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是,她不曉得自己究竟怎麼了?為什麼他的身影老是浮現在腦海裡?像他那樣狂妄自大的人,為何她一直惦記著他?
白玉曇輕搖頭,想將他的身影自腦海中甩開,不要老想著他,只不過她的手卻緊握著那支曇花髮簪。
這是為什麼?她又是一陣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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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窈窕的身影在花園內來回穿梭,她不畏頂上陽光的熾熱,以雙手掘土,細心照顧每一株花。
她愛花,花的美讓人憐惜,多慶幸自己是花啊!看著蝴蝶在花叢中穿梭的身影,她不禁微微一笑,讚歎眼前的美景。
突然,一道人影出現在她身後,那獨特的陽剛氣息讓白玉曇心頭一震,停下手中動作僵在那,靜候著身後的他打算做什麼。
「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跟那些花一樣動也不動?難不成你真是花嗎?」見她全身僵硬,李煜不禁失笑出聲。
她就這麼怕他嗎?這對他可不是個好現象。眉峰一擰,他大手一伸便將她攔腰抱起。
「你做什麼?」他怎麼如此無禮?他當真是名王爺?怎麼人類應有的禮儀在他身上都找不到。
「見你似乎累了就帶你來涼亭休息。」瞧他是多麼善解人意啊!
有多少女人求他看她們一眼,他都不屑一顧,對這名眼神冷淡的神秘女子,他就是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彷彿是命中注定的。
他命中注定該與這名女子相遇?哼!何時他也會相信這一套佛家說辭來著?可笑。
他所要做的就是掠奪,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臣服。
「我不累,我還得去照顧那株曇花。」她當真得在這裡落地生根了嗎?然而這裡的土壤養分貧瘠,她有點擔心。
聞言,李煜的眼中有著怒氣,環抱著她腰際的大手更加收緊,怎麼也不讓她離去。
「你就這麼想跟那些花花草草在一起,不願陪在本王身側?」
好個狂妄的女人!接二連三地拒絕他,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像她這樣的女人他肯看上她,可說是她上輩子修得的好福氣,她膽敢對他不屑一顧?
李煜又氣又怒,怎麼也不肯放她離去。她把那些花草看得比他還來得重要?對他可真是奇恥大辱。
或者該說他不滿自己的地位比不上那些花草,他是在同那些花草吃醋?
「我……」腰際傳來的痛楚,讓她皺緊蛾眉。他弄痛她了,他還是一樣的粗魯。
「你怎麼沒有穿上本王賞賜給你的雲裳衣?」這雲裳衣乃是當朝仕女最想要得到的布料,料子輕盈得宛如天上浮雲,柔軟細膩的觸感讓女人一碰就深深著迷不已。
虧他還命長安城內最好的布莊連夜製衣給她,可是她似乎一點都不領情,要不怎麼不穿上?
看來她壓根就不將他放在眼底。李煜越想越氣,握著她纖腰的手勁也更為加重。
他就是要她穿戴他送的衣服、飾品,這麼一來也就代表她是屬於他的。
「你也沒叫我穿上啊!」凡間的衣衫再怎麼輕盈對她而言仍是沉重的負擔,她穿不上也不想穿,還是自己幻化出來的白衫適合她。
「你膽敢同本王辯駁?」他瞇起一雙利眼瞪著她,她的大膽無畏,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當他打算好好教訓她時,突然瞧見插在她發上的曇花髮簪,不正是他特別命人打造贈與她的嗎?
果然,名家打造出來的髮簪還是要由美人來搭配,才會顯得非凡不俗。不過在他看來,這花園內沒有一株花比得上懷抱中的白玉曇。
呵,他現在又是怎麼了?把她也當成了花來比較嗎?
「你喜歡這只簪花?」他放柔了嗓音,大手的動作也跟著變得輕柔,不再粗暴相待。
他就是希望她喜歡他所有贈與她的物品,他就是想要她也跟著對他動心,要她心裡只有他一人的身影存在。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改變態度,讓白玉曇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怎麼他突然對她微笑?她發現他的笑容很好看,讓她險些看癡了。
哎呀,怎會如此?她連忙垂下眼不敢再望向他的眼眸,那深邃又迷人的眸子啊!
直到這時,她也才驚覺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太過於靠近,幾乎可以聽見他沉穩的心跳聲,他溫熱的體溫也一併傳到她身上來。
為什麼她的心會突然跳得這麼急促?她究竟是怎麼了?不行!她一定要跟他保持距離,萬萬不可再同他如此靠近,要不然……恐怕會有她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怎麼不說話?」李煜手指輕繞上她柔順長髮,低首在她耳畔邊呵氣,要她為他心醉神迷。
他就不信有哪個女人抗拒得了他?他非要把她的心攪得一團亂,讓她心裡只有他的身影。
她的身子又香又柔軟,他捨不得放手讓她離去,這算是一種愛戀嗎?
「我……是曇花,當然喜愛與曇花有關的事物。」不知怎地,她乖乖順應他的話回應。
她是怎麼了?有誰可以告訴她,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什麼事?她的一顆心開始紛亂不已」。
李煜唇邊泛起一抹笑意,「你是曇花?」他執起她一縷青絲輕嗅,果然有股曇花花香。
或許她真是花也說不定,她將會是屬於他一人的花。
「嗯,我就是你帶回來的那株曇花。」所以她才會幻化為人形出現在王府。
「這可有趣了,本王從來沒有聽哪個女人這麼說過。」她自喻為花,說得跟真的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很少有女人的容貌可比花嬌,她果真足以成為花。
李煜望向一旁他帶回來的那株曇花,在艷陽下依舊綻放,他越看越是著迷。
「還好本王有將此花帶回來,要不然可就無法隨時欣賞到它的美。」凡是他想要的就絕對會弄到手。
聞言,白玉曇臉色立即變得慘白,抬起頭望著他,「難道你覺得這麼做就是對花兒好嗎?你可有想過那些花可能會因為適應不良而死去?」
自私的人類啊!她不該忘記人類有多自私的,先前聽到風精們傳遞來的消息,說人類為了私心把一株千年老杉木給砍斷,一點都不在乎老杉木已活了千年之久。
人類的自私啊!她怎麼可以忘記,她怎麼可以安逸地活在這座花園內?
「適應不良?那又如何?適應力不好的花又何必活著?不如死了算了。」李煜一臉無所謂地說著冷酷無情的話。
花草本來就是如此,無法適應環境的花草,又何必活在世上?就跟人類一樣,活不下去的就全都去死吧!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白玉曇對他徹底失望,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從來沒有遇上他。
他究竟把花當成什麼了?他一點都沒有為花著想,像他這樣的男人真是差勁至極!
李煜挑高一眉,「本王為什麼不能這麼說?」他想要怎麼說、怎麼做,任誰也管不著。
他傾身靠近她,企圖一親芳澤,卻被白玉曇推開。
「我還有花尚未照顧,恕我無法再與王爺繼續談下去。」
她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那只會讓她心痛,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總有一天她一定要離開這裡。
「你——」說走就走,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底,她膽子可真大,可偏偏她就是極對他的胃口。有意思,他就不信自己無法將她弄到手。
李煜沒有發怒,隨著她來到那株曇花前,逕自伸手取過她手中的水瓢,動作輕柔地為曇花澆水。
「你……」他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改變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他的心令她難以捉摸。
「怎麼?我不能為花澆水嗎?」瞧她驚訝的模樣挺好玩的。
沒想到捉弄一名女子還挺有趣的,這樣的感覺未曾有過,他或許會玩上癮也不一定。
「可以,當然可以。」她是否想太多了?為何她總覺得他臉上的微笑有些不懷好意?
「對了,上回你為什麼說不能摘花?」難得女人說過的話他還會記得。
或許她對他是有些特殊,要不然他也不會費心為她做這麼多事。
白玉曇有些一訝異,沒想到他還記得。「因為把花摘下,就如同摘下人類的腦袋,花的靈魂將會魂飛魄散。」
「是嗎?那我之前命人摘下的那些花還不是一樣開得好好的。」花也會有靈魂?這聽來著實可笑。
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讓他大感新鮮,她果然跟一般的女人不同,讓他對她更有興趣。
「它們是會繼續開花沒錯,可是那些花不過是空殼罷了。」她輕聲歎息,眸中淨是悲傷。
在這座花園內她還以為可以找到同伴,沒想到這裡只有早已失去靈魂的花,但即使如此,她也不願見到他一把火將它們給燒燬。
她心痛不已,人類永遠不會懂得如何照顧花,只會去殘殺它們,教她怎能不心痛?
「照你這麼說,那在我的花園內不都是沒有靈魂的花?只剩下這株曇花還有靈魂。若是花兒謝了,它們算不算死了?」就照著她的話題談下去,或許可以獲得她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