、砂衣子依然還站在花圃旁聊天,那三個二年級的和一個一年級的,好像一點都沒有要回教室去集合的意思。
「你們說,她們到底在聊什麼?」伍惡率先有了疑問。
「怎麼管男人。」章狂懶洋洋的接口。
伍惡揚揚眉,「不會吧?這種話題有什麼好聊的?反正曉冽不必管我,我也全聽她的。」
他是學生會裡惟一一個打算一畢業就討老婆的人,他與曉冽早有此共識,反正幫裡那些傢伙都喜歡曉冽喜歡得不得了,現在他們眼中就只有曉冽這位少幫主夫人了,對他反而愛理不理的,看了真會氣死人。
章狂瞥他一眼,「誰都知道你被馭有成,也不必說得那麼大聲了。」
「你的總舵主也不賴呀!」伍惡笑得很壞,「聽說她現在的聲勢愈來愈大了,天地會嘛!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離開後,她就真的是一黨獨大了!」
大伙都笑了,就像過去所有日子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歡樂時光一樣,初時因惺惺相惜而聚在一起,現在該是踏上人生另一階段的旅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