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我沒有把握會成功,說不定,他連我都不見。」在經過了昨天之後,她與褚全真的關係越加僵擰,他會見她嗎?」她自問著。
唉,她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上午八點零五分,陸茉優提著一隻簡便的行李抵達舊金山,手中握著方雅浦給她的地址,她在機場外招了輛計程車,直驅目的地。
從機場到市區,車身行駛在一0一號超級公路上,她卻無心欣賞車窗外的情調,滿腦子想的都是待會的情形,他會不會見她?會?還是不會?
來舊金山之前,她嘗試著用電話聯絡褚全真,私人專線的號碼也是方雅浦給她的,但卻整日無人接聽。
好不容易她找到褚全真的秘書,那男秘書則是一貫冷冷的調子告訴她,褚醫師不在,連她想留下自己的姓名電話,那男秘書都不屑一留。
於是她來了,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還有更多複雜的情緒。
經過許多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再經過海灣橋,車身停在一處鬧中取靜的建築物前,她付了車資,提起行李下車。
計程車駛走了,四周只剩下她一個,兩旁濃蔭茂密的樹木隨風搖曳,紅色大門看起來堅固無比,常青籐蔓攀在圍牆上,而過高的圍牆又使人看不到裡頭的景況,顯得神秘無比。
她按了鈴,立即傳出一聲兇惡的狗吠,沒兩分鐘,大門自動開啟,門內一個人都沒有,顯然大門是由電腦所控制。
她走了進去,幾株楓樹立即映入她眼內,時值秋日,明艷的淡黃色被陽光照耀的像金箔,美得令人陶醉。
不過殺風景的是,楓樹下徘徊著幾隻黑色大狼狗,每一隻的樣子看起來都頂兇惡,也都頂不懷好意。
她不知道褚全真有養狗的嗜好,也沒想過他會在宅子裡栽植楓樹,看來她不瞭解他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建築物的門敞開著,她一走進去,鏤門隨即自動會上。
室內仍然一個人都沒有,陸茉優踏在厚厚的墨綠色地毯上,她將行車擱下,打量著廳堂。
像是在炫耀財富似的,竭盡鋪陳之能令,佈置得美輪美英,不只有名門氣派,更勝宮廷一籌,大師級油畫和雕塑作品隨處可見,都是真跡原作,宛如進入一座藝術的殿堂。
「看夠了嗎?」
腳步聲在樓梯上方響起,褚全真懶洋洋的走下樓,他長髮飄散,隨意披著一件黑色晨飽,手臂上還掛著一個嬌燒的女人,那女人倚著他,也是一副懶洋洋的嬌情姿態。
陸茉優怔了怔,她沒想到會在褚全真的屋裡看到女人。
「親愛的,她是誰呀?」女人輕佻的掃了陸茉優一眼,搽著鮮紅寇丹的手指在褚全真裸露的胸肌輕輕刮搔。
「一個朋友,一個普通朋友。」褚全真笑了笑,似乎很享受女人的挑逗。
女人嘟起了唇,更向他懷中偎去,手指也更不安分的在褚全真身上摩搓,「哦?朋友呀,她來幹麼?」
「我也不知道她來幹麼。」他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陸茉優,挑了挑眉毛問:「你來幹麼?」
隱忍住一團酸澀,她告訴自己,這是他的私生活,這不關她的事,她最好視若無睹,「我有事請求你。」
褚全真散漫的瞄瞄她,「聽說了。」他拉長了聲音,顯得不怎麼有興趣。
「那麼,是不是可以請你——」
他刀削似的俊容漠然一片,「抱歉,我最近迷上了這個女人,所有的時間都得陪她,沒空理會什麼小鬼。」
為了加強可信度,他的手環上女人腰際,對著她鬚子一陣親吻,吻得她咯咯嬌笑。
陸茉優秀眉微喀,「全真,那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他可以活得很好,只要你願意救他一命。」
褚全真怪異的撇撇嘴,椰榆的說:「幫情郎來做說客了,還沒嫁到歐陽家,你倒已經很像歐陽家的人,愛情真是偉大!」
他不是已經決定要放開陸茉憂了嗎?為什麼一旦面對她,那份激烈的感情卻又排山倒海的對他湧來,思念有如此之深嗎?她不可饒恕,千萬個不可饒恕!
「我來,不是為誰,而是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她知道他有誤解,但現在不是討論她為誰而來的時候,救小康是當務之急,她一分鐘都不想浪費。
他揚起下顎,拋給她一個古怪的笑,「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成了世界展望會的義工了,居然對世界兒童這麼憐憫?哈,陸茉優,你好慈悲的心腸啊!」
陸茉優低歎,「別這樣,全真,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狠心的人,想想看,那只是個孩子,一個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知道褚全真的善良熱情都掩藏在他狂傲放蕩的外表下。
「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褚全縣的聲音更冷了,「五年前有個沒心沒肝的人傷了我,讓我至今無心,我是個無心人,不需要具備良心,你說什麼都沒有用,你走吧!」
他一副送客的姿態,女人不耐煩的摩搓著他,豐腴的身子淨往他胸前靠去,似乎等不及要與他再度同赴雲雨。
陸茉優與他對看了一眼,她深吸了口氣,「你說吧,要如何你才肯救人?」
「跟我談條件?」他心裡泛起無法解釋的怒氣,什麼無辜的孩子,還不都是借口,她這麼低聲下氣全都是為了歐陽熾!
「任何條件,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在他擺明了要挑剔她與屈辱她的情況之下,她無棋可走。
褚全真揚起微笑,慢條斯理的拍手,「大方!真是大方!」
他盯著她,見到她的熱情又化為一灘水,嫉妒像魔鬼撒下的網,密密的將他攏住。
他不變的俊容令她一陣心悸,「如果你見過小康,你就不會這樣殘忍,你就不會見死不救……」
「別說這麼多,要我救人,可以!」褚全美邪惡的看著她,「你跟我上床,並且任我擺佈三十天,成為我褚某人的玩物。」
不可置信的,她退後一步,心揪痛了起來。
為什麼他要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真那麼恨她嗎?必須借由污辱她的身體來報復她……
「怎麼?不願意?」他冷笑,好心的提醒她,「是你說任何條件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哦!」
她緊咬著肝唇,半晌之後,她點頭了。
褚全真死命的握緊了拳頭,他尖銳的問:「你答應?」
為了歐陽熾,她竟甘願對他獻身?得到心愛女人的身體竟是用這種方法,諷刺!大諷刺!
陸茉優的面容一片沉靜,簡單的說:「我答應,也希望你信守承諾,盡快為小康開刀。」
他忽而狂肆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那傢伙知道你為了救他的小侄子,而讓他戴上綠帽子,不知會做何感想?」一想到他不是她唯一獻身的對象,他就怒火難當。
「這不關你的事。」陸茉優面不改色。
他陰沉一笑,「確實不關我的事,我只要好好想想該怎麼享受你的身體就行了,價值一千萬美金的身體,五年前我沒嘗到,現在,我會加倍要你還我。」
褚全真的話令她一陣寒顫,可以預期的,她將不會獲得任何溫柔的對待。
他利眸直視著她,倏地轉過身背對她。
「我還要和我的女人溫存兩天,兩天後,你自己來接替她溫床的位置,有空的話,我奉勸你去多觀摩些色情錄影帶,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褚全真摟著女人消失在樓梯的轉角處,那冰冷的語調似乎還殘留在空氣裡,今人膽戰心涼!
回到飯店,陸茉優立即接到歐陽熾打來的電話,他又急切又憂心的聲音在彼端響起。
「茉優,你見到褚醫師了嗎?」
「嗯。」陸茉優點頭,刻意露出笑意,「他同意為小康開刀了。」要是歐陽熾知道她竟是這樣說服褚全真的,他一定會內疚死的。
「真的?太好了!」頓了頓,他遂又擔心的追問,「可是,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她維持如常的聲看,疲憊的拿下耳環,
「你快回馬來西亞去準備吧,我想,我們這幾天就會飛過去,確定了日期,我會再與你聯絡,幫我跟小康說聲加油,我愛他。」
掛掉電話,她的大哥大卻又響了起來。
「茉優,那小子沒把你拒於門外吧?」方雅浦笑嘻嘻的聲音傳來,「我打賭你見到他了,而他也給你難堪了,是不是?」
她笑了笑,「雅浦,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原諒他。」方雅浦由衷的說,「他從小就是這麼彆扭,越喜歡的東西,就越是粗魯的對待,口是心非,對你更是如此。」
她溫柔的說:「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他。」她確實沒有怪過他,即使是在他早上說了那麼傷人的話之後,她對他還是沒有一絲恨意。
「那麼,給他機會。」方雅浦建議。
「但願他也同樣給我機會。」陸茉優這是肺腑之言,這段感情糾結至此,已分不清楚誰對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