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知道這件事?」阿格烈皺眉看著她。查哈里不會多事將這事告訴她,那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哼!」米蘭亞冷哼,「我又不是聾子,外頭的祝賀歡呼聲,我怎會沒聽見?只差沒放鞭炮慶祝。」
「什麼鞭炮?」阿格烈皺眉。她所說的東西他聽都沒聽過。
米蘭亞本來想向他解釋的,但念頭一轉,她沒事幹嘛和他說這麼多廢話?「算了,沒事。」撇過頭去,不理會他。
阿格烈走近她,將她的臉扳正,「你在想什麼?回答我。」他想知道她內心的想法,非知道不可。
他不喜歡見到她這一副無所謂、什麼也不理睬的模樣。
米蘭亞與他相瞪好一會兒之後,冷冷地回道:「你都已經快成為汗王了,又何必要我?要多少女人都有,不是嗎?放我走,對你我都好。」
她不想再與他耗下去,她想要回到二十一世紀,那裡才是屬於她的地方。
她厭惡這裡,因為有他的存在,令她心慌意亂,變得不似冷血無情的她。
所以她非回去不可,她無法想像自己再待在這裡會變成什麼模樣?
阿格烈一聽,怒火上揚,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我是王,那又如何?女人我全不屑一顧,而你則是我惟一所要的。放你走?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走、離開他,她滿腦子所想的竟全是想逃離他身邊的念頭,她難道就不能夠一直留在他身邊嗎?
「我不會屬於你的。」米蘭亞忍著自下巴傳來的痛楚,語氣冰冷地說道。
她的倔強令阿格烈更加憤怒。
她是怎樣也不順從他嗎?她就是非要激怒他嗎?
阿格烈高揚起手來,作勢要賞她一掌。
米蘭亞立刻閉上眼,準備承受接下來的一切。
他就乾脆一掌打死她好了,一了百了。
阿格烈見狀,放開她,手握拳,往一旁的木櫃擊去,木櫃及裡面的物品立即碎成一片片,散落一地。
「該死的,為何你總是要激怒我?」阿格烈低咒出聲,往外步去。
他方才差點喪失理智,一掌殺了她。
而她,總是有辦法將他惹怒,令他又愛又恨。
他要拿她如何是好?他到底要怎樣才能獲得她的心?
阿格烈步出帳外,揚聲命令查哈里,「把她看好。」
「是。」查哈里恭敬地回道。
阿格烈於是派人牽來他的坐騎,躍上馬背,直往外奔去。也許來場夜獵,可以抒發他體內的怒火。
見他生氣地離去,米蘭亞理應放聲狂笑的,可是她沒有!胸口一陣不知名的疼痛,疼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今夜,阿格烈沒有回到帳內,但忠心的侍衛仍照三餐送膳食來給她,一點也沒有怠慢到。
看著滿桌的菜餚,米蘭亞怎樣也沒心情吃。回想起她和他在草原上,與眾人共同用餐的那一晚,此刻的她……好寂寞。
寂寞?!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心情?全是因為此刻不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嗎?
米蘭亞自嘲地笑了笑。
她在搞什麼?怎會在這裡胡思亂想?她恨透了他,才不想管他上哪兒去了,他不在她身邊,她自在得很。
但為何胸口還是那麼樣的疼?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米蘭亞將身子縮起,抱著自己的雙腿,一夜未眠。
☆ ☆ ☆
經過一整晚的夜獵,阿格烈心情總算是平穩了下來,不再像先前那般的憤怒。
他帶回眾多的獵物,剛來到自己的帳篷前準備入內休息,便聽見父王派人找他的消息。
阿格烈連忙來到察合台的面前,「父王,您找我有何要事?」
「阿格烈,不好了,吐蕃國起兵作亂。」察合台神情緊張地說道。
「什麼?怎會這麼快?」阿格烈一聽,眉頭深鎖,震驚不已。
他萬萬也沒料到,吐蕃會如此迅速起兵叛變。這下子,他可得立即召集人馬,與吐蕃國決戰,好阻止他們往北進攻。
「是啊,這是今早所傳來的緊急消息,誰也沒料到他們動作如此快捷。」察合台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癱坐於椅上。
阿格烈沒多加思索,立即屈膝跪下,「懇請父王賜與孩兒三千精兵,南下平定吐蕃國叛軍。」
「沒問題,你已算是咱們察合台汗國的王,你要多少兵力便調去吧!」察合台欣喜地看著底下的兒子。
啊,他是多麼地欣慰,能夠擁有如此才貌出眾、武藝高強、卓越非凡的兒子。
「多謝父王,孩兒就此告退,遠征戰場。」阿格烈轉身就走,直接來到校場上挑選最威武勇猛的士兵,欲與吐蕃國的叛軍決一死戰。
阿格烈回到帳篷內,便瞧見米蘭亞坐於帳內中央,不知是怎麼了,顯得十分沒有精神。
走近她身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直瞅著她的眼問道:「你是怎麼了?看起來無精打采的。」他不願看見她逐漸失去活力的模樣。
米蘭亞無神地看著他,「你會關心我嗎?若你真是為了我好,那就放了我。」她已經受夠再待在這裡,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瘋掉。
因為她變得不再像她自己,她厭惡這一點。
連個男人都殺不了,她還算得上是殺手嗎?她此刻真是世上最沒用的傢伙了。
「想都別想。」阿格烈立即否決掉她這該死的念頭。
他要是不關心她,那又何必來問她情況如何?而她……到現在滿腦子仍是想著離開他身邊。
他絕不放她走,永遠都不。
阿格烈於是向外頭的查哈里下令,「去為這女人找來一襲適合她的男衫。」
「是。」查哈里沒有任何疑惑,立即退下辦妥此事。
米蘭亞自然是聽見他所說的話了,「你想做什麼?」男裝?他的作法永遠令她搞不懂。
阿格烈緊瞅著她,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道出他的用意,「我要你和我同上戰場。」
「什麼?!」米蘭亞震驚地瞪大眼來,「上戰場?」他要和誰作戰?又為何要帶她去?
她記得古時候發生戰爭時,全由男人赴戰場廝殺,女人與小孩則待在家中,等待他們勝利歸來。莫非她記錯了嗎?
阿格烈的唇畔揚起一抹笑意,「沒錯,上戰場。而你會是我最勇猛的戰士之一。」他已下定決心,無論上哪兒去,永遠都會將她帶在身邊,永不分離。
「什麼?!但我只是一個女人。」米蘭亞十分不明瞭,他帶著她上戰場會有什麼好處?
戰士?哼!他倒不如直接告訴她,他這麼做其實是為了監視她,怕她乘機逃跑。
「一個絕不會懦弱到要人保護的女人,你很堅強的,不是嗎?」他向來不把她視為族內需要保護的老弱婦孺之一。
「你!」阿格烈的話成功地令米蘭亞恢復原先的模樣,怒眼瞪向他。
他以為他認識她很久了嗎?他這麼說,好像十分瞭解她一般,令她有些惱怒。
「怎樣?我哪一點說錯了?你可以糾正我。」阿格烈雙臂環胸,眼神帶笑地看著她。
「你就給我等著看好了,別讓我有機會在戰場上暗殺你。」米蘭亞恨極他那含笑的雙眼,彷彿在嘲笑她,並將她完全看透。
查哈里手執一襲男衫,站立於帳外。「王,我已經為您取來男衫。」
阿格烈走至帳篷入口,取來男衫之後,將衣衫丟至她的足前。「穿上,咱們等會兒就要出發。」
米蘭亞皺眉。怎會這度快就要出發?戰爭十分危急嗎?
而當她拾起衣衫準備更換時,卻瞧見他仍待在帳內。
她瞪著眼前的阿格烈,「你不懂得避一避嗎?」
「迴避?我不覺得需要那麼做,這裡是我的帳篷,而你的身子我早已見過,又何需多此一舉?」阿格烈說得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就是打算待在這裡不走,她又能奈他何?
米蘭亞對他的怨恨再加上這一筆,「隨你。」便逕自在他的面前更換衣服。
他要看,就隨他去看好了,反正遲早有一天她會殺了他,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阿格烈看著米蘭亞赤稞的身子,眼眸的顏色變得深邃,然而他始終沒有任何舉動出現,彷彿只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般。
她真的很美,令他深深地戀上她。先前沒仔細看她,只是一味地想要她,如今一瞧,令他十分懊悔沒更加溫柔地待她,還在她的身上留下鞭傷。
米蘭亞換上男衫之後,轉過身來與阿格烈對視。
換上男裝的米蘭亞顯得英挺非凡,一點也不輸男人的氣勢,令阿格烈十分滿意。
「很好,我會派人給予你弓箭和馬匹,你便跟隨在我的身側吧!」阿格烈立即旋過身,欲離開帳篷。
「等一下。」米蘭亞叫住他。
「什麼事?」他轉過頭,與她四目交接。
這是她頭一次叫住他,十分好奇她想做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米蘭亞真的不明瞭他的用意,她與他一同上戰場,難道不怕她對他不利嗎?
「為什麼?」阿格烈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為什麼,只因為我想帶你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