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多凶?!」她鄘起嘴來,拉著他就往外走。
狄諾任她拖著走,一路上總有幾個認識的鄰人好奇地想要打招呼,凜玫都笑笑帶過,拉著他快步走著。
直到出了她家方圓幾百公尺之後,她才找了個公園進去。
「你怎麼會說中文?」蹦出她腦海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我沒告訴過你我祖母是中國人的事嗎?」詳細來說是北平人,所以一般的普通話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沒有,而且你也沒說你會說中文。」她想到自己常在他面前用中文罵他,難道、難道他統統聽到了?天哪!
狄諾顯然知道她在想什麼。「沒錯,你罵我的每個字我都聽懂了,我不得不說你罵人的詞彙實在沒什麼創意。」
「你竟敢嫌我沒有創意?」她倒抽口氣,隨即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了,正想質問他時,又聽見他用涼涼的語氣說了──
「除了那句『我愛你』,其他都沒有什麼創意。」
她的臉轟地燒得通紅。「你、你、你……那是我……我是開玩笑的。」她這句話說得結結巴巴,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哦,是嗎?」他的嘴角往上勾了一點弧度,似乎是在竊笑。
她怒瞪著他,像在警告他不要笑出來,否則她要動粗了。「是的,你有意見嗎?」總之凶一點就沒錯了。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在公園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還沒說你來台灣做什麼?」她壓抑著內心狂亂的心跳,別彆扭扭地問。
「你希望我是來做什麼的?」他問著,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她被他火熱的眼神瞧得腦門一熱,心更亂了。
「我……怎麼知道你來幹麼的?」她嘟起嘴。難道他就不能乾脆一點,自己主動說個清楚嗎?
「台灣有家汽車公司想聘我來當顧問,我趁著休假來看看。」他神色自若地說。
「你要來台灣工作?」她的眼神一亮,差點就要興奮地跳了起來。
「你那麼高興做什麼?」他冷冷地瞄了她一眼。「我們都分手了,跟你沒關係了吧?」
「我……」她頓時被這兜頭潑下的冷水給澆醒了。完了,這傢伙顯然非常非常記恨她提分手的事情。
可是他都追到台灣來了,不是嗎?
看到他出現在自己家門口,她不知道有多高興!那高興的程度,簡直只能用「狂喜」兩個字來形容。
「對了,你不是去找你的新女友,怎麼會來這邊?難道你的新女友也是台灣人?」天哪,難怪他要來台灣工作,搞半天根本是為了別人來的,她還這麼高興,簡直是白癡到極點了。
「你怎麼知道我去找我新女友?」他瞇起眼問。
「我……」她心神一亂,眼睛也亂飄,飄了半天終於想到一個好理由。「我收到你的畫,當然要打個電話給你啊!電話是尤漢給我的,我沒想過要打,只是碰巧用上……」
「你沒想過要打?」
怎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咬牙切齒?
「你憑什麼這麼凶?是誰才分手沒多久就交了新女友?」真是太沒良心了,虧她那麼愛他。
她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一抬頭卻看見他的目光竟然不在她身上,注意力顯然已經飛走了。
她正要發難,沒想到他就開口了。「那一棟建築是什麼東西?」他指著前方一棟歐式的建築物。
她呆愣愣地說:「是新開的汽車旅館啊!你知道,很多情人約會的那種……」
「好,很好。」他站了起來,抓住她的手就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裡啊?」
她的鬼叫,聽在他耳裡一點作用也無,她就這麼一路被拖進對街那棟新開的汽車旅館。
一進到大廳,他直接對櫃檯說:「給我一個房間。」
「你……你想要幹麼啦?」拖著她走進這裡,還要了一個房間?他該不會是想好好跟她吵一架,然後毀屍滅跡吧?
雖然她是不該擅自說要分手啦,但是他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在她腦中轉著那堆亂七八糟想法的同時,他已經結完帳,拿起房間鑰匙,拉著她往電梯去了。
「我們一定要進去嗎?」她遲疑地問。
「是的。」狄諾語氣非常的堅定,毫無商量的空間。
「你幹麼那麼生氣啊?該生氣的是我耶……」她很沒用地小小聲抗議著。
電梯一到指定樓層,他邁步往前走,很快地找到房間,打開門。
這期間他半刻也不曾放開她的手,讓她一點脫逃的機會都沒有。
「我看……我們回去好了。」他的臉色看來不善,她偏又脫逃不了,腦子一片混亂,根本搞不清楚他想要幹麼。
沒想到房門才一闔上,他的薄唇就朝她貼上,緊接著將她壓在門板上熱烈地吻著。
她被吻得頭昏眼花,根本來不及思考。難道說他帶她來這,並不是為了方便吵架?
他的唇抵著她的,一隻手拉出她褲腰裡的襯衫,往上摸索著她細緻的肌膚,帶著一種不耐的熱情。
「你這該死的女人,我應該好好打你屁股。」說話間又很狠地吻上她的唇,用力地摩孳著她細緻的唇瓣。
她完全無法抗拒地張嘴讓他的舌頭進來。腦門一熱,根本無法搞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強烈的思念伴隨著熱情而至,她輕歎一聲勾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吻著他。
「這不是在作夢吧?你真的在這邊?」她的手撫過他強健的胸膛,唇邊呢喃著細語,讓他原就僨張的慾望燒得更加熾烈。
「是的,我將會清楚的讓你知道──這不是在作夢。」他發誓地說,火熱的掌不耐地推高她的胸衣,將她襯衫的前襟解開幾顆鈕扣。
「狄諾……」她細細地抽氣,也忙著剝除他的上衣,沒多久,兩個人衣衫都顯得非常的凌亂。
「放輕鬆,交給我,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
「狄諾。」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攀著他的手臂……
「我想你已經準備好了。」話聲未落,他一個挺身深深地進入了她。
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充斥著、流竄著,她只能仰起頭,任身與心都完完整整上髦無保留地向他敞開。
她知道她對他的感情是再也收不回來了。
※ ※ ※
氣喘吁吁地癱在床上,她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狄諾,天黑了。」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她躺在他身上,而他還深埋在她的裡面。
「我知道。」他舒服得不想動,事實上如果可以,他真想就這樣抱著她睡,他這陣子一直都睡不好。
「可是,我該回去了。」她動了一下,感覺自己的腿好酸。
「不急,沖個澡吧。」他將她一把抱了起來,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手中抹上肥皂,開始幫她洗澡。
「現在我們怎麼辦?」她神情困擾地看著他。她可沒忘記兩人之間的問題還沒解決,她剛剛完全忘記他的新女友了。
「什麼怎麼辦?」他又攏起眉頭了。「我為你接受了台灣的工作,人都已經到這裡來了,你還問我怎麼辦?難道你又想跟我分手?我警告你,你再提這兩個字,我就打你屁股。」
她反射地摀住屁股。「我……你以為我愛提嗎?是你一直不表態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愛你,你從來就沒說過我愛你,你是吃定我了嗎?不公平、不公平啦!」
「哪裡不公平?」他瞇起眼問。
「本來就不公平,這是不公平的愛戀。如果真有前世今生,也一定是我愛你愛得比較多。」
「何以見得?」他揚了揚眉,開始在自己身上抹肥皂。
「沒有什麼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啊!」她好像也提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
「我問你,我們之間是誰先提分手的?是誰毫不考慮、不做任何努力就放棄的?是誰拋下對方立刻從希臘離開的?」
「不公平。」雖然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她,但她可沒有因此被說服。「我……我已經後悔了啊!輕率地說要分手是我的錯,可你也沒有挽留我,也沒有反對。」
「我也沒有同意。」他冷冷地悌她一眼。「我早就有預感你會幹蠢事,所以特意警告你別又犯了同樣的毛病。你這人一遇到壓力就會失去理智,然後做出事後會後悔的舉動來。」
「你早就知道我會後悔?」原來他那天勸她要改改個性的話,是為了提醒她別又衝動地下錯決定,她還以為他故意找她麻煩呢!
「如果不是要讓你有機會體會一下自己衝動帶來的後果,我不用忍著放你走。要不然依照我的個性,我一定會把你丟進房間裡,痛打一頓你那美麗的小屁股,然後跟你做愛三天三夜,直到確定你沒有力氣跑出房間為止。」
她倒抽口氣,兩眼瞪得大大的。「我不知道你潛藏著這麼野蠻的衝動。」是自己能讓一向自製的文明人激發出野蠻的神秘力量,還是說她還不夠瞭解他?
「還有,我不管前世你是不是那個皇后,也不管我跟那個亞里斯特拉的什麼王有什麼關係,總之我要的是現在。你的腦袋別再胡思亂想,下次你再輕率地離開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