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全真和汪祭薔相繼游回沙灘,陸茉優連忙將大毛巾分給他們,雖說愛琴海四季驕陽,但一不小心還是會著涼的。
吃了些薄餅和礦泉水,褚全真慵懶的躺在海灘椅上做日光浴,享受日光溫柔的撫摸,見他拉上眼罩,汪祭薔趕忙拉了陸茉優,一溜煙躲到營帳裡頭去。
「怎麼回事,表姊,你好像很開心。」陸茉優微笑了笑。
「你也看出來啦?」一抹秦赧染上汪祭薔臉頰,她垂下睫毛,面頰絆紅,「剛剛在海裡,他要了我。」
陸茉優一怔,驀然間心頭微微震盪,不懂那股突如其來的酸澀感覺是怎麼回事,是舊病復發了嗎?
「怎麼,你不替我高興呀?」汪祭薔端詳著她,用一臉的無邪天真,「難道…小優,你不會也愛上了褚大哥吧?」
陸茉優咬咬嘴唇,「沒有那回事。」
「那就好!」汪祭薔假意放心的吁了口氣,可是她看出來了,從她那不會偽裝的小表妹眼中讀出了訊息,小優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褚全真!
「這麼說你們是合好了?」
她懂了,褚全真在花園對她的那一吻,只是在填補他和祭薔冷戰的空虛,而他說要她的言語,不過是浪子的投機,幸而她從未當真,也沒向她表姊提起過那一吻,否則表姊的自尊心那麼強,難保不會受傷。
「當然!」汪祭薔笑得燦爛,非常滿足,「知道嗎?剛剛他還直誇我身材越來越迷人了呢!我想,今晚他一定還會到我房裡。」末了,她還對陸茉優頑皮的眨眨眼睛說:「我們那方面非常協調。」
陸茉優再度因聽到這類活題而嫣紅了臉,汪祭薔正描述她與褚全真之間的情事描述得不亦樂乎,方雅浦和莫東署回來了。
方雅浦掀開營帳,笑盈盈的看著兩位佳人,遞給她們兩瓶汽水,「小姐們,躲在這裡咬耳朵太不夠意思了,要不要出去玩水上摩托車?」
「我要!」汪祭薔笑靨逐開,第一個舉手贊成。
在此非常時刻,她不會放過任何可以秀她身材和活力的機會,如此一來,病弱的小優必然會知難而退,這也算是比較委婉的方式吧,不至於太殘忍。
「你們去玩吧,我在這裡看雜誌。」陸茉優微笑目送他們,她拿起了雜誌,反正任何刺激的活動都不適合她,只要能在這裡感受一點戶外陽光的氣息,偷得浮生半日閒,她就滿足了。
營帳裡又恢復了寂靜,外頭的喧鬧笑語聲不斷,其中又以汪祭薔的笑聲最為明朗,她叫著。唱著,歌聲嘹亮,唱「雨中漫步」、唱「丹尼男孩」,再唱「關達拉美拉」,然後方雅浦也加入廠合聲,歌聲更起勁了。
驀地,一個人影闖了進來,她手中的雜誌被抽走了。
「你準備把自己給悶死嗎?」褚全真的聲音敲進她耳膜裡。
心臟怦然一跳,陸茉優抬眼望他,眼光複雜難解,「我並不覺得悶,倒是你,怎麼不去和他們玩呢?」
她奇怪他會跑來找她,既然和表姊和好了,他不是該好好陪表姊才對嗎?更何況照表姊所說的,他們剛剛才那麼親密,他不該轉眼又丟下表姊。
「來找你一起去。」他不怎麼斯文的握住她纖細手腕,俯下身瞪視著她,「你在蹙眉頭,誰欺負你了?」
她驚覺的看他,連忙振作了自己一下,但胸口那股狼狽的熱情還是漲得滿滿的,她輕輕拾起睫毛,悄眼看他,而他,正好也在凝視著她,他們的眼光碰了個正著,她的眉,蹩得更緊了。
「究竟怎麼回事?」他煩燥的一把拉她進懷,摟住她細小的腰身,「你為什麼煩惱,告訴我!」
「放開我。」她動了動,想掙脫這不屬於她的懷抱,這副抱過別人的懷抱。
「不必白費力氣,你的力量沒有我大。」褚全真將她摟得更密實,笑了,「我喜歡你在我懷裡動,那使我有慾望。」
「請你別胡說!」她臉上不自禁的變了顏色,她咬住嘴唇,忍不住霧氣湧進了眼眶裡,成人的世界太複雜了,而褚全真是個道地的偽君子,天才總是有點怪癖的,而他騙過多少女人?又有多少女人上了他的當?
他捧住她臉頰,大拇指擦去她頰上淚痕,眸光若有所思,「你哭了?不敢聽?這不過是實話,我愛你,總有一天我要佔有你。」
她愣住了,他溫柔的不像平時那個狂捐的他,即使他說出了她不愛聽的話,聲音聽起來卻是那麼真摯坦白。
接著,他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固定住她的小腦袋,他的嘴唇壓上了她的,她忙想縮頭,但他手掌早強而有力的撐住她頭顱,她逃無可逃,一任他熱烈的輾轉吸吮,吻得溫存,也吻得細膩。
在他男性的懷抱中,陸茉優幾乎想沉沉睡去,他的胸懷寬闊又溫暖,嘴唇濕潤又熱切,可是,半晌之後,她的理智回來了,現實也回來了。
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她在做什麼?在對他投懷送抱,在任他予取予求嗎?
瞬間,汪祭薔談到褚全真時那發亮的幸福眼眸在她腦海一閃而過,她那一直以來待她最好的表姊,有份熱情又善良心腸的表姊……她絕不能傷了表姊一絲一毫,否則她會萬劫不復!
於是她推開他,用力的推開他,他仍舊牢牢地禁銅著她,推不開,她索性緊閉起嘴唇,不接受他的吮吻。
他的脾氣也來了,俊臉重重拉下,強行撬開她的唇,他捏住地下巴,硬要將唇舌送進她口中時,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開來,頓時,兩個人都愣住了。
「你咬我?」他瞪現著她,眼中噴著火,簡直不敢相信這弱不禁風的小傢伙會對他逞兇。
「我……我咬你……」陸茉優也慌了,這輩子她還沒這麼野蠻過,更何況他好歹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再怎麼說,她也不能咬人呀。
「嘿,兩位,光天化日下相親相愛不夠,還要獻血為盟?」方雅浦神出鬼沒的彎進帳裡來,眼前的景況令他曖昧的笑彎了眼睛。
「你閉嘴!」咆哮聲驟起,媽的,被女人咬,他褚全真活了二十二年還不曾被女人咬過,被咬就算了,現在卻又倒霉加見鬼的被這雅痞給撞上,他肯定明天散居在全球各地的十方烈焰統統都會知道!
「我當然可以閉嘴,我嘴唇又沒有破。」方雅浦笑咪咪的,皮癢的又加了一句。
這晚,當褚全真照例在睡前為他的小病人檢查時,房裡的氣氛異常詭異,兩人都不發一語的沉默著,連空氣似乎也凝結了。
挽起衣袖,他為陸茉優注射一劑,那雪白的手臂和清晰可見的細小血管,突然令他一陣憐惜,他歎了口氣,苦惱的凝視她執拗的小臉。
「還在氣我下午的行為?」親吻心愛的人,他可不覺得自己有錯,倒是她咬得他發疼,到現在還在痛哩!
她搖了搖頭,兩漢剪水雙瞳明亮的如天邊星月。
「那就好。」他笑了,不自覺漾出嬌寵她的笑意,「聽著,待在島上太無聊了,明天我就帶你走。」
他首先計劃帶她到埃及去,讓義父他老人家看看他排行第七的媳婦,接著,他們可以乘坐游輪環遊世界,反正卓樂擁有世界一流的游輪,或者,他們該去大製片家的拍片廠看看,茉優可能會對好萊塢電影的實地作業感到興趣……
「我哪裡都不去。」又來了,他總是獨斷獨行,為什麼他從不顧慮別人的感受?他想帶她走,那麼表姊呢?」他又置表姊於何地?他怎麼可以如此傷害一個深愛他的女人?
褚全真眸光悠悠轉冷,撇高嘴角,對她的抗拒有絲不耐,「別忘了你是我的,我到哪裡你就要到哪裡。」
她驀地打了個寒嘩,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不是物品,更不屬於你。」陸茉優迎視著他,堅定的說,「我不懂你為什麼要一再來招惹我,但我很清楚你並非真心真意,如果你天生喜歡遊戲人間,請你去找別人,也請你不要仔意玩弄感情,那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你憑什麼說這種話?」他揚起雙肩,不怒反笑,「你不知道中了哪門子的毒,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來.看來我更要帶你走了,唯有讓我們兩個單獨相處,你才可以進一步瞭解我,否則我說什麼都沒用。」
「你該帶的,是表姊才對吧!」她歎了口氣,終於說出口,不想點破是為了保護她善良又可憐的表姊,但他不合邏輯的論調實在教人忍無可忍。
褚全具放蕩不羈的揚起俊眉,嘲弄的神態一覽無遺,「笑話,我為什麼要帶她走?她算什麼東西。」
「你……」陸茉優眉頭緊鎖著,她為表姊感到心疼,一片真心相待,褚全真卻毫不珍惜,非但如此,還棄之如履。
「好了,不要與我爭,我不想跟你討論不相干的人。」他湊過去,吻了她粉頓一下,「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我會通知你父母,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有我同行,你該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