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永奇微笑,「她會義不容辭。」
結束通話之後,衛天頤踅回矮桌旁,甯甯正整個人蜷曲在沙發裡看一本星座書,看得入迷。
他不客氣地抽走她的書,坐落在她身邊,「你怠慢我了。」
「我的書……」眼巴巴地看著書被搶走,垂涎地希望他能書歸原主,她正看到最有趣的地方。
「陪我聊天。」淺酌伏特加,衛天頤蠻橫地下達旨意。再不濟,他怎可輸給一本書?
「你不是在打電話嗎?」她一臉的熱切。
「打完了。」衛天頤簡單地駁回她的渴盼。
甯甯委屈地嘀咕:「可是我還沒看完……」
他饒富興味地托起她的面孔,對上她意猶未盡的臉龐,忽地發現她唇上有異樣,遂擒小雞似地扣住她下額,端凝過去。
「怎麼回事?自己咬的?」那小小痕跡分時是人齒造成。
「哎……是……是呀……」甯甯硬著頭皮,「刷牙的時候太認真,一個不小心,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你還真是整齊清潔。」衛天頤挑高眉,表情十分疑竇。
「哎……哪裡。」她挺謙虛的。他若發現她是被人強吻,還吻成這副德行,不曉得會如何宰割她?
「痛嗎?」她拇指移動著,緩緩摩挲那道小痕跡。
「當然……」說謊的人答得有點有氣無力。
跟著,他的拇指撬開了她的唇,伸了進去,碰觸到她的舌尖,逗弄似地停留著不肯出來。
「沒傷到舌頭吧?」他問得關切。
「大概沒有。」回答的聲音有點走調,唔……他這樣教她怎麼講話呀?
「大概?」他凝重地搖搖頭,「這樣不行,為了確保安全,還是由我來檢驗一下比較好。」
酒精的氣息竄進她口內,綿密的吻隨之而來,吮著、挑著,昂藏猛烈,這股兩性相吸的灼熱,她根本無所遁形。
她一任衛天頤的挑逗,直到他甘願為止,反正他根本是在懲罰她,聰明如他當然看得出來她在說謊。
「還好,沒傷到舌頭。」
離開她唇瓣,銳利的眼睛仍盯著她,唇邊浮起一個溢滿警告的笑,順手解開她絲綢睡袍的衣帶,扯掉薄衫,抱起一絲不掛的她往裡走。
她嬌羞的手平貼在他的胸膛,心跳紊亂不已,連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像這樣抱著她走,還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
「要……要睡了嗎?」甯甯問得結巴,今夜好像睡得有點早,才十一點而已。
唉,待會她伺候完了他的「需要」之後,又得下樓回到自己的房裡去,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床那麼大,卻總是很小器地不分給別人睡呢?不管多晚,老是要她再走回去。
「嗯。」他幾乎是嚴峻的,「記住,除了我,你的唇,不准沾上別的氣味。」
是夜,凝視著臂彎裡睡得正熟的人兒,眸光掩上深思,留女人過夜,這是他二十八年來第一回。
當幾個小時之前懲罰過她的唇上被人留下的痕跡,再狂妄地佔有了她的身體之後,她睡眼惺忪卻很識趣地要回她自己房間去睡,是他留下了她。
一個輕勾,他將她納入羽翼,擁著她入睡,感受她溫暖體溫。她的馨香像有安定作用,這晚他一覺到天明,往常夢中不時來打擾的熊熊大火缺席了,夢中的他惡夜的黑子,不再是攏著眉宇,也不再迷失烈焰中。
無夢的感覺太美好了,從那天起,他養成了擁她入睡的習慣,雙人床上,也不一再浪費那大半空間。
因為人主寢宮,甯甯的身份在衛天頤的領地重新得到定義,連桑卡嘉都傷心的辭演主秀,遠離賭城舔舐傷口去了。
儘管日夜相處,可是甯甯還是沒找到方雅浦,關於這點,她是打死也不敢再開口詢問衛天頤,他總是會以睥睨的神態,淡淡地問她認識方雅浦的由來,如此如此,又該她支支吾吾的了,誰讓她根本就不構成認識方雅浦的條件。
她知道殿下給她的期限只有三十天,現在已用掉十二天,她只有十八天可以去找人了,否則她的床墊將落入一隻母狗之手,這不怎麼光采。
「你一點準頭都沒有。」衛天頤起了過來,在她背後站定,執起她的手,助她一臂之力。飛鏢穩穩地正中紅心。
這是一家名為「BLACK」的休閒俱樂部,有漂亮的女待穿著比基尼在服務,二十四小時營業,週五是它的狂歡夜,當然,這是隸屬衛天頤名下非常賺錢的生意之
「我看我還是去喝點飲料好了。」甯甯想到那只將與她有奪床之恨的母狗,心情就一片晦澀。
「給她一杯『樂園』。」在吧檯前坐下,衛天頤吩咐酒保。
「不用了,給我可樂就可以了。」今天她可不想喝酒,殿下說過,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了酒就有這麼多個愁字,她還是不要喝得好。
「給她『樂園』。」他閃動眼眸,十分有把握地笑。
「我要可——」哎,算了。甯甯知道待會她喝到的飲料一定是他幫她點的什麼樂園,想都知道,這裡是他的地盤,沒人會聽她的。
果然,來了一杯樂園。淺嘗一口,甯甯立即發現酒裡有許多白蘭地的份量和微微的橘子味。她對酒會變得這麼敏感,還不都要拜衛天頤所賜。他經常帶她到處吃喝玩樂、徹夜放縱,所以,她評論他的生活已經靡爛到獨步賭城。
每天,他喝他的伏特加,卻餵她喝不同的酒,讓她喝出癮來。
衛天頤教壞她的功夫比較殿下有過之而無不及,甯甯認為自己這一生就是被這兩個人所害的。沒錯,就是他們兩個!
半夜三點,俱樂部仍然人聲沸騰,今天衛天頤沒帶保鏢出來,換句話說,他是瞞著尚龍出來的,尚龍以為他早已人寢,那傢伙平日一絲不苟,敬業的過分了,總要放個假,他可不希望這個得力助手太折壽。至於他嘛,則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好喝。」甯甯喝下她今天的第三杯樂園,喝出興味來了,欲罷不能。
他微微一笑,都昭是如此,先說不要,再喝得比誰都凶。
驀地,一陣翻桌的聲響毫無預警地響起,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已經有兩派人馬開始拳打腳踢了起來,打得還頗為凶狠,若不是醉酒鬧事,便是爭風吃醋。
「衛先生,您要先離開嗎?」湯尼是個有十年調酒經驗的老手,知道此時保護主人的安全縣重要。
「不必了,看看熱鬧。」點了根煙,他悠閒地抽著,對暴力事件視若無睹。
「湯尼先生,我想要一杯『天使之吻』。」甯甯笑意可掬,點的是女性專用的雞尾酒,上頭會有也喜歡的紅櫻桃。
「甯甯小姐,似乎有些醉了。」湯尼笑著將調酒推到她面前,他頗為喜歡與這位講著滿口優雅英語的小姐說話。
過去若有回來賭城,主人便常會來這裡坐坐,帶女人則是第一回,而他們之間相處的態度親見、自然,也讓人很難猜測他們的關係。
又坐了半晌,那兩幫人還打得難捨難分,愈來愈多人加入混亂之中。
「走吧。」衛天頤起身,牽起甯甯,把薄風衣順手罩在她肩上。
看出主人的不悅,也知道那些人打擾了主人的興致,湯尼拿起手機,準備叫人收拾那群黑幫混混。
「我不想在這條大道上再看到這些人。」衛天頤聲音變得冷肅。
「知道了,衛先生。」湯尼知道這已是極大的寬容,將他們永遠驅離出境而已,比格殺令好太多了。
倏地,有人對空鳴放一槍,子彈呼嘯而過,玻璃杯一下子碎裂了大半,一團黑影對吧檯這邊飛了過來。
「衛先生!」湯尼急呼,雖知道主人擁有一身超高的格鬥本領,仍不由得要擔心。
衛天頤勾勒起一抹不在乎的談笑,在對手接近他時,他隨即身體左轉,揚起右腿旋踢對方頭部。
須臾間吃了一拳,黑影人接著就想拔槍,但慢了一步,衛天頤第二個緊迫的攻勢來了,他輕鬆地以左手拉起對方脖子,左膝向上猛提,狠狠地撞擊對方後腦勺。
這幾拳,足夠打得對手眼冒金星了。他的打架一向以極狠著名,最近這兩年雖已很少用到,今夜牛刀小試,寶刀仍然未老。
「你好會打!」甯甯沒想到他會有此深藏不露的絕招,不禁羨慕的要命,如果她也那麼會打,那麼馴服堡裡那些馬匹豈不很容易?屆時殿下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我們走吧。」將她未喝完的酒一飲而盡,摟著她。
「這裡——」哇,豪華的俱樂部瞬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
「湯尼會處理。」
當然,衛天頤知道湯尼通知的是尚龍,而尚龍趕來了之後發現主人原來在外面,他會多麼跳腳……想到這裡,衛天頤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從「BLACK」出來已經過凌晨四點,接近五點的破曉了,星空下仍是一片黑暗,幸而霓虹燈在賭城像是不要錢似的,依舊將它點綴的似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