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樂瞇起了眼,「銀鯨,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眼科。」
是沒錯啦,以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來說,那個女侍確實稱得上漂亮,如果她沒用那種傲慢的態度對他,他或許會看她兩眼,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他只覺得對她感冒極了。
女人就該溫柔,像茉優,或是像他們的義妹康奏兒……
瞧,一個傲慢的人也是會嫌別人傲慢的,「極光」卓樂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銀鯨笑笑的想。
「我應該看眼科嗎?」他搓搓下巴,玩味的說:「辛宛秦比中森耀子漂亮,這是很明顯的事實,你說對不對,鐵鷗?」
出乎意料之外的,專心於用餐的鐵鷗居然點頭了。
卓樂皺起眉宇,怎麼搞的?鐵鷗竟會點頭?這比他向那個小女侍解釋中森耀子為何從他房中走出來更為荒謬。
「鐵鷗也認同我。」銀鯨樂不可支。
「他是懶得理會你。」卓樂立即反駁,他不接受他的兩名得力助手胳膊統統往外彎的事實。
銀鯨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或許鐵鷗是懶得理會我吧,但是有個人一定不會懶得理會卓爺你。」
甲板上,中森耀子正滿面笑容地朝他們走近,卓樂擰起眉,第一個反應是想走。
銀鯨看穿了他主子的心意,他幸災樂禍地說:「卓爺,看開點,這是天災,避無處避。」
「樂!」中森耀子花蝴蝶似的飛奔到卓樂身邊,見獵心喜表露無遺。
雖然幾天前她才企圖以肉體勾引卓樂反被卓樂給趕出房門,但她不氣餒,有志者,事竟成,反正游輪還要航行那麼久,近水樓台先得月,她一定可以得到卓樂的。
中森耀子不請自來,她翩翩落座,掩嘴一笑道:「哦,這艘游輪真是太完美了,我的家人都對游輪的體貼設計讚不絕口,樂,我以你為榮!」
卓樂眸睨地看了中森耀子一眼。
見鬼!這女人憑什麼以他為榮?他跟她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關係呀?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女人。
「中森小姐,這不止是你的感覺,凡是搭乘過極光一號的人都這麼說。」銀鯨代主子笑答。
「哦,是嗎?」中森耀子敷衍地對銀鯨笑了笑,又立即轉頭黏膩膩的看著卓樂,美眸射出激賞的火花道:「所以,總而言之,樂,你的成就真是不同凡響哪!」
中森耀子盡心盡力的讚美,然而卓樂卻一點興致都沒有,對於這些陳腔爛調,他早已經聽膩了。
自從十方烈焰在世界的掌控權一再擴張之後。欲來攀龍附鳳者多如過江之鯽,這種歌頌形同廢話,一點創意都沒有。
卓樂修長的手指不耐煩的交疊著,比起中森耀子的聒噪,那個烈性剛毅的小女侍似乎容易忍耐得多。
容易忍耐?他現在居然會覺得她容易忍耐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的俊臉在瞬間突然一斂,嚴肅了起來。
見鬼,捫心自問,半點都無法造假,覺得辛宛秦可以忍耐,那還真的是他此刻的想法!
海天一色,海風吹拂,天空乾淨如洗,萬里無雲萬里天,空氣中滿是陽光與海洋的味道,這是一天最舒服的時刻。
午後,游輪的賓客幾乎都還在午睡,且也還沒到晚宴的時間,宛秦拿著畫板在甲板上寫生,她時間充裕又有閒情,估計可以完成一幅好畫。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藏、她的生活。
如果能永遠在海上生活那就好了,湛海為被,藍天為枕,那一定很美妙。乾脆學卓樂買艘游輪吧,畫地為王,呼嘯於大海之上,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愜意……
「一個在精細分工之下的侍應生為何會在此偷懶呢?我盡責的員工,請你告訴我。」
宛秦從無限愜意的遐想中跌回現實,卓樂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甲板上,而且就站在她旁邊。
「我沒有偷懶。」她停下手中炭筆,對他挑挑眉。
卓樂也挑起眉毛,「還說沒有?」
哈,可讓他逮到她怠忽職守了吧,她領卓氏游輪的薪水,居然在大白天,大搖大擺的窩在這兒畫畫?這不是偷懶那是什麼?
她用畫筆叩叩畫板,昂起下巴看著卓樂,輕描淡寫的說:「我在畫畫。」
「我當然知道你在畫畫,我看到了。」他討厭她把他當白癡的那種神態,一塊那麼大的畫板放在她膝蓋上,他又不是瞎子。
她點點頭,「那就對啦。」
「對什麼對?」他皺起眉毛,「你現在把工作的時間拿來私用,你慚不慚愧?」
她回報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有點。」
他譴責地皺眉,「辛宛秦,對於你自己這種不齒的行為,你居然才有點慚愧而已嗎?」
怪了,明明知道每回跟她談論都會惹怒自己,但是看到她一副優閒作畫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想打斷她的愜意。
他不是一個小器的老闆,更不是一個見不得人家好的人,可是為什麼他就是偏偏看她很不順眼?看她舒舒服服的,他就恍如芒刺在背,恨不得她倒楣。
難道真像方雅浦那痞子所說的,他很刻薄?
不,他絕不承認自己很刻薄,他覺得褚全真比他刻薄多了,起碼他不會見死不救,而褚全真卻會。
如此自圓其說一番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有義務對這名女侍曉以大義,讓她知道拿人錢財者該有的態度。
「辛宛秦……」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打斷他。
他不耐煩地撇撇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工作態度。」
她一定不是個有教養的家庭出身的女孩,所以她才會那麼沒有談話的禮貌,隨便就打斷他人的話。
「好吧,你說,我洗耳恭聽。」她知道卓樂存心撻伐她,如果那能令他好過一點的話,她可以任他叨念無妨。
「我的游輪不希望有你這種混水摸魚的員工。」他很直截了當地說。
宛秦搖搖頭,「嘖,你講話好刻薄。」
卓樂的眉頭皺起,「會嗎?」他真的很刻薄嗎?連她都那麼認為?
「會!」她很肯定的回答他。
如果他肯表現他對女人的翩翩風度,他就不該在這等小事上對她斤斤計較,但也或許,他根本不把她當一個女人看,他只把她當成一個卑小的女服務生看,所以極盡所能的對她挑剔。
他目光微瞇,「那又如何?」
對呀,那又如何?她是他公司裡的員工,難道他對她刻薄不行嗎?不高興的話,她去別家找工作嘛。
哼,真是的!不識好歹,他已經對她夠仁慈的了,她應該要心存感激才對,居然還敢批評他……
「我覺得,你沒有企業家的風範。」宛秦接著說。
一個跨國集團的頂級總裁,應該去決策大事,而不是來鞭策她這個不起眼的小服務生。
「我為什麼要有什麼見鬼的企業家的風範?」卓樂又失卻風度了,她那些毫不潤飾的言辭總是輕易就讓他中箭。
「你確實可以沒有,但你將會難以服眾。」她才不與他爭辯哩,她只要告訴他事實就足夠打擊他了。
摧毀一個人的自制力實在是件有趣的事,而看那個人被她的言語攻擊的跳腳更是令她精神抖擻。
他死命地瞪著她,即使是惱怒中,他還是英俊非凡。
「哼!」卓樂撂下嗤之以鼻的一哼,他告訴自己他才做得理她,然後他又是拂袖而去。
看著卓樂殺氣勃生的背影,宛秦好笑的想到他們每次冤家路窄的結果都是如此,一定都是卓樂被她氣的掉頭離去,兩人不歡而散。
他的脾氣好大,莫非自小就被寵壞了?
傳聞中,卓樂是十方烈焰之一,而十方烈焰都是失去雙親的孤兒,一個孤兒,他沒有理由被寵壞才對呀。
這麼說來,只能解釋為他天生脾氣不佳吧,先天遺傳,跟後天沒什麼關係……
「原諒他,他總是不知道如何與女人相處。」銀鯨帥氣的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而來。
宛秦揚揚眉,「你是……」
「我是銀鯨。」他伸出右手,笑嘻嘻地說:「我有個全世界最不解風情的老闆。」
宛秦哂然一笑,「你是卓樂的手下。」
銀鯨看著在陽光下耀眼無比的她,笑意深深地點點頭,「不會因為我有個喜歡找你碴的老闆,你就不做我的朋友吧?」
卓樂難得主動靠近一個女人,這現象挑起了他的關注。
「當然不會。」她一笑,落落大方地與他握了握手,「我叫辛宛秦,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宛秦,我請你喝杯咖啡好嗎?」銀鯨露出健康的白牙齒一笑,「就當作代替卓爺的無禮向你賠罪。」
她愉悅地道:「賠罪倒沒那麼嚴重,不過我很樂意跟你喝杯咖啡。」
這個銀鯨可比卓樂平易近人多了,還好卓樂的手下沒有他那張撲克臉,否則這極光一號肯定死氣沉沉。
第三章
美妙的音樂,香氣撲鼻的食物,游輪的晚餐時光照例又是眾多淑女追逐卓樂身影的地方。
卓樂優雅的將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並啜了口紅酒,無視於四周那些女人對他虎視眈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