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塔斯眼中閃過一抹驚艷,像所有的男人一樣,他對美女無法抗拒。「你很美,和令姊一樣。」
「可惜自古紅顏多簿命,是不是?」她笑了笑,熟練的從煙盒抽了根煙出來,繆塔斯立即慇勤的為她點上火。
「令姊確實死得突然。」繆塔斯一臉的惋惜。
她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繆塔斯,你是丁氏秘書處的經理,又有深厚的年資,對於我姊姊的死,你怎麼看?」
這個繆塔斯在丁氏服務由來已久,他掌管整個秘書處,她打聽過了,當初墨詠便是由他錄取進丁氏的。
謬塔斯三十八歲了,有個乏味的婚姻,以及一個在英國念寄宿學校的兒子,她相信他的生活很單調,很規律,也很無聊。
因此,她撥了通電話給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說要與他聊聊,想認識他這位「墨詠口中最好的主管」。
好話人人愛聽,高帽人人愛戴,繆塔斯也不例外,更何況他的生活繆塔斯一愣,隨即坦白的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闕墨穹點點頭,也不急迫追問,換了個話題問道:「那麼,你應該知道我姊姊和丁先生的感情很好吧?」
繆塔斯艷羨的說:「確實,丁先生和令姊是人見人羨的一對壁人,當時他們出雙人對,丁先生毫不避諱讓大家知道閻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公司的人早把闕小姐當未來的丁夫人。」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但是他們卻沒結成婚。」
「是呀,他們連婚紗照都拍好了,卻沒結婚,而闕小姐又突然死了,這對丁先生的打擊很大。」
闕墨穹睜大了眼睛。「你說……他們連婚紗照都拍好了?」
這件事她怎麼不知道?她從沒聽墨詠提起過要結婚的事,若墨詠要結婚,怎麼也會通知她這個妹妹才對呀?
她只知道墨詠懷過丁維巖的孩子,但對於結婚之事,她一無所知。
「婚紗公司還是我介紹的,我老婆表妹開的店。」繆塔斯也跟著歎氣。「那天下午,丁先生就是去找闕小姐挑婚紗照的,沒想到照片沒排成,闕小姐卻意外死了,簡直是造化弄人,那麼溫柔甜美的一個好女孩無端端的死了。」
她昏亂了,瞬間,她努力維持的鎮定與安然瓦解了。
她哺哺的道:「他們拍過婚紗照?他們居然連婚紗照都拍好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即將要結婚了,而墨詠突然會死……」
「闕小姐!」繆塔斯擔心的看著她。「你沒事吧?」
闕墨穹坐在那兒不動,她的手握著咖啡杯企圖取暖,但沒有用,她的掌心竟漸漸沁出冷汗。
「可是丁維巖並沒有出席那個葬禮。」她的聲音不穩定起來,像在對不相干的繆塔斯控訴一般。
畢竟才十八歲的她,再怎麼世故也無法達到深沉老練的地步,對於死亡真相的抽絲剝繭,她無力承擔。
闕墨穹後悔了,此刻她竟後悔將繆塔斯給找出來,若她不追查真相,她便什麼都不會發現,丁維巖在她心目中,永遠會是對墨 詠千戀萬愛的好姊夫,而她也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她在痛苦些什麼?痛苦丁維巖對墨詠的殘忍嗎?還是痛苦 她即將會發現令她無法接受的真相?她無法接受真相的原因是為了墨詠,抑或是為了她自己?
她驀然一驚,握著咖啡杯的手握得死緊。
會嗎?她在乎丁維巖?
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
不!闕墨穹,你不能愛上丁維巖,他是你的姊夫,同時也是你的仇人,你不能愛上他。
是的,她深吸了一口氣,她不能愛上他。
無論真相多麼醜陋,無論屆時她發現丁維嚴是怎麼樣的偽君子,她都不能心軟。
繆塔斯也沉重的一個搖頭,大老闆的錯好像變成了他的錯似的。「是呀,丁先生沒有參加闕小姐的葬禮確實不應該。」
闕墨穹定了定神才問道:「沒有人知道原因嗎?」
「當時大家都沉溺在一片哀傷的氣氛當中,沒人去追究原因,想來是丁先生太傷心了,索性躲起來,以免觸景傷情吧。」地挺直了背脊,這麼簡單嗎?當然不是這麼簡單。「要點什麼?」丁維巖笑問剛剛坐定的麥德琳。
這是位於柏林博物館內的啤酒屋,室內的裝演極有懷舊氣氛,桌椅都很寬敞,侍者親切,是個令人可以放鬆心情的地方。
麥德琳沒看Menu,她笑了笑道:「我知道這裡最有名的便是混有糖漿的白啤酒,給我一大杯。」
「兩杯。」丁維嚴跟著合上Menu吩咐侍者。
「三杯。」一個聲音墓地加了進來。
「莫東署!』安德琳驚異的瞪著這位不速之客,她直覺掃向丁維巖,眼中頗有怪罪之意。
她與丁維巖的約會向來是私下的,是隱密的,她真沒想到他會邀請他十萬烈焰的夥伴參加,她太相信他,也太大意了。
「你怎麼來了?」丁維巖瞅著莫東署笑開了,對麥德琳解釋道:「別誤會,我沒約他。」
「幸會,麥小姐,不必我多介紹,你已經知道我是誰啦。』莫東署不請自來,他優雅的拉開椅子在圓桌旁坐下,興味的看著丁、麥兩人。
「我來介紹,這位是……」
莫東署立即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笑得詭譎。「不必介紹了,鼎鼎大名俄羅斯政府秘密組織的麥德琳小姐,芳名如雷貫耳,我早就仰慕已久。」
「你為什麼知道我?」麥德琳看著莫東署問。
十方烈焰中,她只與丁維巖相熟,但看丁維嚴泰若自然的神色,她肯定他沒有出賣她,他不曾在他的夥伴們面前提起她的存在。
「果然是貴人多忘事。」莫東署笑意更深。「麥小姐,三年前你襲擊維嚴反被擒時,我正好在丁宅作客,因此對你略有耳聞,再來,香江程幫之行,你冒死相救的人裡頭也有我莫某人,恩公對面不相識的話,豈不是太沒有禮貌了嗎?你說是不是?」
大製片家的調侃言語,聽得麥德琳耳根子驀然灼燒起來,她不是傻子,莫東署的意思很明白,誰都看得出來她對丁維巖別有情衷。
「別開玩笑了,東署。」丁維巖從容的一笑問道:「只有你一個嗎?若霏呢?」
自從莫東署與沐若需結婚之後,他們兩個像連體嬰似的,幾乎形影不離,只差還沒製造出小日冕了。
莫東署見好就收,他好整以暇的說:「若霏來參加柏林影展,正和那些影評人討論電影的藝術精神,所以冷落了我這個優秀的丈夫,我獨自來啤酒屋找樂子,沒想到那麼巧,遇上兩位約會,不妨礙你們吧?」
「不妨礙。」丁維嚴叫了盤精緻可口的餐點,可供三人邊吃邊聊。
莫東署大口的飲了一口白啤酒,頗有興致的問:「維巖,聽說你家最近來了位小客人。」
麥德琳的眼光立即朝丁維巖看過去,說實話,她這次以出差之名順道路過柏林來探訪丁維巖,也是聽到了闕墨詠之妹住進丁宅的消息,否則她不會這麼快就再次出現在柏林。
「是墨詠的妹妹,她叫墨穹。」丁維巖直言不諱,在莫東署與麥德琳面前,他毋需隱瞞什麼。
莫東著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人:「走了姊姊,來了妹妹,維嚴,恭喜你,你的感情世界終於不必再一片空白了。」
麥德琳臉色一沉,緩緩的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要小心才是。」
她不認為闕墨穹會安什麼好心,有那樣的姊姊,她這個妹妹也好不到哪裡去。
丁維巖笑了笑。「別替我擔心,墨穹只是個小孩子,這次我讓她到柏林來,只想就近照顧她,以免她流落在外。」
莫東署搖了搖頭。「哎,你對墨詠還是餘情末了。」
「這是基本道義。」丁維巖淡淡的道。
莫東著勾起一抹笑意,興味盎然的說:「乾脆這樣吧,叫她妹還姊債,姊姊跟你沒結成婚,叫妹妹嫁給你!」
麥德琳微微變臉,莫束署所言也是她所害怕的,走了個闕墨詠,若又來個闕墨穹將空位補住,她就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丁維巖豪邁的一笑。「我不會將你的提議列人考慮範圍內。」
墨穹確實很吸引人,也確實帶給他許多歡笑,但娶她?他沒想過,首先要過的是他自己那一關,如此相像的兩個人,他不想讓墨穹做墨詠的代替品,那對她是不公平的。
「聽說是個小美人兒。」莫束署眸中閃著光亮,儘管已經是死會了,不過他還是對美麗的女人很有興趣。
「不會比若霏美。」丁維巖邊笑邊說。
「我當然知道不會比若霏美!」莫束署立即很忠誠的站在愛妻那一邊。「可是如果有時間的話,我還是希望可以認識認識,認識一下無妨的是不是?是這樣的,我想問問她有沒有拍片的意願,我的新片正缺一個女主角,我覺得她很適合。」
「你又沒見過墨穹,怎麼知道她適合?」丁維巖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