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臭丐,我是鬼嗎?」
不,你比鬼還可怕。「怎麼會呢!你是瑤池仙女下凡,小小凡丐難望聖顏。」
好好逍遍神丐之美名,經她回一傳,霎時醜化成逍遙臭丐。
「少要嘴皮,我要你注意的事怎樣?沒丟我的臉吧!」她邊走邊揪著連祈風的耳朵。
「哈,莫大神算掐指一彈果然神准,女人私心真重……呢,我不是指你。」
「諒你沒那個膽。」她用力地扭擰他耳肉,聽他哀叫才鬆手。
就是莫迎歡設計他成為杜丫丫的義兄,從此和她們結下不解之「孽緣」,整個丐幫弟子淪為她們的私用。
本來應該是莫迎歡和連祈風結為義兄妹,但她不甘屈於妹子的地位,才將杜丫丫扯進來,共享凌虐他的樂趣。
「是、是,你英明。」
他們正鬧得起勁,兩道保守的責備現錢越過人群,敏感的莫迎歡循線而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暗!開戒了。」
她放棄玩弄一臉悲苦的乞丐頭,愉快地往前走。
突然眼前的阻礙,讓她的好心情消退了。
「莫小姐,莫要生事端,家祖母年歲已高,禁不起你的蓮花舌一激。」尉天栩打直手臂阻止她。
她微微一惱。「我一向敬老,可是令祖母太守舊了,有些觀念需要溝通溝通。」
「縱然她有百般的不是,長者為尊,何必為難她?」他的眼中有著為人子孫的不忍。
「我……」莫迎歡掙扎了一下。「好吧!賣你一次面子,五千兩。」
「你……」
「栩兒,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這麼隨便,在大庭廣眾下和男人勾勾搭搭,成何體統?」
尉老夫人輕視的言詞一出,尉天栩以及他身側的杜丫丫同時一凜,還來不及開口,莫迎歡的利舌已先一步射出第一箭。
「老夫人德高望重,應該聽過揚州首富莫家吧!出身世家的我同你一般寡廉鮮恥,專門設計男人。」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莫家老爺是個正直的老實人,豈會生出一個沒口德的女兒!」
莫迎歡一副優閒地走近尉老夫人。「沒辦法,我的個性像娘,你沒聽過辣娘子風五姑的大名嗎?」
莫迎歡的親娘來自大漠,大漠兒女家放熱情,心直口快的直率性子如狂沙,大家直呼她辣娘子。
「莫家有你這樣的女兒遲早敗家。」尉老夫人不知莫家大權早已由她接手。
「問問你孫子,本小姐的外號叫什麼?」沒見識。莫迎歡暗罵了句。
尉天栩面露苦笑。「奶奶,不要小看她,小氣財神的名號不輸咱們恨天堡,日進斗金。」
「老夫人,耳不背吧!要不要聽我說一個故事,很有意思的,是一段姐妹永誌難忘的情誼哦!」
「莫大小姐,你就高抬貴手。」一定有玄機,尉天栩心裡有一絲不安。
偏偏尉老夫人認為自己行得正,硬要孫子閉口,手持佛珠等著她編故事,想看她能扯出什麼荒謬事。
「以前有對孿生姐妹,同時愛上一位受傷的劍士,可是劍士愛的是活潑天真的小妹,而不是溫柔嫻雅的大姐……」
說到此,尉老夫人臉一白,顯得十分惶恐,這……這故事太像……
「妹妹與劍士私訂終身,互許白頭之盟,姐姐由愛生妒心,竟然不顧姐妹之情……」
「不要說了,你滾,恨天堡不歡迎你。」尉老夫人心中有鬼不許她再說,連忙一喝。
莫迎歡滿臉詭笑地靠近她耳朵,低聲地說著只有她一人聽得到的細語。
「姐姐設計劍士喝下迷藥,脫光兩人衣服赤裸上床,偽稱劍士醉酒非禮讓她失身,妹妹信以為真,傷心欲絕。」
見眼神空泛的尉老夫人手一鬆,佛珠散落地面,尉天栩便知當年事有蹊蹺,用眼神懇求莫迎歡留予後路。
「老夫人,你若善待我的好友,這個秘密將永沉大海。若不,後果你自己衡量。」她一說完便退開。
之後的故事便是妹妹在心碎之餘,下嫁一名秀才為妻,而做錯事又失去所愛的劍士被迫迎娶姐姐入門。
新婚之夜,新郎喝個爛醉如泥,在醉眼迷濛之際誤將姐姐看成妹妹而有了夫妻之實,次晨床上的落紅叫他恍然大悟,但為時已晚。
在那之後,夫妻相敬如冰不曾同房,不久姐姐因新婚那夜的親熱而有了身孕,她以為丈夫會為了孩子愛她,誰知他一知情後,當日上了五台山剃渡為僧,以贖負心之罪。
秋夜香閨思寂寥,漏迢迢。
鴛幃羅幌麝煙銷,燭光搖。
正憶玉郎遊蕩去,無處尋。
更聞簾外雨瀟灑,滴芭蕉。
☆☆☆
一場令武林人士側目的婚宴終於結束了,大紅雙燭微用床上如玉的俏新娘,安靜地等待夫君前來掀頭巾。
門外一陣喧嘩聲,酒意微酣的新郎倌被鬧場的眾人拱進新房,莫迎歡怕誤了杜丫丫一刻千金的春宵,吆喝一聲帶走所有人。
尉天栩盛滿愛意地掀開嬌妻的紅頭巾,同飲合歡酒,溫柔地為她取下鳳冠,笑意迎面地伸手解開霞帔。
「丫丫,你好美。」
「天栩——」杜丫丫羞得低下頭,不敢直視他渴求的黑瞳。
她嬌怯地發出低吟。「喔,天栩,好……羞人。」
「還有更羞人的在後頭,說你愛我。」尉天栩半起身脫去一身衣物,露出精壯的胸膛。
「我愛你,天栩。」她的眼底寫著濃濃情意。
「哦!我的愛。」
☆☆☆
莫迎歡將她的魔掌伸向洛陽,有恨天堡這座山在背後靠著,她更加膽大妄為。
她在洛陽城內開了家莫氏當鋪,隔壁是間賭場,對面則是她重金禮聘燕嬤嬤主持的妓院,名為歡喜樓。
她的算盤打得可精,客人先在賭場大玩一票,輸了進當鋪再去扳回一城,贏錢自然會去歡喜樓銷魂一番,橫豎都進了她口袋,不枉財神之名。
而尉老夫人在和莫迎歡「溝通」之後,變得平易近人,不再刁難杜丫丫,對她十分照顧。
並主動辦起何纖纖的婚事,半月不到已將淚眼婆娑的她嫁到幽州駱府。
一切如意得很。
但是惡事做多的人總有報應,最近莫迎歡的眼皮直跳,似乎二十歲之約有關。
她在心裡向各方神明祈求,讓她安穩的度過二十歲。
思及此,她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