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少爺受了槍傷,我接你到醫院去。」黑券簡潔明瞭的說。
「五哥受傷了?!」她驚跳起來,一下子臉色變得蒼白無比,迅速動手收抬起背囊。「我們快走!」
坐上黑券的車,奏兒心亂如麻的問:「知不知道什麼人做的?」
辜永奇的風頭之健,嫉妒他的人很多,近日黑手黨對他的介入很不滿,更何況還有美國聯邦調查局和俄羅斯政府蠢蠢欲動,他的安全本來就令她掛心,沒想到惡夢成真,他真的受傷。
「開槍的人已經舉槍自盡,警方正在追查線索。」黑券知道她焦急,一路上他飛車狂飄,恍若飛車黨龍頭。
「謝謝你,黑券。」她感激的說。
黑券在辜永奇身邊已經待了五年,雖然他平時很沉默,但年過三十,人生閱歷豐富的他,大概早已看出奏兒對辜永奇的深情,否則他不會在第一時間趕來通知她。
在奏兒望眼欲穿之下,醫院終於到了。
不等黑券停好車,她就急急忙忙奔下車。一路上她的心不斷的往下沉,她怕他傷勢嚴重,而她見不到他的最後一面。
他傷得怎麼樣?他還好嗎?
奏兒慌亂的問到手術室的地點,還沒奔到手術室,就傳來一陣難掩的凝泣聲。是小芙的聲音,是她在哭!
她心驚膽戰的朝長廊走去,發現白朔棟、白芙、驍俊、海達,幾名校方人員,還有一大群男女學生都守在手術室門口。
「白教授……」奏兒不安的迎向白朔棟,企望能從他那裡聽到一點好消息,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
「你來了,奏兒。」白朝棟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別擔心,只是傷到肩胛骨,應該沒有大礙,醫生說這種手術沒什麼危險性。」
「奏兒!」白芙傷心的撲到她懷裡,淚眼漣漣,「永受傷了,他受傷了!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叫他去演講,他就不會受傷,都是我害的,我好該死、好可惡!」
「別這樣,不關你的事,五哥會沒事的,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她安慰著白芙,可是天知道,她也渴望有人來給她信心,告訴他辜永奇不會有事。
白芙揚起睫毛,哀愁的看著她,「真的嗎?永不會有事?奏兒,你沒有騙我?」
「白小姐,你放心好了,永哥福大命大,那麼多困難都走過了,他不會有事啦!」驍俊插嘴道。
「謝謝你,驍俊。」白芙總算稍稍停止哭泣了,她緊緊握作奏兒的手,她的手冰得可以,奏兒的手也同樣冰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手術宗的門開了,身著無菌白袍的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接著辜永奇也被推出來。
「醫生,他怎麼樣?」幾乎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一起奔向醫生。
「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來了。」醫生笑了笑道,「讓病人好好休息,你們先回去吧。」
「哦!謝謝菩薩、謝謝阿拉!」白芙鬆開奏兒的手奔向病床,她 看著永欺,高興得又笑又掉淚。既心疼又深情的看著閉著眼睛的累永奇.高興得又竿7植淚ˍ
白芙跟著他進病房去了,奏兒也想跟進去,但卻被護士給擋下來。
「病人需要休息,最好留一個家屬陪他就好.否則會干擾他的休養。」護士嚴肅的交代。
白朔棟點點頭,「護士小姐說得對,大家都先回去,讓水好好休息,明天再來吧。」
在白朔棟的安排下,大家都暫時光離開了,長廊裡就只剩奏兒等在那裡。她不想走,她想看辜永壽一眼,想確定他真的沒事。
靠在椅背上,奏地口乾舌燥,一顆心煎熬無比!
她是他的義妹,所以她沒有資格當第一個講人病患的人ˍg有小芙才有資格,小芙才是他最辛密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芙走了出來,看見奏兒還在,她有點意外。
「奏兒,你怎麼還沒走?我以為大家都回去了。」白芙神情有點疲倦,但卻帶著寬心的笑容。
奏兒立即站了起來,渴盼的問:「五哥,他怎麼樣?我想見見他!」
「他已經醒了。」白芙嫣然一笑,「正好,我去打個電話告訴爸爸說永醒了,你過去吧,他會很高興看到你的。」
「嗯!」奏兒這才露出笑容,很快的推門而入。
病床上,辜水奇吊著點滴,但精神顯得不錯,他赤裸的上身包紮著紗布,看到奏兒,他挑挑眉毛。
「我打錯,一定是黑券告訴你的對不對?」他笑問。黑券很愛護奏兒,這點他早就察覺到了。
「傷口疼不疼?」她關切的瞅著他。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沒想到現在卻弄得要進醫院。
他笑道:「其實沒什麼大礙,只是中了一槍罷了,這點小傷也要勞動大家,我會被天頤他們恥笑的。」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好好休息。」她真不放心他,從小到大他對傷口都不怎麼在意,如果沒有人好好盯著,他很可能明天就把紗布給拆了,或者,他根本就不吃那些藥。
「我知道。」辜永奇微笑道,「你先回去吧,幫我叫小芙進來,我想擦擦身體。」
奏兒的心一緊。他手臂不方便,當然有許多需要人幫忙的地方,但他需要的人是小芙,畢竟小芙與他才是最親密的。
「好。」她寥落的站起來,黯然的走出病房。
奏兒一走,他的眉心也跟著攏聚起來。
他知道奏兒有多擔心他,也知道自己剛剛又刺傷了她。
其實他多渴望夜晚留在這裡陪他的是溫柔的奏兒,但如果仍那樣做,只是徒增兩人的困擾罷了,他情願就讓一切過去。
奏兒走出病房,一時間覺得頭昏眼花,扶著樑柱休息了一會才繼續走。
走著,她的思緒也飛快的轉著,想著第一次見到辜永奇的情景,他對她滿是敵意,想到他們共同走過的那些刻骨心的歲月。
為什麼人不能永遠像小孩子一樣純真?為什麼他們的感情會變質,如果她不對他產生愛念,那麼她一定會快樂許多。
或許就是如此吧,她與辜永奇有緣,但緣淺,他們因上一代的孽戀而相遇,所以他們的緣分也得不到善終。
如果她能用因果循環的理論來說服自己一輩子把他當成兄長,她願意相信這個理論。
然而她不敢想的是,如果一切都跟上一代的恩怨沒有關係;他選擇小芙是因為他真心喜歡小芙,那麼她有何餘地?
天氣熾熱,她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怎麼了,無精打彩的?」一個成熟的男聲在她耳畔響起,高大身身影隨即擋住她的去路。
.「二哥!」奏兒驚喜的看著丁維巖。
「永怎麼樣?」丁維嚴從容的問,「我才剛到,本想去看義父,卻聽到永被槍擊的消息。」
「他沒事,已經醒了。」
丁維巖看著她,「你呢,怎麼不留下來?」
奏兒笑了笑,明眸澄亮的落在遠方,淡然的道:「有小芙在顧他。」
「你們還是老樣子嗎?沒有進展?」了維巖沉吟。
「二哥,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她苦笑。
「奏兒,相信你也知道,你們最大的問題是永的放不開。」他深感惋惜,「其實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永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上一代的事而影響了你們的幸福。」
她輕聲的說:「事實就是事實,他恨我母親搶走了他父親,我不能否認,也不能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或許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明白他真正所愛的人是誰。」
奏兒搖搖頭,仍舊苦笑。
辜永奇何嘗不明白他自己心底真正愛的人是誰?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們難忍對彼此日漸竄升的情意,他主動吻了她,她也喜悅的接受了他的吻。
然而在狂烈的吻之後,他卻痛苦的推開了她,奪門而出,整整七天七夜沒有回家。
後來他隨即宣佈和小芙訂婚,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無法接受她,即使他對她愛得濃烈、愛得深摯,他還是永遠無法接受她,所以他寧可去選擇一個陌生女孩廝守終身也不會選她。
而當初的那個陌生女孩——小芙,現在對於他來說,已經不陌生了,經過時間的催化,他們感情彌堅,分享著彼此的一切,小芙的地位早就超越她了。
「算了,二哥。」奏兒柔聲說,「如果現在的生活能讓五哥得到心靈的平靜,我們為什麼要去破壞他呢?」
丁維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心疼的說:「奏兒,你真的愛慘了永,是嗎?」
她拂拂發,灑脫的說:「每個人都會堅持自己的所愛,也許很傻氣,卻也是最真摯的,我不以這個為苦。」
丁維巖欣賞的看著她,微微一笑,對她紳士的伸出了手,「那麼,晚上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這位果敢堅忍的淑女共進晚餐呢?」
奏兒嫣然一笑,將手放進他的手中,「當然有。」
第三章
今天的開羅市立醫院很熱鬧,從五接頭等病房裡傳來的熱鬧聊天聲,真會讓人以為裡頭在開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