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想遠離救命恩人的身邊!你之前不是一直想找我說說話的嗎?不是十分想見我的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此刻的他,已貼在她耳畔說話。
遲鈍的她終於在此刻發現他們過於靠近的距離,一張俏臉更紅了。
「可不可以……請你退開一點,我快沒辦法呼吸了。」低著頭,她結結巴巴地說道,她真的快喘不過氣來了。
「為什麼?我覺得這樣很好啊!」接著他乾脆躺上床、以手支著頭盯著她瞧。
這下子李蘭兒嚇得渾身顫抖。
「我……」她快受不了了,她尚無法接受與南烈宮這般親近。
「我什麼?方才落水時,為何不叫人?」此刻他的眼瞇了起來,充滿怒意。
要不是他發覺事情不太對勁,而走到外面察看,他也不會發現落湖的她了!
天知道,當他瞧見逐漸沉下去的她時,一顆心差點停止跳動,他連忙跳入湖中欲將她救起,而一接觸到她那冰冷的身軀時,他差點瘋掉,幸好她只是一時被水嗆昏,他立即運氣替她溫暖身子後,才無大礙!
「我只是怕你還在生氣,不想聽到我的聲音,所以才……才不敢喊救命……」說到最後,見南烈宮臉色愈來愈陰沉,她便不敢開口說下去。
「就因為這樣而不喊救命?倘若我再遲些出去,你就會死在湖中,壞了宮院的好風水!」他愈愈氣,眼中快噴出火來了。
天哪!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她就這麼聽他的話,一句也不敢違背?真是笨得可以。
他忍不住歎口氣道:「你就真的這般聽我的話?」
李蘭兒眨了眨眼,無邪的道:「你是我的夫婿呀!你所說的話,我自然要遵從,不是嗎?」
瞅著她瞧了好一會兒後,南烈宮才道:「過來!」
「啊!」過去!她愣在當場,不知如何反應。
唉!她果真是笨得可以!南烈宮歎了口氣後,便一把將她連人帶被地抱進懷中。
她驚呼出聲,一接觸到他的身軀時,她掙扎著想逃開。
「別動!」他將她緊抱在懷中。
李蘭兒聞言,便再也不敢動,紅著一張臉,乖乖地待在他懷中。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叫蘭兒?」他放柔了聲音問道。她的身子好小、好軟,又很好抱。
「我的娘親蘭妃在蘭花盛開的時節生下我,沒多久她便去世,而父皇……恐怕也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替娘親接生的嬤嬤是她的奶娘,為了紀念娘親,於是便將我取名為蘭兒。」
「那之後的日子呢!你又是怎麼過的!」
李蘭兒聞言,顫抖了一下,抬起小臉,可憐兮兮地道:「我……可不可以不說!」這會令她想起過去的事情。
「說!」南烈宮不容許她退縮。
枕著他胸膛的李蘭兒,於是大略說出以前的生活情況。「我一生下來,便沒人可以依靠,人家叫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如此而已,沒什麼的。」她清描淡寫的帶過,不想多談。
「例如呢!」南烈宮堅持聽到答案。
被逼得不得了,她歎了一口氣,才道:「我只是偶爾會替她們燒燒水,伺候她們沐浴……就這樣了。」不想再多說,畢竟事情全都過去了。
「是嗎?還不說實情!」勾起她小巧的下巴,他繼續逼問,「一次燒幾人份的水!建平公主又是如何對待你的?說!」
「你怎麼知道建平公主的事情?」她張大了眼,不可思議地問道,她從未跟他提過建平公主呀!他是從何得知的?
「少囉唆,快說!」
「你別動怒,我說便是。」她無奈地開口說道:「我得為她燒二十多人份的熱水,好將她那口大浴池倒滿,倘若她不滿意水溫,我便得重新來過,直到她滿意為止。或是……偶爾服侍她,替她洗腳、擦手,就這樣了。」枕在他胸膛的感覺好舒服,也因為有他在身邊,才令她可以不以為意的道出往事吧!
很好!那該死的建平公主,居然敢如此待李蘭兒,倘若他不為她討回公道,那他就不叫南烈宮!
「宮,你記不記得,你曾在長安城的街市救了一名被人調戲的姑娘?」她緋紅著臉,她輕聲問道。
「有嗎?」
「你不記得了是嗎?沒關係,我記得就好!」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他寬闊的胸膛實在很舒服,令她昏昏欲睡……
「什麼意思!說清楚!」他皺起眉,不滿意她把話說得不清不楚。
「沒什麼……只是你那時救了我……」呵欠連連,今天她真的累了,好睏,好想睡。
「是嗎?」他動情地撫著她的長髮。她的柔順,令他有些心動。
「我便是那時候喜歡上你的,而你好像一直在救我呢!嫁與你為妻,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喃喃說完之後,李蘭兒便沉沉睡去。
「什麼?」本欲叫醒她問個明白,但一見她那幸福的睡顏,便捨不得將她搖醒,任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熟睡。
她早對他存有愛慕之情!?但他壓根兒不知道此事。而她說她喜歡他,這更令他震撼。
他先前那樣對待她,她居然一句怨言也沒有,還一直喜歡著他,他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望著懷中熟睡人兒的側臉,他的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柔情,剛毅的表情也放柔了許多。
也許娶她是正確的,要是他不在她身邊的話,誰來保護她的安全?總有一天她恐怕會因走路不小心而意外身亡。其實常常逗著她玩,倒也十分有趣!
看著她的睡容許久,他俯下臉,在她那細緻的頸上留下一道吻痕,隨後抱起她的嬌軀,向外走去。
施展上乘輕功,他將她送回她的房中,避開婉兒來到內室,將她放在床上,並體貼的為她蓋好薄被,在打算離去時,躺在床上的人兒開口了,「宮,別走……別拋下我……」
南烈宮皺起眉,朝她望去,這才發現她只是在說夢話。
「就連在夢中,你也這般想我?」輕歎口氣,他在她的額上輕吻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蘭兒。」語畢,他逼自己離開,自窗躍出,使出輕功回宮院。
睡夢中的李蘭兒嘴角微揚起笑意,好夢正甜。
翌日清晨,婉兒正因李蘭兒一夜未歸而擔心不已,正想去向老爺及夫人稟告此事時,內室傳來了李蘭兒的呼喚——
「婉兒,你在外頭嗎?」
「小姐!你何時回來的了,婉兒怎麼不知道?」婉兒匆匆跑進內室,見到床上的人兒,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抱歉,讓你擔心了。」李蘭兒柔聲說道:「婉兒,你先替我穿衣吧。」
「小姐,你昨個兒穿的衣裳呢?還有……昨夜你是何時回來的?為何我竟一點也不知情!」婉兒大惑不解。
「這……婉兒,你就別問了吧!」昨夜她是何時回來的她並不清楚,唯一可確定的是南烈宮送她回來的。想起她的身子已被他瞧光了,她的一張俏臉便不爭氣地漲紅了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你的臉好紅,是發燒了嗎?」婉兒一臉擔憂。
「沒事的!別擔心。」李蘭兒連忙說道:「快替我更衣吧!」她急忙轉移話題,心中暗自祈禱婉兒別再問下去,否則她真會找個地洞鑽進去!
「是,婉兒這就伺候小姐更衣。」取來衣裳正要伺候李蘭兒穿上時,發現她的頸側有一紅痕,婉兒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被蚊蟲咬的嗎?」
「在哪裡!」李蘭兒連忙拿鏡一照,果然在她的頸側發現到一處紅痕,這是何時弄的?她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婉兒二話不說的取來另一件前襟復有薄紗的衣裳替她換上。
梳妝完畢後,李蘭兒便往外走去。今日不知怎麼搞的,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希望不是壞事。她祈禱著。
待李蘭兒來到大席,瞧見南烈家四兄弟齊聚一堂,而且個個神情凝重,南烈宮的表情更是駭人!
「宮,你還在為昨日我毀了你書信一事生氣嗎?」走到他身邊,她小聲問道。
南烈宮見她到來,臉色和緩許多,他低聲道:「我可不是那種會記之人,那事我早已忘了。」她竟以為他還在記恨那件事。
「那……那你為何發怒?是不是我又做錯了什麼事惹你生氣呢?如果有……我先向你道歉。」她正想道歉時,便被他給制止。
「不必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事。」他無奈地道。是他不好,每每他一板起臉來,便會令她以為她又做錯了事而連忙向他道歉。
「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大家都神色凝重?」輕皺柳眉,她不解地抬頭瞅著南烈宮。
南烈宮看了她好一會見才緩緩道:「建平公主等會兒就會到達嘯傲山莊了!」
「什麼?」原本紅潤的臉兒立即血色全無。「怎……怎麼會……她來這裡做什麼?」她天真的以為,只要離開皇宮便沒事了,沒想到她仍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