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這算什麼?詛咒嗎?「算了,靠你們不如靠我自己,別出餿主意了,我想辦法。」伍惡對這幾個人太失望了。
「就等你這句話!」他們異口同聲地說,接著相視大笑,在這春初時分,他們覺得耍人是件很愉快的勾當,尤其是耍耍平時就常耍他們的伍惡就更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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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惡畢業後真可以考慮簽給好萊塢拍蝙蝠俠了,瞧他現在的架式,不就十足十是個會飛巖走壁的超人嗎?
曉冽呀曉冽,為你上天入地,只盼你會憐措……躲過守衛的耳目,攀上窗台之後,伍惡暗自禱告著,邊禱告還邊為自己在這種非常時刻也有押韻而沾沾自喜。
待會見到她之後,他非好好吻她幾千回不可,太過分了,竟然躲他躲了那麼久,她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嗎?這種相思又無法相見的滋味,他這輩子都天殺的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曉冽!」他叩叩窗子,老婆,快來開門……窗吧!如果再不開的話,他要撞進去嘍,不過說是這樣說啦,這棟建築物採用的是強化玻璃,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撞破的。
窗內有動靜了,掀起窗簾一角的正是曉冽本人,她穿著浴袍,顯然才剛洗完澡或是要去洗澡。
她蹙起了眉心,似乎對他能逃過十幾雙眼睛爬上來覺得很費解!他拿出大哥大撥給她,示意她接電話,她不置可否地接了,拿著無線電話聽筒走回窗邊,兩個人隔著一扇玻璃講話。
「你在耍特技嗎?」曉冽語調冷冷的,他對她的傷害,不是這樣做就能彌補。
「曉冽,讓我進去。」他知道唯有碰觸到她的人,才容易軟化她,否則這麼談,永遠談不出一個結果。
「太晚了,恕不招待。」他不用回去陪那個女孩嗎?還是他想——想一箭雙鵰?不,她不會允許他這麼惡行妄為。
「外面很冷,我會凍死。」伍惡開始採取哀兵政策了,她會心疼他的,一定會心疼他。
她冷漠地掃了他一眼。「今天二十五度,凍不死人。」
「咳……咳……」他咳了起來,雙眸祈求地凝視著她。「我不要緊……咳……咳……都是怒那個傢伙傳染給我的,咳……咳……他從日本回來之後感冒就沒好過……咳……咳……曉冽,你還記得日本吧……咳……咳……我們私訂終身的地方……咳……咳……」
老天,明知道他在假裝,她還是把窗子打開了,她的心裡,終究是捨不得他的。
一竄進房裡,他就迫不及待的擁住她,不由分說,熱切地堵住了她的嘴唇,他深深地,深深地把這幾天的相思借由唇齒交纏傳達給她了,他吸吮著她柔軟濕潤的唇瓣,逗弄著她的熱情和反應,似乎要用熱吻摧毀掉她的理智和冷漠,這份濃情蜜意來得像暴風雨,一股燥熱的氣息像病菌般蔓延在他們之間,他們滾倒在床上。
他綿密地吻著她,伸出手指來回摩挲著她臉頰。「曉冽,我愛你,相信我,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天,她多甜美,往後他將不再允許她逃開他身邊半分半秒。
這一陣情潮確實在瞬間讓曉冽意亂情迷,但是他的保證卻也同時驚醒了她,令她想起他是怎麼耍弄她,怎麼與別的女孩熱切擁抱,怎麼為了舊情人而失魂……她拒絕了他予取予求的吻。
「放開我!」她掙扎著,不再任由他吻她。
「不放。」他再度把她壓在身下,密合的幾乎讓她無空隙可逃。「聽我說好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曉冽瞅著他,低啞地說:「我該相信你的話嗎?或者,我先承認自己是個瞎子。」
「別這樣,曉冽!」他咬著牙,一陣痛心,她這樣傷害他,與傷害她自己有什麼不同?「不要拿訂婚開玩笑,我們都無法承受這個後果。」
「你該知道我本來就有婚約,這是履行,而非兒戲。」她說,聲音沉重而清晰。「況且過去你也沒與我好好面對這個問題。」
「好,我們先不討論這個。」伍惡抬起她的下顎,沙啞著聲音,「你敢說你不愛我了嗎?」
「我愛你。」曉冽回答得直接,完全被動的,眸中迅速燃起怒火。「但是我更恨你。」
除了他還放不下那女孩外,他更沒有把當初接近她的原因說明白,讓她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才搞懂原來自己只是個替代品,他不會知道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深。何時聖柏亞的高材生,自信滿滿的顏曉冽需要當個影子情人了?
她的樣子立即讓伍惡痛楚而狂亂,這份狂亂來自她的心碎,他知道曉冽心裡的感覺,她一定以為她是次於濃濃的選擇,而今濃濃一出現,他就將離她遠去,多傻,她多傻!
在北海道的那次,他們彼此將身心交給對方的那一夜,他根本就沒想到過濃濃,他看到的是她,是她顏曉冽,心裡所想的,全心全意都是她。她怎麼可以不懂他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他簡直愛瘋了她。
「曉冽,我愛你,我可以解釋你所有的疑問,但是我不能沒有你。」伍惡大手輕撫著她,親密的扣著她。「答應我,你不會負氣離開我。」
不,她不能被這股親密的氣息給融化,她該記住他的殘忍和背叛。
「愛我?」曉冽安靜面無表情地說:「那天我撞見你們擁抱在一起時,你並沒有選擇追出來,伍惡,你選擇了做那個女孩的胸膛。」
他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公平點,曉冽,在那種情況之下,我不能丟下她。」
這句話聽在曉冽耳中,意思完全走調了,她心底那根繩子緊緊地一抽。「我知道,所以你丟下了我。」
老天!他需要為過去那段感情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還是她在試煉他對她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他突然惱怒了起來。
「聽著,曉冽,讓我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如果你要知道的話!」這是他最後的辦法了。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她情緒悒鬱,猛烈地搖頭掙扎,想擺脫他如鐵的臂彎,他的柔情,她不能再想。
「你一定要知道。」伍惡似乎不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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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伍惡的強迫下,她知道了那個關於他和鍾濃濃之間的故事,不知道怎麼搞的,聽完之後,她竟發現淚水爬滿了她一臉,她不是應該懷疑故事的真實性嗎?但她卻毫無緣由的相信了。
「這不是一個好故事。」她說。
那個當初在暗巷中為他受重傷的鍾濃濃,致使他直到如今在緊要關頭仍不能丟下她,這份情誼和知遇之情之於伍惡,她似乎懂了。
難怪金聖穎要自己遠遠地離開伍惡,不許自己這個「千金大小姐」再度玩弄伍惡的感情,原來,他曾被如此心痛地背叛過呵!鍾濃濃的離開,雖然他不必再為她的安危而掛心,但她的遠離,也在他心中造成難以抹滅的傷害吧!
「但它卻是真的。」他輕輕為她拭去淚水,這傻瓜,竟為他和別的女孩的故事掉眼淚。
「我沒有懷疑……」
「我知道,你的眼睛已經告訴了我。」伍惡貼近她的唇,加重手勁摟抱住她的腰。「別動,讓我好好吻你。」
「你剛剛已經吻過了。」曉冽笑著想躲,他眼中的慾火是她所熟悉的,這一吻又不知道要吻到什麼時候了。
「那不算。」他佔有性地從額頭開始吻起,慢慢地蜿蜒至她柔美的唇瓣上,讓她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這個吻就如同她想像中的狂烈不已,他更緊密地箝制了她,熾熱煽情地撩撥著她的感官,絲毫不放鬆地索取她的溫存,她閉上了眼睛,讓行動回應了彼此積壓了數天的相思之苦。
在猛烈的激情當中,她感覺到頸子多了一樣東西,她不解地睜開眼睛,伍惡正一臉笑意地望著她。
「喂,我的女人,別忘了戴上我的信物,不然你搞丟了,我可找不到你。」
那虎口項鏈正垂在她白皙的胸前,她碰了碰兇惡的虎口,也露出笑意。
「不許你再拿下來。」伍惡握住她的手,兩隻手重疊在虎口上。
「不會再拿下來了。」曉冽輕柔地允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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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洋房安靜得有點古怪,似乎一點都沒有要辦喜事的熱鬧樣子。
昨晚和曉冽分手前,他們約好了今天一早見面,由他去見她的父母,將他們的交往公開,並讓她與顧湛庭解除口頭婚約。
但很不對勁,曉冽並沒有依約出來門口等他,說好了九點,她卻……咦,曉冽該不會睡過頭了吧?還真是破天荒呀!
他笑著去按她家門鈴,待會要好好糗糗她,或許是今天他要來見她父母,她太緊張了,所以昨天失眠,就像他過去每一個日子一樣爬不起來。
「請問找哪位?」胖胖的中年女傭出來開門,打量著眼前的陌生人。
「你就是芳姨吧?」曉冽常提到顏家有位待了十幾年的管家芳姨很疼愛她,就猶如她第二個母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