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捷驀然聽到塞陽的名字由阿洛乘口中吐中,差點將手 的茶碗給打破,忽蘭也好不到哪 去,她心跳得好快,心想莫非額駙已經知曉公主叛情之事,故意進宮來探個虛實?
「塞……陽?」端捷心緒不寧又臉紅心跳的問。
「是啊!」阿洛乘不疑有他的回答,一臉興奮的神情仍在繼續講著,「知道此次捉拿逃犯有功的人是塞陽格格,我身為統領將軍,自然要登門拜謝一番,順便頒發榮譽扁額一面,以示鼓勵。」
「塞陽……格格?你……你什麼時候要去?」端捷口乾舌燥的問,但她又想:莫非塞陽有個姊姊或妹妹且與她同名不成,但無論如何她仍想再見他一面。
「待會就出發,給碩親王府一個驚喜,他們一定會很高興。」阿洛乘自顧自的計畫著,眼 有著期待,他實在太渴望再次見到塞陽了,她那俏生生的樣子,縱馳而去的瀟灑背影,再再都是他一直在道尋的理想女子,縱使他已有婚約在身,但他仍想孤注一擲。
「額駙……我……我想去。」猶豫半晌,端捷終於開口要求,塞陽真正出任官職不知會是什麼時候,如果她不好好把握眼前這個難得的機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意中人,雖然塞陽貝勒也不一定在府內,但她還是想試試運氣。
「公主也要去?」阿洛乘微感愕然,沒有理由吧?
「是呀!」端捷恢復神采的淡然一笑,但仍頗為不自然的說:「我……也想給碩親王府一個……一個驚喜。」
這未免也太牽強了,不成理由嘛!忽蘭看透了端捷的心意,馬上就想阻止她,「公主,您這個時候出宮,恐怕不太好吧!奴才怕萬一皇太后傳見,不好交代。」
「我是隨額射出去走走,難道這也不行嗎?」端捷立即擺出主子的架式,白了忽蘭一眼。
阿洛乘雖不願意端捷跟去,但也不便攔她,「如果公主真想出宮散心,我們這就啟程吧!反正我們也好久不曾一起出遊了,去完碩親王府,我們還可以到別處走走。」獲得阿洛乘的首肯,端捷勝利的笑了,她心頭一熱,彷彿塞陽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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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親王爺沒事府中坐,本來悠哉悠哉的午後和 晉在花園中喝茶閒聊,做做嘴皮運動,正誇到塞陽近日表現還算良好,頗感安慰之時,沒想到大事竟會從天上掉了下來。
兩位貴客兼嬌客翩然來到,讓他一點準備都沒有,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
「不知道公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真是失禮。」碩親王頻拭汗,公主大人親自造訪,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不知道今天為什麼會來?
「王爺不必多禮,本宮只是順道過來坐坐,沒什麼事。」端捷笑吟吟的坐下,看到碩親王爺,她就倍感親切,如果她和塞陽婚事有成,那麼,眼前這個可愛的老人就是她的公公羅!這教她怎能不心花怒放。
「府中欠缺整理,實在汗顏。」碩親王還在猜測公主來訪的目的。莫非皇上近日對他的表現不滿意,所以故意派他最親近的妹子來看看?不會吧!他自忖幾個月來沒犯什麼大失誤,只除了塞陽舞劍的烏龍事件外,其餘一切他都相當守本分的進行著,連上朝出席率都是朝中第一,無人能比得上他,照理說來,皇上應該不會不信任他才對……可是為什麼公主會突然跑來?
「碩親王府潔然有致,到處窗明几淨,王爺不必過於自謙。」端捷笑咪咪的說。
「是啊!王爺非但將府 打理得如此舒適明淨,連兒女們也個個毫不遜色,當真令人好生羨慕。」阿洛乘別有深意的說。
「不知道額駙的意思是……」碩親王膽戰心驚的問,莫非是他哪個孩子又闖禍了?一定是的!否則負責統領安全的阿洛乘怎麼會到府親自來造訪呢?
「碩親王還不知道呢!我令天就是特地來向王爺道喜的。」阿洛乘不自覺地笑意滿面。
「道喜?」碩親王眼皮直跳個不停,直覺穩定沒有好事,「何喜之有?」
阿洛乘打鐵趁熱的說:「昨日塞陽格格協助東統領軍捉到越獄逃犯,所以找今天特地來嘉許表揚一番,王爺有女如此,應該甚感光榮。」
「塞……陽?」碩親王一聽到塞陽的名字立即面帶憂色,不安的問:「額駙肯定沒有看錯,是我碩親王府的塞陽格格?」
「萬萬不會有錯!」阿洛乘邀功似的開口:「塞陽格格雖然沒有留下姓名,但她離去時乘坐的是貴族的馬轎,經過一番調查之後,終於確定了格格的身份,絕對正確無誤,不會弄錯。」
碩親王和 晉對看一眼,都心有慼慼焉,看來人是不能誇的,一誇就會出錯,果真沒錯。
說曹操,曹操到,塞陽一身俊撥的男裝,踩著輕鬆愜意的步子由外面進府了,她絲毫沒感受到府 不尋常的氣氛,依然笑開了臉,興高采烈的進花廳。
「嗨!阿瑪、額娘!用過膳沒?」塞陽嘻皮笑臉的打招呼,還沒看到帶來炸彈的兩個人。
端捷公主可是打從塞陽一進門檻 就眼 心 全是塞陽了,她頓時散發出強烈的情感波動,忽而嬌羞,忽而臉露不安,連眼眸中都泛起薄薄的霧氣,像在埋怨塞陽的不解風情,又像在招喚塞陽早點看到她似的。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當然用過膳了。」碩親王將憂慮藏在心底,只假意咳了一聲,眼睛瞪得比銅鈐大,他對著塞陽猛使眼色,「沒瞧見有貴客在嗎?還不請安?」
塞陽將眼光調轉到端捷身上對她微微一笑,心想原來是她。
「公主──你好!」塞陽語氣中增添了幾許曖昧,故意行了九十度的大禮,把端捷公主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別多禮。」端捷眉眼都不敢望向塞陽,只盼時間能停住不動。
「公主今日怎麼會突然來到碩親王府?是皇上要公主來的嗎?」塞陽索性大剌剌的在公主身邊坐下,眉對眉、眼對眼的和她說話。
「不……不是。」端捷低垂著眼瞼,不敢正眼看著塞陽。
塞陽微感好笑,這位端捷公主聽聞嬌氣逼人,但現在卻分明是十足小兒女姿態,完全不像謠傳中的那般受寵嬌蠻。
「那麼,公主──是特意來看望塞陽的羅?」塞陽似笑非笑的揚揚眉,別有深意的瞄了瞄阿洛乘一眼。
「塞陽,不得無禮,你還沒向額駙問好呢!」碩親王眼看著再胡鬧下去可不行,連忙出手阻止塞陽的樂在其中。
「額駙?」塞陽上上下下打量著阿洛乘,她撇撇唇,認出阿洛乘是昨天在市集上捉拿逃犯的那個爆笑將軍,「你便是額駙?」
「正是在下,你是……」
阿洛乘目光炯炯的瞧著塞陽,直覺眼前的這個人和昨天那位娉婷奪目的塞陽格格是如此相像,簡直像是從同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一舉手、一投足間,充滿了相同的盎然興味。
看他跟公主好像頗為熟悉,還把自己這個額駙視若無睹,當成死人一樣。阿洛乘很不是滋味的在猜測公主與他的關係。
「我是塞陽貝勒,額駙不知道我嗎?」塞陽一作揖,笑得無禮。
阿洛乘一點頭,「原來你就是聲名遠播的塞陽貝勒啊!那麼塞陽格格……」
塞陽眼眶中閃過一絲促狹而不易察覺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說:「我妹妹身體微恙、正在寢宮中休息,額駙有什麼事嗎?」
「格格身體不舒服?」阿洛乘馬上緊張起來,「莫非是昨天和逃犯爭鬥時傷了身體?這嚴重嗎?」
阿洛乘簡單的將昨天的事說了一遍,聽得王爺、 晉冷汗直流,而塞陽則是趣意橫生的從頭到尾望著端捷,看得端捷滿臉窘狀,又喜又羞,渾身不自在。
聽完阿洛乘誇大其詞的描述,塞陽暗自覺得好笑,她昂著下巴笑咪咪的說:
「沒事!沒事!塞陽格格她只是有點傷風感冒罷了。幾天就好。」
「那麼就請王爺、福晉代我轉達慰問之意,我改天再來拜訪。」看不到塞陽格格本人的巧笑倩兮雖然令阿洛乘非常失望,但他有信心,一定會再見到塞陽的春花之姿。
「謝謝公主和額駙關心。」碩親王、福晉、塞陽齊聲說,一路送客送到馬車都遠了,這才得以鬆了口氣。
「看看你,你又去招惹什麼逃犯、什麼額駙、什麼公主了,這、這怎麼得了?」碩親王一回到花廳,就忙不迭的繞著屋子直跳腳,振振有辭的數落著塞陽。
塞陽又好氣又好笑的輕睨了碩親王一眼,搶白道:「女兒怎麼知道他那麼無聊,還去調查我的身份?真是吃飽沒事幹,怪不得京城 的治安愈來愈差了。」
「你還不認錯?」碩親王惱羞不已,「如果不是你自己無聊,去管什麼閒事,人家會找上門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