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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簡瓔

  殷邪淡瞥了陸苓一眼,她眼中那抹混濁不清的笑意像是個陰謀,他依然一個大步向前,他根本不介意她出現在這裡的真正理由,即使有陰謀他也不介意。

  「謝謝。」

  手才接過傳真,不意陸苓卻像烈火一般的纏住了他,濕潤豐滿的唇鑽進了他耳廓,對他進行燎原的誘惑。

  「陸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殷邪輕佻眉,徐緩問聲頓時令陸苓又惱羞又難堪,連喝止都沒有,顯然已沒有將她放在眼內,他根本不為所動!

  就在她蠻纏著他的片刻,門把轉動的聲音傳來了,另一個人推門而入。

  眼前的畫面不啻是會令人面紅耳赤,陸苓在殷邪身後緊緊摟住他,一腿勾上他腰際,鮮紅的唇停留在他耳中,表情慾火焚身,情難自己,任誰都會相信這是一幅男女歡愛的開場戲碼。

  有絲錯愕,砂衣子卻只微微一愣,眼光與殷邪交會旋即開口,「抱歉,殷柔請我上來的,她擔心你……」

  驀然地,整棟偌大宅子突然間停電,一片尖叫與黑暗頓時降臨。

  「砂衣子!」殷邪警覺的喊她的名,揚手唰地一聲拉開窗簾,要就月光看清室內。

  「我在……」

  砂衣子的聲音、拉窗的聲音、恢復供電的聲音同時而來,但視線光明後,室內卻只剩兩個人,砂衣子已然不知所蹤。

  ***「這個幫會叫」稻合會「,幫主澤田剛在一年前死於仇怨暗殺,其子澤田秀一繼任幫主之位,二十歲,是一個性情異常冷酷乖僻的男子,未婚,對女人沒有興趣,是個同性戀者,與其屬下高木康男有不尋常的關係,關係尚在維持中。」

  啪地一聲,燈光驟亮,標示著組織圖的幻燈片被取下了,偌大的會議室中冷氣充足,除了適才的主席殷邪之外,還有他的四名夥伴。

  這是砂衣子在殷家書房無故失蹤的第三個小時,夜晚十一點鐘。

  「既然是個同性戀,這男的抓砂衣子幹麼?」伍惡大奇,難以瞭解這種心理變態的傢伙。

  殷邪開啟大型計算機,他追蹤籐真砂衣子的路線一目瞭然的呈現在超大屏幕上。「澤田擄人的動機不明,這是目前惟一追查不到線索的地方。」

  確認動機是精準營救的首要條件。

  嚴怒挑挑眉,「但是他確實已神通廣大的將籐真砂衣子給送出境去了。」這是他托警界朋友給的數據。

  「」靜川會「和」稻合會「沒有宿仇嗎?」江忍開始思索。

  「從表面紀錄來看是沒有啦!」伍惡大剌剌的喝了口茶,發揮他特有的黑道專長,「這兩大幫派一直井水不犯河水,」靜川會「是京都的強龍,」稻合會「則是北海道的地頭蛇,向來都相安無事。」

  殷邪點頭同意伍惡的說法,「惡現在所說的,與我計算機所搜索到的數據完全吻合,因此已初步排除仇怨機率。」

  章狂撇撇唇,雙臂環胸,「依情勢看來,邪,你可以考慮把你那位犯了罪的妹妹抓進來會審了,我想她要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一聲才落,一聲即起。

  「不必了,我來自首,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吧!」殷柔走了進來,她背脊挺得直直的,但卻神色蒼白,步履有絲不穩,不知道已經站在門外偷聽多久了。

  「小柔。」殷邪盯著她,陰幟的眸子裡閃耀著火焰。

  她幾乎不敢逼視那道駭人的眼光,她嚥了口口水,艱澀而困難的說:「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我不知道那些人對砂衣子另有企圖,我……」

  老天!殷柔在心裡呻吟一聲,她的心腸並不惡毒呵,她只不想再看到籐真砂衣子而已,而那些人也承諾過她,他們的目的只是要將籐真砂衣子送回日本,絕對不會傷害她,誰知……

  該死的,她竟還找了陸苓來合演這齣戲,什麼傳真、什麼急事都是她一手導演的。「小柔,你可能會害死砂衣子。」殷邪正色看她,神情古怪。「不!」殷柔悚然一驚,腦中轟然一片空白,這是她想都沒想過的結局。

  「邪,別嚇她了。」江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了。

  殷邪輕咳一聲,緩緩露出笑容。

  「哥!」殷柔仍在驚悸當中。

  「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殷邪微微一笑滑坐回椅中,示意殷柔坐下,「現在你可以說了,回答我們每一個問題。」

  「小柔,你是如何結識上」稻合會「的人?」嚴怒問得凌厲,稻合會是連日本警方都難以緝拿的幫派,殷柔居然會跟他們扯上關係?

  殷柔怔了怔,「我根本不知道什麼稻合會。」

  「哦?」殷邪沉穩地說:「告訴我開端。」

  儘管兄長語氣緩和,她還是慚愧得不敢直視他,眼睫垂得低低的,聲音也弱不禁風,「找上我的人,他自稱高木。」

  「高木康男?」嚴怒又挑起眉,這個叫高木的男人在日本道上也是有名的狠。

  殷柔蹙著眉心,「嗯……好像是這個名字沒錯。」

  「咦,這倒有趣,幫自己的情人找起女人來了。」伍惡笑得眉飛色舞,「看來內情很不簡單,這個澤田秀一要的並不是美色吧,那麼他要的是什麼呢?平均瓜分道上的勢力,嗯,很有可能……」

  殷邪對伍惡的推斷不置可否,神情篤定,「我已訂妥明早的班機到日本,並且直接拜會砂衣子的父親。」

  「明天?」眾人皆愕然。

  「就是明天。」他勾勒起一抹笑意,「只有我可以找到砂衣子。」

  伍惡哈哈大笑,「喂,邪哥,你這樣講就不對了,簡直置人家堂堂的」靜川會「於廢物嘛!」

  殷柔擔心的望著她大哥,「哥,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可是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我的處境不會比砂衣子更危險。」他俊雅面容揚了笑。

  江忍看著他,「邪,畢業典禮三天後舉行,你……」

  「如此盛會怎少得了我?」殷邪微微一笑,篤定的說:「放心,我會帶砂衣子回來參加。」

  「我隨你去如何?」伍惡湊過去,「你先別忙著拒絕我,不是我自吹自擂,靜川會是黑道,我黑虎幫也是黑道,而且黑的比他更黑,在日本還有分堂,讓我同行絕不蝕本,況且我食宿自理,還有一身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絕技,這樣的貼身保鑣你哪裡找尋?若拒絕了我,絕對是你千載的損失!」

  殷邪根本連考慮拒絕的意思都沒有,他俊逸的勾起嘴角,「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惡。」

  殷邪那麼坦然接受,這反而令伍惡愣了愣,他疑惑的摸摸自己的臉頰,「奇怪,我怎麼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他是不是不知不覺的跳進殷邪設好的陷阱裡去了。

  ***從麻藥消退的不適中醒來,動動頸子,四週一片明亮,砂衣子發覺自己正置身在一間相當華麗精巧的臥房中,一張極為柔軟舒適的床正支撐著她的軀體。

  這是一間看不出是女性抑或男性的臥房,只覺富麗堂皇,全是歐洲十七世紀的經典傢俱,不論是床或椅,每一件都充滿了名貴之氣。

  「你醒了?」戴著黑色口罩、臉頰削瘦的高大男子走向她,斜飛的劍眉有股肅殺之氣,他說的是純正日語。

  「你是誰?」砂衣子盯著他,同時發覺自己除了麻藥之外,並無被下其它的藥。

  換句話說,擄她來的人並沒有硬性限制她的行動,她甚至沒像一般人質般被捆綁著,她的手足均很自由。

  「你可以叫我高木,反正日後我們會常見面。」高木康男淡淡的說,如果這名少女屬於了澤田,那麼她即是稻合會的幫主夫人,他同樣必須效忠,就如同他對澤田秀一一樣,他們將共享同一個男人。

  她輕揚睫毛,盯著他狹長而漂亮的眼睛,「高木,為什麼要抓我來這裡?我們素不相識。」

  「要你,是因為你有價值。」他原本陰幽的眼光更形冰冷,如果不是那該死的條件,他何必千里迢迢逮回這名少女?

  「我不明白。」挑挑眉,她確實不明白。

  砂衣子看得出來,這個叫高木的男人憎恨她,可是他為什麼要憎恨她?總不會與那無聊的殷柔一樣吧!

  「你會明白。」高木康男冷冷的丟給她一張紙和一枝筆,「把你要留下來的意願清楚的寫在上面,我會送到你父親手上,還有,從現在開始,你不是籐真家的人了,你姓澤田,澤田砂衣子,明白嗎?」

  「不,我不願留下來。」砂衣子十分莞爾,怎麼有人可以這麼任性的支配他人姓氏,他是修羅嗎?假使她要從夫姓,那也會是個「殷」字,絕不會是什麼莫名其妙的澤田。

  更何況,要她從姓,起碼她有權利知曉一下這位澤田君是誰吧?

  「你沒有選擇。」高木康男僵著臉告訴她。

  她笑了,「除非你一棒打昏我。」否則她死都要自找方法逃出去,現在台北的殷家和她京都的父親家,怕不為她的失蹤快掀了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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