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她,咬緊了牙根。
真是可笑!
他不明白他們的感情——見鬼!當日他對商尊虹說的話,現在由她來還給他。
現世報!真是現世報!
他突然浪蕩狂笑。「也就是說,是我讓你們找到對彼此的真愛,是我成全了你們?」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他愛的女人,在他面前述說她對另一個男人的偉大愛情。
她緩緩點了下頭,「可以這麼說。」
她真的太瞭解他的個性了,必須下猛藥,他才會死心,若是不夠絕,他根本不會罷手。
當年就因為瞭解他,所以她沒有捎給他半點消息,她情願自己完全消失,這樣他才會怨她怨得徹底。
現在也一樣,十年後,同蹈覆轍,相同的事又在他們身上演出。
「小淨,你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他突然苦笑一記。「你明白我對你的愛有多深,是謊言就不要再耍我,我禁不起你給我的二度傷害。」
心頭滑過歎息,她鼓起勇氣直視著他,「這全部都是我的真心話,我愛的人是商……」
拳頭從她臉頰擦過,直直捶進牆壁。
她驚呼一聲,又重又狠的力道使他的拳頭頓時滲出血來。
「你有沒有怎麼樣?痛不痛?」她急得掉淚,心裡泛起一陣心疼的痙攣。
「走!不要理我的死活!」他推開她,粗聲說:「我不需要你來貓哭耗子!不愛我就離開我,我才不會希罕你,去和你的富家大少比翼雙飛,我祝福你們!祝你們幸福!」
她不理會他的嘲諷,依然關心他的傷勢。「醫藥箱在哪裡?我先替你止血——」
他卻突地捏住她的下巴,瘋狂的吻住她,瘋了似的要脫她的衣服。
她掙脫了他的箝制,衣衫不整,一下子退得遠遠的,睫毛上閃著淚珠,搖搖欲墜。
他的愛恨那麼濃烈,她快崩潰了!
她要趁自己還有理智之前離開這裡,要不然她一定會忍不住撲進他懷裡,心疼他為她受的傷。
「你走吧!」他看著渾身狼狽的她。傲然地說:「我不會再去糾纏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徹底結束,凌彎刀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夏淨而這個名字!」
她默然拿下項鏈,取出戒指放在桌上,默默的離開了這間她依然眷戀無比的屋子。
他沒有再跟上來,沒有再挽留她,她心中的失落感,比任何時候都深重。
她像縷遊魂似的下了樓,走到空無一人的大街,一輛紅色轎車疾風般地駛近,在她身旁停住。
一名穿著長靴的美女從駕駛座開門下車,扶住蒼白的她。
她有氣無力的看了來者一眼,放心的偎進她懷中。「尊虹,送我回家,我……我快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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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氏集團商總裁的婚禮將在遠東飯店席開一百桌,準新郎接受各方恭賀,最近笑容也多了,清冷英挺的照片常出現在各大財經雜誌上。
媒體對即將成為商氏總裁夫人的夏淨而也很感興趣,很想採訪她,不過商尊浩相當保護未來夫人,不願她被傳媒干擾,婉拒一切訪問。
「夏小姐,你看,總裁又上報了廠銀狐的小妹替夏淨而端來沖好的花茶,抱來一疊雜誌,順便把商尊浩接受訪問的報紙也拿來給她。
「謝謝。」她魂不守舍的接過大疊雜誌,開始剪貼。
這是她這個秘書的工作之一,將尊虹指定要的資料從當期賽車志上剪下來,再一一貼好歸檔。
她知道尊虹很用心在經營銀狐,因此她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很認真的工作著,並且打算在婚後繼續來這裡上班,希望尊浩看在這裡是自家企業,能夠答應她的要求。
連可不可以工作的自主權都沒有,她大概會是世界上最不快樂的新娘吧!
喜帖都發出了,酒席也已經訂好,昨天她陪商夫人到飯店試吃菜色,她老人家吃得很愉快,一點也看不出癌症末期的病痛。
這應該就是好心有好報,善心如商夫人,老天雖然給她病痛,卻沒讓她受折磨,算是挺有福澤。
直到快中午才完成剪報,她隨意拿起小妹送來的報紙,瀏覽新聞,一則觸目驚心的新聞映入她眼簾——
一級賽車手凌彎刀不畏手腕受傷,信心十足,宣佈參加二OO二年的挑戰杯,勇氣驚人!專家評估奪冠機會不大……
「淨而!」商尊虹此時突然衝進辦公室,平時冷靜的她,很少這麼失控。
她抬起頭來看她,臉色蒼白。
「你也看到新聞了。」她瞄了眼報紙。「他的手是那一夜受傷的嗎?」
夏淨而點點頭。
出於直覺,她有個不好的預感,這預感很強烈、很強烈,強烈到她知道屆時自己會後悔莫及。
「他這麼做太危險了。」商尊虹蹙眉道,「賽車本來就危險性高,不能兒戲,手腕受傷根本不能靈活駕馭方向盤,他這樣無疑是自找死路。」
夏淨而慌亂的拿出手機撥了彎刀的電話,卻聽到轉語音信箱的訊息,這次換他失蹤了。
她頹然掛掉電話,心中忐忑不安。
站起身,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一語不發往茶水間走去。
「你怎麼了?」商尊虹跟上去,擔心彎刀此舉會令夏淨而的心情大受影響。
她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又倒一杯,仍是一口氣喝完。
她深吸一口氣,發現自己手好抖,一股涼意自腳底升起。「尊虹,你可以……可以去勸他不要參賽嗎?」
「你知道,他根本不會聽我的話。」商尊虹實際的說。
夏淨而六神無主的看著她,「可是他不能參加……他不能參加啊,他是凌家的獨子,不能有任何意外,不能……」
商尊虹冷靜地給她答案。「除非是你去勸他,或許他會打消念頭。」
她臉上掠過一抹痛。「他不會見我,我們已經……恩斷義絕。」
「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來報復你?」她挑起眉。「說我大哥卑鄙,他這也不是男子漢的行徑。」
「不要罵他,他是……被我傷透了,別無他法。」夏淨而痛楚的說。
每當想起分手的那一夜,他那狂怒寂寞的身影時,她的心就會隱隱抽痛。
商尊虹面無表情的說:「那麼我想你最好還要有一個心理準備,挑戰杯那天正好是你和大哥的婚禮。」
玻璃杯「匡」地一聲,從夏淨而手中滑落、碎裂在地。
她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受不了這個。」
夏淨而渾身無力,緩緩蹲下身,掩面痛哭,淚水奔流不止。「不可以……他不可以有事!」
商尊虹看著她的失態,並沒有扶起她,也沒有勸她,很局外人的問:「如果媽沒有得癌症,你會不會嫁給我大哥?」
一臉淚痕的她搖了搖頭,眼底浮出絕望之色,啞啞地說:「不會,我愛的人是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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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彎刀參加賽車比賽是天邊的驕傲,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天邊的氣氛有點詭異,烏雲籠罩在賽車場之上,每個人都愁眉苦臉,只因他們老大要負傷參賽,這是多麼恐怖的事啊!
「奇哥,你告訴我,那個無情的新娘在哪裡?我去……去求她來勸刀哥,不要讓刀哥冒生命危險。」瑤瑤的語氣時硬時軟,顯然小女生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情敵。
她本想好好教訓那位傷透刀哥心的負心娘,卻又想到世上只有負心娘一人可以令刀哥回心轉意,所以舉棋不定,十分傷腦筋。
「你少越幫越忙了。」小俊冷嗤一聲,「刀哥已經恨透了無情的新娘,現在把她帶來又有什麼用?只會讓刀哥更煩。」
「你懂什麼?」她反駁老是愛和她唱反調的小俊。「誰不知道你們男人最口是心非了,滿口的恨卻是滿心的愛,刀哥就是因為愛慘了無情的新娘才會這麼淒慘落魄,她不來解救刀哥,還有誰可以救?」
「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你會比我瞭解男人?」小俊嗤之以鼻地重重一哼,表達他的不滿。
「不要看不起女人,你媽還不是女人!」她扮個鬼臉,狠狠的罵回去。
阿奇眼看他們吵得大有劍拔弩張之勢,一發不可收拾,連忙制止。「喂喂,兩位,你們的對話有點無聊,而且偏離了主題,休戰好嗎?現在不是起內哄的時候,大家團結一點嘛。」
瑤瑤揚揚眉梢,「好女不跟惡男鬥,哼,小俊俊,我聽奇哥的話饒了你。」
他也不甘示弱地說:「好男也不跟惡女鬥,等刀哥的事解決了,我們再來一決高下。」
「本姑娘隨時奉陪!」她口氣狂妄得很。
阿奇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突然笑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這麼愛鬥嘴,真是對小冤家喲,我看你們乾脆湊和湊和,送作堆算了。」
「奇哥!」皺眉抱怨的女聲。
「奇哥!」惱羞無比的男聲。
「好,當我沒說。」阿奇連忙熄火,奇怪了,他是老闆耶,怎麼老是遭無良員工撻伐,何況他講得有什麼不對嗎?
「月姐怎麼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