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情況後,他說道:「我答應你,但迎娶之日你可萬萬不能讓山莊失了面子!」語畢,他即起身離去。
兄弟四人沉默了許久後,南烈徵才以十分無奈的語氣說道:「大哥,真是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皇上欲賜婚一事,倘若我事先知道的話,定會懇請皇上打消賜婚念頭。」幾年前他恰巧救了微服出巡的皇上,如今他更是宮中密使身份,相信他若是開口,皇上應會再作考慮的。
「算了,事到如今,多說無益。」南烈宮很清楚三弟的自責心情,但事已成定局,自責已無用。
「大哥,你真的要迎娶玄月公主?」向來少言的南烈角,語氣平緩的問道。
南烈宮一聽,冷笑道;「要不然呢?我可不能壞了咱們嘯傲山莊的名聲,不是嗎?更何況我既已答應,必定會實現承諾。」
他沒有選的餘地,不是嗎?
迎娶之日將有不少貴客前來莊內作客,他可得顧及嘯傲山莊的面子和名聲才行,拒絕不得呀!
「那麼…大哥打算如何對待玄月公主?」老二南烈商以平穩的語調問道,但卻是一針見血。
話才出口立即引起老三南烈角及老四南烈徵兩人之高度關切。
「這些事還輪不到你們操心,我自有打算。」語畢,南烈宮便頭也不回的步出大廳。
其餘三人則開始為玄月公主的未來感到擔憂,只因他們從未見過大哥的眼如此冰冷。
獨自回到宮院,南烈宮坐在前廳的椅上閉目養神,一會兒他睜開眼,以無比怨恨的眼往外頭的竹林瞪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他?天下未婚男子何其多,為何皇上偏偏賜婚於他?駙馬爺這個頭銜,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公主!想來必是驕縱蠻橫,不知人間疾苦的無知女人吧!而他連對方是圓是扁也不清楚,更遑論是其他瞭解了。笑話,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她可是邯煬燁不要的新娘,為何得由他來接收!
哼!門兒都沒有!邯煬燁那混帳傢伙不要的女人,他也絕對不會要的!
他將如何對待那即將入門的公主新娘呢?哼!答案只有他知道,任何人都管不著!
反正他必定會給那高貴的公主一個永生難忘的洞房花燭之夜。
長安城一早便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中,只因這天是玄月公主出閣之日,駙馬爺則是眾所皆知的嘯傲山莊少莊主南烈宮。
迎親場面之聲勢浩大可以想見,然而有更多的人是為了一睹南烈宮而來。他那俊美的容貌、強健的體魄,莫不令沿路觀望的女子嫉妒起玄月公主的好運,羨慕她得以嫁給如此一表人才的好夫婿。
坐在花轎內的李蘭兒,由於昨晚因緊張而無法入眠,所以就連方才也是婉兒扶她上花轎的,此刻她仍無法放鬆心情,她好緊張,但又十分期待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只因她終於要與僅有一面之緣的南烈宮成為夫妻了!
但他呢?不知他是否也同她一般,正期待著今夜之到來。
細心的婉兒特別將她的蓋頭以質地輕柔的紅紗替代,透過它,她可以隱約瞧見南烈宮的模樣。
待花轎抵達嘯傲山莊時,李蘭兒偷偷從窗口望出去,立刻被眼前這浩大的場面給嚇到,這才終於明白天下第一莊果然是名不虛傳,而她的夫婿正是統御莊內上下之人啊!
花轎停了,李蘭兒等了許久,卻沒等到南烈宮前來扶她下花轎,正感到納悶時,婉兒已一臉尷尬的前來扶她下花轎。
下了花轎,一抬頭,李蘭兒便瞧見她思慕許久的人,雖然隱隱約約看不太真切,但她可以明顯察覺他的眼神很冷,竟冷淡到令她不寒而慄!
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依舊如她印象中的俊挺非凡,只是他的眼神是如此冷冽,他可是在看她!她微微顫抖起來!
南烈宮似乎也感受到她的注視,他的唇邊泛出一抹冷笑,沒有上前迎接他的新娘,反而轉身步入大廳內。
李蘭兒怎麼也沒料到他竟轉身就走,一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公主,請隨婉兒來,駙馬爺已在廳內等候多時了。」婉兒小聲的在李蘭兒的耳畔低語,並扶著她纖柔的身軀朝大廳而去。
一定是她看錯了。李蘭兒努力安慰自己,方才必定是她眼花,才會以為南烈宮的眼神充滿恨意。不再多想,她蓮步輕移,隨婉兒前往大廳。
進入大廳之後,眾人一陣喧嘩,李蘭兒更是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一個不小心便丟了皇族的面子。
隔著紅紗蓋頭,她隱隱約約可瞧見南烈宮正站在前方,同一時間她開始心跳加快,愈往前走去時,一顆心幾乎跳出胸口,他真的好俊美。
走到他面前時,她一時沒注意,不小心踩住了裙擺,再加上頭頂上那重得令人頭疼的鳳冠,眼看她便要失足往前跌去。
然而,離她最近的南烈宮一點也沒有要扶住她的意思,唇邊反而還泛出一抹冷笑,似乎很期待看她出糗的模樣。幸好一旁的婉兒扶住了她,才沒讓人看笑話。
一時之間,她以為南烈宮一點也不想娶她為妻,可是……又見他站在她身旁,她於是把才纔那可笑的想法拋在腦後。
南烈宮若不想娶她的話,又怎會站在她身側與她拜堂呢?她太多心了!
此時耳畔傳來了「一拜天地」的聲音,李蘭兒連忙收回心思,專心拜堂。
「二拜高堂!」
為何南烈宮雙親的神情有些擔憂?
一時之間,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身旁只有婉兒一個人陪伴,其他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而南烈宮在未來的日子裡可會疼惜她?
「夫妻交拜?」
她終於得以與她的夫婿相視了,只是,她隔著紅紗蓋頭所看見的卻是一雙冰寒的銳利眼神。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她先前的直覺是對的,他對她懷有恨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是做了什麼,竟讓他如此痛恨著她了,她怎麼也不明白呀!
「送入洞房!」儀式終於結束。
這應該是她最期盼的一刻,可是不知怎麼的,李蘭兒突然覺得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她的確如願的成為他的妻子了,可是,不知為何,她一點也不開心,反而開始害怕,害怕他那冰一般的眼神。
李蘭兒由婉兒扶進新房後,經過了許久的等待,南烈宮才推開房門,踏入新房。
他完全沒有多看坐在床邊的新娘一眼,反而先講一身愚蠢至極的紅衣褪去,露出其內的青衣。
李蘭兒見狀,忍不住輕聲喚道;「駙馬,你……」
「住口!不許你叫我那個愚蠢的頭銜!」南烈宮沉聲道。
哼!這輩子他永遠也不要聽到「駙馬」這兩個宇,而她也休想這般喚他,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李蘭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怯生生地開口道:「倘若不喚你駙馬,那我應該如何喚……」她的話尚未完,便被頸間傳來的涼意給嚇得倒吸一口氣。
南烈宮拔出了他隨身的利劍,架在她那細嫩的頸邊,冷然的道:「我才警告過你,難道你忘了嗎?」
眼看她那細緻的頸子已沁出一道血痕來,他仍舊沒有放鬆力道。
「我明白了,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她嚇得冷汗直流,不敢亂動,以免成了他劍下的亡魂。
「明白就好。」收起了長劍,南烈宮轉身便要離開這令他厭煩的新房,以及那已是他妻子的女人。
「你要去哪裡!你……不留下來嗎!」見他要走了,她連忙出聲問道。
南烈宮停下了腳步,轉身道:「留下?我可是巴不得早點離開這令我生厭之處!」
李蘭兒聞言,不可思議的道:「為什麼?你我不是成親了嗎!為何你不留下?」她不明白,他好似很痛恨她。
南烈宮冷笑道:「成親?那又如何?我一開始便打算與你做對有名無實的夫妻。」他乾脆把話挑明了。
李蘭兒彷彿遭雷擊般,久久不能言語。
「那你又為何要娶我為妻!」此刻的她,心早已碎成一片片,難受萬分!
「你說呢?」南烈宮步向她,以諷刺的口吻道:「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這樁姻緣又是當今皇上所賜,我一介武夫又怎能拒絕?難道不怕滿門抄斬嗎?」
他是迫於無奈才會娶她為妻,不然他大可回絕這樁婚事!
「原來……」忍不住熱淚盈眶,她力氣全失的癱坐在床上。
「所以我奉勸你,別喊我那令人生厭的頭銜,否則休怪我不客氣!」南烈宮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跟她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他是怎麼了?不是不屑面對她嗎?正想舉步離去時,她又開口了。
「那麼……以後我該如何喚你?」她可否喚他的名?
「哼!不必費事,因為我壓根兒沒打算再見到你!」他的話絕情至極。「你這般待我,難道不怕我同我皇兄說嗎?」話一出口,李蘭兒便後悔了。南烈宮停下了腳步,二度轉身,面露凶光的朝她逼近,逼得她無路可退,跌坐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