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沒回,笑盈盈地問:「這麼快就聽好啦!有沒有讓詠三轉告大家,晚上來燒烤呢?」
拓一沒有回答她,她又笑,「怎麼啦?聽完電話變啞巴了嗎?詠三說了什麼……」
驀地,她的頸子被一雙細緻的大手緊緊勒住,她驚呼棗聲。
「拓一!」不,不是拓一,他的手粗糙結實,他當然也不會如此對她。
一個低沉的嗓音命令她,「不要掙扎,否則你會死得更快。」
旋即,他大步繞到她身前!一雙精銳的眸於陰冷的盯著她,手仍然纏繞在她頸上。
路湘駭然地看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臉色一片蒼白,唇色漸漸隱去,眼裡寫滿無助。
她怕他,她終於知道他當日帶給她的陰影有多大了,自己竟是這麼怕他,打從心底對他的出現恐懼無比。
「你應該不會意外才對。」妻尊強狹長的利眼沉鬱的半瞇起來,他臉上那道拓一造成的長長疤痕,使他的俊臉看起來多了三分戾氣,他看著她,冷絕地說:「自從你出現之後,我母親就更痛苦了,她現在精神衰弱得要住院,你滿意了?得意了?勝利了?」
「你要做什麼?」路湘顫聲問著,他說這些做什麼?他母親正是殘害她母親的兇手,他有什麼資格如此指責她?
他扯開嘴角,泛起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沒做什麼,只不過要毀了你,讓你的存在再也不能危害到我母親而且,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吧?」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字地說:「就是殺了棗你。」
說完,他從袖中抽出一把薄長且利的刀,銀白色的刀身在亮燦燦的陽光下顯得刺眼無比。
那把刀,從竇尊抓手中筆直的刺向路湘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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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拓一皺皺眉頭,對於詠三傳來的訊息不實可否,不信那傢伙在知道湘兒是自己親妹妹後,還會對她不利,而且就算他想怎麼樣,他老爸竇保皇也不會允許,手足相殘,太不孝了。
詠三勸道:「千真萬確,大哥,你不能不小心提防,竇尊弼不是一般人,他在竇幫主面前很軟弱,但平時卻很殘暴,什麼殘酷的行為都做得出來,你不可等閒視之。」
拓一頓覺不妙。「喂,詠三賢弟,你該不會派了什麼人來保護我吧?」
「沒有。」詠三愉快地笑道:「只是慎兒想上清風島獵野兔,真四和毅七陪著他一道過去而已。」
拓一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
「好吧,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認為一切都很平安,他們肯定是白跑一趟了,但我會很好心的留他們下來享受燒烤美味,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晚上自己上島來吧。」
「大哥,你還是要小心,切記!」詠三再三叮嚀。
掛上電話,拓一順手開了罐冰啤酒解渴。
詠三也太多慮了,居然說他得到消息,竇尊弼已經入境新加坡,而且此行目的是湘兒,準備對她不利。
唉,就算那傢伙來新加坡又怎麼樣?也不可能爬到這座島吧,再說島上有他又有子蔚,兩個大男人難道保護不了一個湘兒嗎?
拓一信步踱回沙灘,準備驗收路湘的塗鴉成果。
但是,當他愈來愈接近小船的所在地時,他看到了一個自己怎麼也無法相信的景象,原本潔白的沙灘上竟染滿了觸目心涼的鮮血,令他心急欲狂。
拓一拔腿往小船奔去,見路湘毫無反抗之力的倒在細沙上,已奄奄一息,而竇草擁正舉刀死命的往她身上刺,他眼也紅了,發也亂了,一副想責她於死地的瘋狂模樣。
「我要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拓一奔過去,一腳踢走竇尊弼手中的刀,看到路湘渾身血痕,驚怒焦急的大喝,「住手!你瘋了!她是你妹妹!」
「是你。」見到拓一,竇尊弼的目光瞬間又散發出野獸般的利光,他摸著自己臉上難看的疤痕,突然發狂的撲向拓一。「我連你也殺!」
拓一被突如其來的狠撲倒在沙灘上,媽的!這傢伙精神有問題,居然來殺害自己的妹妹,現在連他也要殺。
不行,他得快擺脫竇尊弼去救湘兒,再晚,她的小命就不保。
礙於被竇尊潞壓著身體,拓一索性由下而上痛揍竇尊弼一拳,他記掛路湘,無心戀戰,誰知竇尊弼像要跟他同歸於盡似的,死都不放他走,他們扭打在一塊兒,竇尊弼死纏爛打,使他一時之間竟無法脫身。
「大伯!」東方慎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拓一精神一振,大喊,「好慎兒,我在這裡!
太好了,援兵來得正是時候。
真四與毅七飛奔而至,血腥的畫面在他們預料之中,只是沒料到竇尊弼會來得那麼快,幸好他們有趕來。
真四在第一時間丟出繩索套住竇尊弼的頸部,毅七則過去查看路湘的傷勢。
「這是什麼鬼東西?放開我!」竇尊粥因頸陷繩中而狂怒不已。
真四那絕妙的套繩功夫一下子便將瘋狂的他給制住了,東方慎小心地從懷中掏出一瓶噴劑,對著竇尊弼鼻口一噴,瞬間他失去了知覺,再也不能亂吠亂叫。
毅七皺眉道:「大哥,她傷得很重,這個竇尊弼夠狠,對自己的妹妹居然下這樣的毒手。」
「湘兒!」拓一心急的抱起路湘往渡口奔去。
毅七隨即跟上,真四則負責處理繩中的餘孽。
拓一緊鎖著眉頭,他真後悔弄了艘小船來給她,若沒有這艘小船,她此刻人還好好地待在廚房裡學烤蛋糕,怎麼會在這裡血流成河呢?
她要好好的!她一定要好好的,他不能失去她,萬萬不能!
第十章
路湘身中王十多處深淺不一的刀傷,被拓一緊急送進市區最大的醫院開刀。
看到一旁被真四用手銬銬住押來的竇尊弼,拓一真有痛揍他的衝動。
而他也付諸行動了,他朝竇尊弼的肋骨一個揮拳,痛罵道:「你這個混蛋,湘兒要是有事我絕不放過你!」
「我希望她死。」竇尊弼陰狠地說。
毅七在一旁連連搖頭。「這傢伙當真欠扁。 「你希望她死,我就先讓你死!」拓一聽不下去了,忍無可忍又對竇尊弼揮拳相向,不能打死他,把他打得半死也好。
儘管被拓一打得渾身吃痛,竇尊弼還是滿眼不在乎地笑。『』要不是唯恐走漏消息被我父親知道,我早在這裡買黑槍,用槍要讓她死還不容易嗎?她現在算是苟活了。」
「原來你怕被你父親知道啊。」拓一一副遺憾的表情。「很可惜,我已經通知他了,他正在趕來的途中,他告訴我,他準備帶你這個不肖子去廢掉四肢。」
其四與毅七對著一眼,對於他的說法想笑又覺得此時不適宜,便強忍住欲進發的笑意。
竇尊弼的俊臉勃然變色。「你……你竟然通知我父親…你該死!」
他一生最怕父親,見父親對母親冷淡,他心痛如絞,自己也因母親的關係被父親冷淡,但他又矛盾的一心一意想討父親歡心,如果父親知道他竟然來暗殺那個女人,那麼他棗
竇尊弼臉色一片慘白,不敢再往下想。
「怕了?」拓一揪起他的衣領,狠狠地說:「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祈禱她沒事,要不然不止我不放過你,你老爸也不會饒了你!」
竇尊弼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因此臉色更為慘淡。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的,毅七買了食物飲料,但拓一卻拒絕吃,他滴水不進,只想獲知路湘更進一步的消息。
他終於體會當日他開刀時,湘兒那時的心情了,原來這種滋味這麼難受,他真恨不得受傷的人是他,在裡面與死神搏鬥的人是他!
歷經兩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室的燈滅了,穿著無菌衣的醫師走了出來。
面對他們關切的眼神,醫師簡單的說明,「病人受的都是皮外傷,只有幾處傷口較深,我已經為她進行縫合手術,待會病人會轉往普通病房,你們盡量不要干擾她休息。」
「謝謝你,醫師!」拓一總算放心了,只不過看到竇尊弼的臉,還是有想扁人的衝動,他不悅的哼了聲,「算你沒有泯滅天良,還有點良心。」
這傢伙歹毒歸歹毒,不過總算知道自己的妹妹不能真的殺掉,下手沒太重。
拓一對真四、毅七吩咐著,「你們押這個變態狂回去東方盟,這裡有我守著就行了,順便吩咐廚房燉補湯過來。」
他們兩人點點頭,押著竇尊弼領命而去。
這夜,拓一一直守著路湘,她的情況雖不危險,但因為受了刀傷,所以夜裡反反覆覆發燒,全賴他悉心照顧,一下子餵她吃退燒藥,一下子為她張羅冰枕,執意不假護土之手,完全親自照料。
直到天亮,路湘的情況才慢慢穩定下來,她不再發燒,人也清醒了。
「拓一……」逐漸清醒的路湘徐悸猶存,她在清風島上一直都是不設防的,怎麼也沒料到竇尊弼會到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