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愈是想放輕鬆她愈無法做到,腦中一直浮現她曾不小心看到阿花看解碼台時的繭幕,裸身交纏的男女,吟哦媚喊不斷,男人的衝刺和被征服的女人……她的臉愈想愈熱,一顆心燥熱不已。
哦,不能再想了,一直以來,邁帥勁結的軀體給了她太多幻想,再想下去她真的要淋個冷水澡才能沖淡這些邪惡思想。
甩了甩頭,芯心迅速將濕衣服脫下,她戰鬥式的淋浴,因為邁帥渾身也濕透了,還把車上唯一的乾毛巾給了她,所以她的動作得快一點。
芯心穿上浴袍走出浴室,厚厚的地毯給她舒適的感覺,隨著視線所及,邁帥竟脫得只剩一條內褲坐在床沿,瞬間她臉紅起來,竟像個小女孩似的害羞,遲疑的不敢朝他走過去。
看到她出來,邁帥自在的站起來。「沖杯熱茶喝吧,待會櫃檯會派人來拿我們的濕衣服,我的衣服都脫下來了,你交給他們。」
「好。」芯心笨拙的點頭。
他對她笑了笑。「我去洗澡了。」
「好。」她如被催眠似的回答,直到邁帥與她擦身而過走進浴室。
他走過她身邊時還伸手揉了揉她的濕頭髮,饒是如此,她仍無法從他幾近全裸的震撼中恢復過來。
天哪,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他脫掉衣服只是為了方便拿去烘乾而已,她想到哪裡去了?他不會因為一場驟降的冬雨就對她發生興趣,也不會因為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就想非禮她,她很知道自己沒有那個魁力。
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水流聲,芯心除了櫃合人員來按鈴,她將濕衣服交出去之外,她就一直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沒動過。
想必等一下衣服烘好了,他們就要離開,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就算她脫光了躺在床上等他,他也不見得會碰她一下,她是他一手雕琢而成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未雕琢前的醜陋。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是她的美容師?如果他們互不相識,他們是在她塑身成功之後才相遇那該多好……
沒給她太多時間胡思亂想,浴室門開了,邁帥走了出來,一室的水蒸氣也跟著他飄出來,他身上有好聞的香皂味和他平時慣抽的煙草味,微敞的胸口露出健壯的胸膛肌肉,那是任何女人都會望之心動的殿堂。
看到他出來,芯心驚跳了一下,頓時感到侷促不安。
「你還沒吹乾頭髮?」他皺了皺眉,走到梳妝台拿起釘在牆上的吹風機對她說:「來這裡我替你吹乾頭髮。」
芯心乖乖地走過去在椅中坐下,她的長髮極不容易於,所以她才不想吹,在家裡洗完頭髮,她通常都是讓頭髮自然於,或許就是因為少吹整吧,所以她髮質柔黑亮麗,一點分叉都沒有。
「你的頭髮真的很美。」替她將濕頭髮吹乾之後,邁帥不由得讚賞起來。
「我的頭髮很普通……」她害羞得不敢看鏡中的他,雖然他幫她按摩過也幫她推脂過,但吹頭髮還是頭一回,這親呢得像情侶之間才會做的舉動令她怦然心動。
芯心轉頭起身,驀地,她浴袍的繫帶勾到吹風機的握柄,只略略打了個結的繫帶竟出人意料地鬆開了,她未著寸縷的胭體乍時展露在他面前。
「啊!」她驚呼一聲,緊張的拉住俗袍緊緊交疊,驚惶失措的神情如大軍壓境。
她手忙腳亂的動作讓邁帥皺起眉宇。「你在緊張什麼?」
難道她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裸露身體嗎?她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色狼一匹。
芯心這才想到自己的反應有多可笑,她吶吶地道:「我——我沒有緊張。」
對呵,她的身體都不知道已經被他的雙手探撫過幾百次了,居然現在才想到要在他面前遮掩,這豈不可笑?
邁帥盯著她看,她抓緊胸口的動作反而使她姣好的胸部挺秀而出,浴袍下,她纖白的腳踝無比誘人,她慌張的神態則像只受驚的小鳥般撩人憐愛,這樣動人的她不該被麥擇地那種祓褲子弟給佔領……
芯心被他看得口乾舌燥,他與她貼得那麼近,近得她清晰可聞他急促起來的呼吸聲,他的喉結在跳動,他看她的眼光好灼熱,灼熱到她會誤會他對她有所感覺,也灼熱到她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將她撂倒在床,對她熱吻上身。
她幽幽地垂下雙睫,怎麼可能,邁帥心裡怎麼可能會有她……
***
她真是要命的誘惑他!
她眸中的失落觸動了邁帥心裡某一根弦,他終於伸手將她摟進懷中,酒意尚未退卻,酒精才要發酵,他沖
動的吻住芯心的唇……
芯心坐在梳妝台上驚惶失措的看著他,前一秒她還被他吻得昏天暗地,但此刻週身的涼意叫她悚然一驚。
「別……別這樣……」芯心推拒著他,這推拒只緣於名門淑女該有的矜持,事實上,她的心和她的身早就敞開大門迎接他了。
「你不想要我?」邁帥抬起充斥慾火的黑瞳單刀直人的問。
「邁帥……」她掙扎地喊他,她怎麼可能不想要他,事實上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每晚都是想著他英挺的面容人睡的。
「叫我競天。」他用充滿慾望的聲音要求她。
她又怯又馴服地叫道:「競天……」原來這才是他的名字,一陣模糊的喜悅衝擊著她,她知道他的名字了
去他的「心有所屬」!她喜歡的男人是麥擇地又如何?他很清楚知道她一定是個處子,但他還是情難自禁想佔有她,平時對她的壓抑在此刻全爆發出來,每當他一本正經在為她進行塑身課程時,他都想像現在一樣這麼肆無忌憚的愛撫她,此刻的感覺好極了,她就像他想像中一樣甜美柔軟……
儘管如此,芯心還是潸然淚下,他的激越不是她的嬌弱可以承受的,對於一點經驗都沒有的她,他的掠奪來得太駭人了。
她的淚珠沒有消減他的慾望,反而勾起他更大的佔有慾,提醒著他,她是他的女人,她的處子之身給了他,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芯心……」邁帥憐惜地放緩速度。
芯心喘息不已與他緊緊相擁,亂了,一切都亂了,他的野性與性感把她潛藏的慾望都挑起了,經過這一夜,她還可以是以前的裴芯心嗎?
她已經是他的獵物了。
***
一整天芯心都失魂落魄,與邁帥瘋狂做愛了整夜的她,照理說應該很累了,倦得該去昏睡才對。
可是她睡不著。
這個症狀從早上邁帥送她回家之後就開始了,今天是週日,換言之,寰宇公休,除了早上那匆匆的道別,她今天肯定是無法再見他一面了。
思念排山倒海的對她湧來,她怎麼會那麼想他,不是才分手嗎?這股恐怖、龐大的想念從何而來?她真是搞不清楚自己。
昨夜的事就像一場瑰麗的夢,只要她褪下衣衫,遍開都是邁帥留下的吻痕,而她的體內也彷彿殘留著他的
氣息,每當一想起她居然與他那麼親密時,她就禁不住臉紅心跳,心神激盪不已。
不是處女了,她一點都不後悔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邁帥……哦,不,是競天,他要她喊他競天。
競天——芯心唇角微微浮起一記微笑,多好聽的名字呀,雖然邁帥這個名字也很性格,但總比不上她喊他競天時,兩人之間的貼近。
驀地,電話響起來,芯心驚跳起來,瞪了電話幾秒鐘,正想伸手去接時,不意窩在她旁邊的阿花比她快一步把電話接起來。
「喂。」阿花懶洋洋的,聲音裡有一絲故意的漫不經心。
芯心緊張的看著阿花和電話,會是他嗎?會是他打電話來找她嗎?要知道她的電話號碼並不難,只消到寰宇去查閱學員資料就行了,莫非他也跟她一樣睡不著,只想著見對方一面?
「是你啊,我不是叫你不許再打電話給我嗎?」阿花趾高氣昂地哼著,「什麼?買了鑽戒送給我?哈,吳大老闆,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送女人那麼庸俗的東西嗎?什麼?你現在覺得不庸俗了?可惜得很,我現在覺得庸俗了,再見!順便告訴你,我已經有個知情識趣的男朋友買了那只鑽戒送給我了,不必你破費廣
阿花用力掛上電話,痛快地說:「小氣鬼,買戒指去給豬戴吧,我才不稀罕呢!」
「阿花,電話會被你摔壞的。」芯心看著被掛得歪七扭八的電話,擔心邁帥會撥不進來。
阿花瞇起媚眼一笑。「放心啦,小姐,我常這樣摔電話,到現在都還好好的沒壞,這證明電話不是摔摔就會壞的,電信局罷工它才會壞。」
芯心聽著阿花那奇怪的理論,心裡仍舊想著邁帥的身影,她反覆渴望著他會打電話來給她。
一整個下午就在這忐忐忑忑之中度過,她一直坐在客廳無心無緒地陪著阿花看遍每一個無聊的節目,每當有電話響起,她都驚跳起來,然而她每次都失望了,每個電話都是找阿花的,沒半個人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