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亞攤開的掌心靜靜地躺著一張貝肯歌劇團的貴賓席戲票,瞬間,馮雅倪大大的眼睛在盧亞眼前閃亮,「老天!盧亞,我真不敢相信你已經買好票了,你真是有心哪!」
見到情敵出現,東尼急了,「雅倪,你要看戲怎麼不跟我講呢?這個劇團我姑丈有股份,我隨時可以弄到包廂的戲票給你。」
「真的嗎,東尼?」馮雅倪的瞳眸繼續炯亮著,只不過對像由盧亞換成東尼,「我就知道什麼事都難不倒你!」
「幾張戲票有什麼了不起的?」賽爾脾脫地冷嗤,「你們兩個以為憑一張戲票就可以打動雅倪嗎?學學我吧,我已經安排了世界首席的凱合劇團到玫瑰古堡表演,你們行嗎?」
「哇!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呀!」馮雅倪歎為觀止地道。
她的中文是半調子,經常詞不達意,說錯話、用錯詞更是屢見不鮮,旁人對她一律多見少怪。
所謂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在眾多男友之間,她周旋得很快樂,游刃有餘,一點都不覺得累。吃喝玩樂原是她的專長,交際應酬就是她的本能,這根本難不倒她,每個男人都被她哄得很服貼,每個男人也都願意縱容她花心的性格。
她相當懂得享受生命,也知道人生苦短,得意須要盡歡,更何況她是玫瑰古堡的殿下耶,有大筆財富等著讓她揮霍,此時不花,更待何時?
第二章
風騷領愛 第二章
「就是這裡!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甯甯興奮地拉著衛天頤的手到處看,久違了的玫瑰古堡一點都沒變,依然在她主人的熏陶下大開門戶,放蕩如昔。
衛天頤任甯甯拉著他的手四處蹦跳,他輕佻起眉,對於這個地小妻子成長的地方顯然沒什麼認同感。這個地方太明亮、太活潑了,和他的暗夜王國截然不同,無怪乎可以教養出甯甯這樣純與蠢的忠心小僕人來。
「走吧!我們去看我的房間!」
報以衛天頤一個美麗的笑容,甯甯興奮地拉著她的丈夫到她房間去參觀,留下靳士廉在古堡華麗的大廳裡。
拿起骨瓷茶杯,靳士廉飲一口花茶。他對這個地方一點感覺都沒有,房子對他來說只是個休息的地方,就如同他從來不會要求名貴轎車樣,車只是代步的工具,什麼車都一樣,無謂品牌。
靳士廉的目光緩慢地在寬敞奢華的挑高大廳兜了圈,美麗的水晶吊燈像是某個世紀的貴族古董。
這就是羅甯甯長大的地方?看來羅甯甯很幸運,擁有一個如此明亮、開放的成長環境,難怪她良善的無與倫比。
對於黑子步入婚姻的殿堂這件事,除了他們的義父葛羅素博士喜孜孜之外,十方烈焰的其餘九人都是驚異的。
衛天頤向來不甚在意女人,他雖不至於不需要女人,但女人只是他的玩物,在他的賭城王國裡,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什麼都不看在眼內。然而如今的賭王衛似乎改變了,他竟主動要羅甯甯與他共築婚姻基石,兩人還孕有下一代。
靳士廉淡然地撇撇唇,愛情的力量似乎是神秘的、是浩大的,不過他知道,這種事永遠降臨不到他頭上。試問,如果他此生連女人都不想張望一眼,又怎麼會有機會看上什麼女人呢?
「荷荷!我回來啦!」
風一般的修長身影愜意地踱進大廳,靳士廉在茶几擱下手上的骨甕茶杯,面無表情地迎視來者。
「咦——你是——」馮雅倪打量著端坐在法式沙發中的男人,眼睛倏然一亮。
她敢斷定這是個生面孔,雖然平時進出玫瑰古堡的男人很多,但她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因為她對好看的男人是過目不忘的。
他好英俊!馮雅倪在心中喝采一聲。
老無,才一秒鐘她就被他吸引了,除了他那張迷死人的剛毅面孔外,她開始不像話地幻想起他西裝革履下會是一副如何誘惑人的結實軀體。
沒錯,她對俊男總是沒有免疫力,她一直對男人都很有興趣,而且是任何男人都有,俊帥的男人那更不用說了,她從來不會放過的。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非但俊帥,還多了股冷冽的氣質,俐落簡潔的黑絲絨西裝將他頎長的軀烘托得更加沉穩內斂,他卓爾不凡的氣質令她怦然心動……
「殿下,您回來啦。」白荷荷聽到主人的叫喚聲,忙不迭地由後廳堂跑出來,她不甚情願地稟報道:「甯甯也回來了。」
「甯甯回來了?」輕佻起眉毛,馮雅倪緩緩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她知道了,這個帥死人的男人就是那個拐跑她心愛的甯甯、以賭博為業,又坐過牢的壞男人。
哦,想不到這個姓衛的壞男人居然生得如此俊美!上帝真是太公平了,給你好,就沒有兩好,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意思。
馮雅倪朝靳士廉走近,她故意傲然地抬高下巴,顯示出她身為甯甯主人的尊貴傲氣。
她要給這個賭鬼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她家甯甯不是好欺負的,好歹也要來個明媒正娶才行。
「你就是那個拐了我甯甯的傢伙吧!」
她傲然地迎視沙發中男人冷淡的目光,迎視著、迎視著,雖然心中惦念著要保持驕傲,但她還是不由得興歎了一聲。哎,想不到甯甯那傻不愣登的丫頭這麼有眼光,居然撈到個如此出色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已經被蕭蕭捷足先蹬了,她還真想上哩。
果真是傻人有傻福哪,人太聰明是不行的,聰明沒有福分,在這刻,她真想變成甯甯,永遠地醉死在這個俊男的懷抱之中……
不行、不行!馮雅倪,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身為人主,你怎麼可以為主不尊呢?正經點,別再春心蕩漾了。嚴厲的告誡過自己後,馮雅倪勉強壓抑下那股乍起的色心,決心要做個好主人,不去覬覦甯甯的壞丈大。
「喂,我說姓衛的,你弄大了我甯甯的肚子,你要怎麼對她負責任?」為了要克制自己對甯甯丈夫的慾望,馮雅倪故意將遣詞用字粗俗化。
靳士廉冷冷地瞥她一眼,不想理這個憑空冒出來的無聊人。
「我在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馮雅倪重重地拍了桌子一記,凶神惡煞地說:「你最好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拐騙甯甯的?如果你老實講,我還可以放你一馬,否則的話,哼,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這些台詞全是她從「教父」一、一、三、四集裡學來的,像不像八分樣,配上她扭成一團的五官,倒真有幾分惡人相。
靳士廉淡淡地瞅著她,這就是羅甯甯的主人?氣焰粗野,難怪羅甯甯會誠惶誠恐地直要回來。
「你以為不講話就沒事了嗎?」馮雅倪努力地回想她妹妹袁熙上平時牌睨旁人的嫌惡相,想捉住那種挑釁的精髓。
靳士廉心中的反感逐漸升起,他會建議黑子結束這趟愛丁堡之旅後,最好盡快將羅甯甯給帶回賭城,羅甯甯留在這裡是種冒險,因為這位羅甯甯的主人顯然不是個好的熏陶者。
「你知不知道你長得很討人厭?」見他一直不予理睬,馮雅倪逼近他,很惡質地說:「你看你,眉毛稀稀疏疏的兩三根,眼睛小不溜丟,鼻子塌得笑死人,憑你這種窮酸長相,配得起我家甯甯嗎?」
雖然知道這個衛天頤已經是甯甯的人了,但他不理她就是讓她很難過,她非得昧著良心找他的碴不可。
「配不配得起,這不關你的事。」靳士廉終於答了她一句。甯甯既已嫁黑子為妻,出嫁從夫,旁人已管不著她。
「怎麼會不關我的事?」馮雅倪哇啦啦地叫,
「你知不知道養甯甯十八年要花我多少糧米?如果不是我好心收養她,她早就流落街頭、自生自滅,所以啊,你要感謝我知道嗎?別以為你可以讓甯甯受孕就有什麼了不起,甯甯永遠都要聽我的話,這一點萬年不變!」
「甯甯已經嫁了。」靳士廉僵著臉道。
看來甯甯的主人不是個好人,她想籍機敲黑子一筆,衛無頤是他親如手足的夥伴,他不會坐視不理。
「什麼嫁了?你那個寒酸婚禮不算!」馮雅倪扳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要求道:「我不管,你要拿出套規矩來娶甯甯,我說要怎麼風光就要怎麼風光,第一、聘金一千萬美金,不能殺價;第二、贈於甯甯娘家——也就是我——豪宅一棟,報答我養甯甯之恩;第三、我要甯甯回來的時候,她就得回來,不可延遲半步;第四、你也必須尊奉我為主人,你們夫妻倆事事依我之言;第五……」
她正說得起興,一個嬌小的人兒忽地推門而人,打斷了她的口沫橫飛。
「哦!殿下!」甯甯快樂地奔了進來,激動地擁住她的主人。
「哦!甯甯!」馮雅倪也忘情地張臂擁住她的小僕,可是,當她一想起甯甯不可饒怨的罪狀時,她立時又板起臉,推開甯甯數落道:「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居然嫁人?羅甯甯,你太膽大枉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