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遴,你的意思是說,聶宇他根本就不曉得,你才是握有南天金控實權的人是嗎?」葉朝露總算有點頭緒。
「嗯哼!」
「這樣我就放心了。」葉朝露總算大大鬆了口氣。
搞了半天,原來君遴才是那個深藏不露的高人,難怪他一直有恃無恐。
「你不會怪我隱瞞你吧?」
葉朝露搖搖頭,笑笑,「要是你太早告訴我,我還怕自己會一時忍不住就洩了你的底,不過,榮化投資那個案子呢,你打算怎麼做?」
「我早就處理好了。」
「喔,那你是怎麼……」
「朝露,別多想了好嗎?」他溫柔的凝視她微紅的臉蛋。
「可是……」
「聽話。」他語氣轉強硬。
「好啦好啦,我聽你的就是了。」她鼓起腮幫子。
「這樣才乖。」他憐愛的輕撫她羞赧的臉蛋,但一雙眼神卻在此時閃爍著冷厲的異芒。
也該是處理的時候了……
第九章
「啊——」
一記拔尖的女性驚嚷聲,猝然在華美偌大的客廳裡迴盪起,同一時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老太爺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待我的!」聶字喊的聲嘶力竭,而扭曲變形的臉龐,更是彰顯出他的不敢置信。
一夕間,得知自己即將從雲端跌至谷底,這對向來自命不凡,驕傲自滿的聶宇來說,簡直是難以承受之痛。
「沒錯!老太爺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待我們母子倆的,鏡波,你是不是弄錯老太爺的意思了!」若不是聶鏡波給人的感覺,尊貴到教她不敢放肆,說不定她早就揪起他的衣領咆哮了。
「四嬸,老太爺傳達的指示就是如此,您跟聶宇完全沒聽錯。」聶鏡波說的淡然,亦笑的淡然。
執掌天雲集團,又是身為長子嫡孫的他,合該接下這種吃力又不討好的工作。
不過,沈香凝母子該要慶幸,此刻是他站在這裡,同他們宣佈這項人事消息,否則,若換成其他兄弟,不先把他們這對母子給好好撻伐一頓才怪。
「不!老太爺這麼疼愛宇兒,又怎麼可能將他調到歐洲去管什麼分公司呢!」沈香凝激動到不僅髮髻鬆脫,就連臉上的妝也花了。
老太爺疼愛聶宇?嘖!四嬸真愛說笑。
「四嬸,老太爺會做出這種安排,自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再者,你何不先捫心自問,你在這段期間究竟做了什麼好事?」聶鏡波訕然—笑。
「我……」沈香凝一時語塞。
「四嬸,恕我直言,我們同輩兄弟不說話,並不代表我們就認同你的作法,還有,四叔的真正繼承者是誰,想必你比我們更清楚才對。」聶鏡波靜靜注視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沈香凝。
「你四叔的繼承者當然是……是我們家宇兒了。」沈香凝很想大聲回應,但是,逸出的聲音卻顯得虛軟無力。
聶鏡波笑的別有深意。
「我去到歐洲後,老太爺屬意由誰來接管天暘集團?」除方纔的叫囂外,一直緘默到有點可怕的聶宇,冷不防地問。
「是君遴少爺。」一直站在聶鏡波身後的特助梁東零,代主子回話。
「什麼!居然是聶君遴!老太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完了!她跟宇兒全完了!沈香凝臉色慘白,身形不穩的跌坐在沙發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傢伙早晚有一天會奪走屬於我的一切,該死的!老太爺怎麼可以如此偏心?!」聶宇表情猙獰的低吼。
「聶宇,小心你的措詞,還有,誰才是四叔的正統繼承者,你不妨問你母親。」聶鏡波瞇眼提醒。
「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我了!」聶宇忿忿的揚高聲。
聶鏡波譏笑。
「你!好歹我們也是堂兄弟,可是從小到大,你們就只願意親近聶君遴,而對我的態度就如同對待陌生人一樣,你說呀!我究竟是哪裡比不上他!」聶宇嘶叫。
「我說過,有什麼事問你母親最清楚。」其實,他們也曾試圖想跟聶宇和平相處,但聶宇卻處處針對君遴,完全沒顧念手足親情,再加上四嬸又在一旁煽風點火,可想而知,要再改變聶宇的心性已是不可能。
「媽!」聶宇轉頭瞪向彷彿突然間老了十幾歲的沈香凝。
「我……我……」
「媽!天暘集團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把它交給聶君遴,媽!你快替我想辦法!我不要被降職,更不要去什麼海外分公司,媽!你快去求老太爺收回成命呀!」聶宇受不了的瘋狂喊叫。
「聶宇!」聶鏡波神情肅斂喊道。
聶宇戰慄了下,緩緩回頭瞅住聶鏡波。
「聶宇,你給我聽好,能繼承天暘集團的人唯有君遴,如果你敢再詆毀君遴一次,我保證絕對會讓你後悔莫及。」聶鏡波厲聲警告他。
「你……」
「宇兒,媽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沈香凝忽顯緊張無措的拉住聶宇的手臂,制止他再出聲。
「可是……」
「宇兒!」沈香凝目露哀求。
「四夫人,老太爺另有交代,如果您不放心聶宇少爺一個人,也可以陪伴宇少爺一塊前往。」梁東零適時傳達另一項指示。
至此,沈香凝終於瞭解老太爺的意思。
台灣,已經容不下他們母子了。
「聶宇,不要以為移往海外分公司後就能輕鬆度日,若你表現的不好,老太爺可不會再賜給你機會,希望你好自為之。」
聶鏡波冷漠說完,即與梁東零離開,留下暗自垂淚的沈香凝,以及滿臉不甘的聶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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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兄,謝謝你跟厲的幫忙。」聶君遴從隱藏式的酒櫃中取出一瓶頂極紅酒,再倒一杯遞給聶鏡波。
「少來!」聶鏡波要笑不笑的接過。
「可是,要我這麼快就接手天暘集團……」聶君遴似面有難色。
「君遴,你已經晾在南天金控很久了,再推就不像你了。況且,天暘集團本來就是你該接下的擔子,你責無旁貸。」聶鏡波懶洋洋地輕啜了口酒液。
聶君遴笑了笑,笑裡除了無奈,還有絲絲的清冷。
「這是他們逼我的。」父親虧欠沈香凝的債早就還清,只是她猶不知足,硬要將他逼至絕路,所以也怪不得他會翻臉無情,將他們母子倆一塊送往海外。
「人心不足蛇吞象,沈香凝為了鞏固聶宇的地位,一心一意想要架空你的權力,殊不知,老太爺早就曉得聶宇並非四叔的親生子。」
「爸深愛母親,他不想拂了老太爺的意,也不願見沈香凝為他苦苦守候。誰知,在她嫁入聶家前,卻已經跟別人有染,而她還以為可以瞞天過海。嘖!說到底,若她能安分守己,而聶宇也能少動點歪腦筋的話,老太爺是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好了,別再提那對母子了,因為接下來,可就有你忙的了。」
「堂兄,是我聽錯了嗎?要不然,我怎麼嗅到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聶君遴睇著唇角含笑的聶鏡波。
「我有嗎?」聶鏡波興味的搓了搓下顎後,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不要以為榮化案已經標到手就鬆懈下來,因為——」
「堂兄,你就別賣關子了。」聶君遴說得沒好氣。
「呵!因為我已經對外宣佈,你即將入主天暘集團,而為了歡迎你,我還決定替你舉辦一場慶祝酒會。」順便,也要召告外界,君遴才是正統的集團繼承者,省得什麼一大堆不堪入耳的閒言閒語四處亂飛。
「什麼!」聶君遴錯愕,沒料到堂兄會給他來這一招。
「這很正常不是?」
「可是我想低調些。」他並不想讓沈香凝母子太難堪。
「得了吧!就算你再低調,沈香凝也不會感激你。」聶鏡波冷噱。
「說得也是。」聶君遴也不否認。
「喔對了,我也順便寄了份邀請函,給福贊建設的董事長……啊!抱歉,我忘了葉朝露不被葉家承認,所以葉時財可能沒這福分做你的岳父大人。」聶鏡波笑的有絲狡猾。
聶君遴定眼看著堂兄,末了,他也跟著一笑。
「多謝堂兄替我設想周到。」
「哪裡,這是我應該替你做的。」
「……」唉!他早該料到堂兄不會輕易放過他。
但,話又說回來,讓葉家人曉得朝露即將入他們聶家的門也好,這樣也算是為她討回些許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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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級大飯店內的某間休息室裡——
「為什麼你直到現在,才告訴我你要做天暘集團的總經理?」穿著一襲香奈兒禮服的葉朝露,既震驚又錯愕的瞪住一身西裝筆挺,俊美到她差點就要流下口水的聶君遴。
「現在知道也不遲。」聶君遴輕輕將她轉過身,再從錦盒裡取出一條高貴典雅的鑽石項鏈為她戴上。
葉朝露十分不滿的哼了聲。
搞了半天,他才是幕後那隻大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