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愧為皇族之人,身上的衣料華麗而價值不菲,他若一直穿在身上,恐怕會為她帶來麻煩。
況且他可是她用來氣大師兄的最佳人選,不能輕易放他走。
「喂,把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
白弱水的話一說出口,李嘯天立即瞪大眼驚呼出聲,「脫衣服?你想要做什麼?」她讀不會想對他怎樣吧?
「做奴僕的哪來這麼多話,不想活了是嗎?」她瞇起眼來瞪向他。真是個不怕死的傢伙,竟然敢質疑她的話!
「我……好!我脫就是。」他今天真夠倒霉的,竟然會遇見這蠻橫無禮的女人。
白弱水暫時將劍收回,站在李嘯天的面前看他脫衣。
當他脫得只剩下褲子時,她不禁雙頰緋紅。原來這就是男人的身軀呀!他的身軀略嫌瘦了點,她可得好好地鍛煉他才行。
「接下來呢?」李嘯天惡狠狠地瞪向她。她強行將他擄來,動手打他,又要他脫衣服……天曉得她接下來會耍什麼花招。
白弱水連忙將視線調離。天!她剛才竟然直盯著他的身軀,險些失了魂。
自地面撿起兩片枯葉,白弱水在心中默念仙術口訣,再朝葉子輕吹口氣,兩片枯葉瞬間變為一襲褐衣。
李嘯天見了倒抽口氣,喃喃道:「你真是仙女下凡?」不對呀!哪有仙女這麼蠻橫的?哼!她才不是仙女,稱她為妖女還差不多。
「穿上它。」她將手中的褐衣遞到他的面前。
李嘯天狐疑地看著她,「這真的能穿嗎?」
「穿是不穿?」白弱水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個大男人畏畏縮縮地,還算是個男人嗎?他在怕什麼?不相信她傲人的仙術嗎?
「好,我穿就是!」她眼中的鄙視大大地傷害他的自尊心。
李嘯天硬下頭皮將褐衣接過,穿上褐衣後竟覺得十分柔軟舒適。
白弱水看著他,十分滿意他現下的打扮,但是他的容貌還是十分容易認出來。
「拿地下的泥土抹在臉上。」他灰頭土臉的模樣,就算有人認得他,這下子也肯定不認得了!
「啊?」他已經十分委屈地穿上這種難看的衣服,她還要他用泥土抹在臉上,他才不幹呢!
「不做是不是?」她看出他眼中反抗的神色。
「不做!」要他自毀相貌絕對辦不到。
白弱水賊笑著,「好,這可是你自找的。」
「你又想怎麼樣了?」不知為何,他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對她不懷好意的笑容懼怕不已。
白弱水怎會回答他,她默念口訣,將他的身子定住。
李嘯天突然動彈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不過可以確定這一切一定和她有關。
「喂,你把我怎麼了?」他全身動彈不得,只剩下一張嘴還可以說話。
「沒什麼,讓你安分一點而已。」她笑吟吟地對他說道。
不知怎麼地,李嘯天不太喜歡她此刻的笑容。
白弱水抓起地上的泥土,用力往李嘯天的臉、頭髮以及身上抹去,讓他看起來比一般的奴僕還要糟。
李嘯天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醜,披頭散髮不說,臉上及身子都佈滿泥污。他是定南王府中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教他怎不痛恨眼前這名妖女!
拍去手上的泥土,白弱水再拾起一旁的枯枝,將它變成堅固的繩索,繞在他的頸子上。
「嗯,你現在的模樣比剛才好多了,就像個私逃的奴僕。」她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
李嘯天聽了怒火上揚,「喂,你這妖女,到底想把我怎樣?」他總有一天要殺了她,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白弱水替他解開定身術,拉著他的身子往前走。「我不叫喂,也不是妖女,我名叫白弱水,是你現在及以後的主人,聽見了沒有?」她用力拉拉纏繞在他頸上的繩索,令他險些跌跤。
白弱水心中有氣。人們見了她都叫她仙女,只有李嘯天叫她妖女。
李嘯天被她拉住,他解不開頸上的繩索,只好被動地跟著她走。
白弱水……她根本不配有這麼柔弱可人的名字,簡直欺騙天下人嘛!李嘯天心忖,這個女魔頭、妖女,等爹娘派人救了他之後,看他如何整治她,非要教她後悔莫及,責備自己不該這麼待他。
兩人來到一個小城鎮,白弱水牽著李嘯天來到一間當鋪前。
眾人莫不以打量的眼光看著李嘯天,大多數人眼中充滿了鄙視。
「這人一定是逃脫的奴僕,跑不成才被這位大小姐押回來的!」
「這還用說,你沒瞧見他一副骯髒的模樣,錯不了的。」
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傳人李嘯天的耳裡,讓他又怒又羞,忙將頭垂下,沒臉見人。
在眾人的眼裡,他真的是一名奴僕嗎?他可是堂堂的小王爺,是個無比尊貴之人啊!
哼!他的自尊、面子、身份、地位,都被地狠狠地踐踏在地了。
李嘯天想告訴眾人他的真實身份,可是他不能,因為這副骯髒落魄的模樣,令他羞於表明自己其實是定南王之子。
「手上的衣服給我。」白弱水伸手向他索討華服。
「你要做什麼?」在她朝他睨來一記陰狠的眼神之後,李嘯天不得不乖乖地將懷中的衣物交出。「當然是拿去當鋪內典當。」白弱水到當鋪的用意,是希望能夠靠他的衣物換來一些盤纏。她可以使用仙術回到長白山上,但是她不打算這麼做,因為她想要一面訓練地的奴僕,一面遊山玩水。
「啊?不會吧?」她竟然這麼狠心,把他的衣服拿來典當。這下子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尊嚴、面子、身份和地位,再加上他的華服……
白弱水才不在乎李嘯天難過的表情,她硬拉著他進人當鋪內。
「掌櫃的,請問一下,這些衣物值多少錢?」白弱水溫和有禮地詢問著。
掌櫃的一看見這些衣物,驚訝不已。「這可是皇族的衣物哪!」他和少數沒落的皇族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十分識貨。
李嘯天內心燃起一絲希望。或許這位掌櫃可以因為這些衣物認出他的身份,這樣一來,他就可以逃離這個女魔頭。
他卻沒料到,好色是男人的天性。掌櫃的根本懶得多看李嘯天一眼,反倒猛瞅著絕美的白弱水。
「二十兩可好?」掌櫃的一雙眼直盯著眼前的美人兒。他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何時見過如此美的姑娘,他的魂兒都飛走了。
「再多加點可好?」白弱水朝掌櫃的一笑。
「行行行,再加上三十兩,湊個整數給姑娘。」掌櫃的連忙將銀兩交給白弱水。就算她出口要價一百兩,他也十分樂意給。
「謝謝你,你人真好。請問這鎮上哪裡有馬車可買?」白弱水十分懂得運用她的美色。
「不必找,我的馬車送給姑娘行了。」掌櫃的連忙帶他們來到屋外,指著外頭一輛沒有繫馬的車廂說道。
「沒有馬?!這算什麼馬車啊!」李嘯天終於忍不住的罵出口。
他的話一說出口,掌櫃的臉色便一陣青一陣白的。
李嘯天冷眼看著他。哼!氣死最好,真是個只會討女人歡心的色老頭。
說真的,他不喜歡有男人拚命討好白弱水,即使是老傢伙也不行。李嘯天內心有股無名火。
「沒關係的,我自己有馬。」白弱水連忙出來打圓場,她笑臉盈盈地對掌櫃的說道。這傢伙是蠢蛋嗎?要是惹火掌櫃的,別說五十兩和馬車,搞不好一兩銀子都沒有。他真是不懂得做人的道理,比剛下山的她還要糟糕。
掌櫃的一瞧見白弱水的笑容,哪還會生氣,幸好又有生意上門,他才人內招呼。
掌櫃的走後,李嘯天往四周看看,「馬在哪?我怎麼沒瞧見?」
白弱水瞪向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指的馬就是他。
瞧見她不懷好意的眼神,李嘯天抖著聲問道:「你指的不會是我吧?」
「沒錯,就是你!」她直指向他的鼻尖,要他認命。
李嘯天一聽,刷白了臉色,「不會吧!你真的這麼殘忍?」她到底是哪來的刁蠻姑娘!
「你說呢?」她拋下一句疑問給他。
「我……」李嘯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但他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可惜天不從你願,我這個人就是這麼殘忍。過來做你的工作吧,『馬兒』!」白弱水殘酷地說道。「我……」李嘯天真的是欲哭無淚。他到底造了什麼孽,竟然遇上這個女魔頭,現下他的身份又降了,從奴僕變成畜牲。
白弱水拉著他往馬車廂走去,命令李嘯天拉動整輛馬車。
「好,咱們現在往東北方向前進。」白弱水不知何時變出一條長鞭來,順手往他的背上抽。
「哎喲!」雖然只是輕輕的一抽,李嘯天仍舊疼得驚呼出聲。「你……」他轉身狠狠地瞪向她。
「我怎樣?」白弱水笑嘻嘻地看著他。她是把他當成馬看待,他能拿她怎樣呢?
李嘯天見到她的笑容,竟然毫無志氣地消了滿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