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小姐她說做人不能心軟,一心軟就讓人吃得死死的,想翻身都難。她小喜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不敢或忘。
「誰這麼大膽,敢傷我的女人?」尉天栩信以為真的大發雷霆。
「是……我不敢說啦。」小善裝作很害怕的模樣。
「我要你說。」
在妓院待久了,小喜的演技高人一等。
「她說……她說你不過是個堡主,要你往東不敢往西,若不聽話就廢了你,讓二少爺當堡主。」
「你這碎嘴的丫頭,竟敢胡亂編派是非,看我不叫人撕了你的嘴。」尉老夫人從內室走出,怒氣橫生的指著她。
小喜馬上畏懼地縮向尉天栩身後。「就是她要趕小姐出堡,還要打小姐,說了好多難聽的話,說小姐是妓女,配不上堡主。」
「奶奶,你當真說了那些莫須有的話?」眼一沉,尉天栩冷冷地回視尉老夫人。
「你相信一個賤丫頭的話,也不信任奶奶的為人?」頭一回,她覺得尉天栩的眼光很寒。
正因為他太瞭解她嫌貧愛富、注重門風的態度,小喜所言他信了十分,再加上她輕蔑得瞧不起下人的語氣,更加深可信度。
瞧著心上人手上的燙傷,尉天栩痛心意無力保護她,累及她受家人的傷害,那一巴掌的麻痛顯現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無訴處,他甘心受過。
「那麼我請問奶奶她手上的傷哪來的?該不會是她自己燙的吧!」
尉老夫人懊惱地看了魏貞玉一眼,魏貞玉連忙心虛地把過錯全推給尉老夫人,以免被顛倒是非的小喜扯出。
「栩兒,是娘要我替她教訓杜小姐,不是我的本意。」
她的推卸責任使尉老夫人蒙上不白之冤,成了名副其實的惡婆婆,讓尉天栩十分不諒解。
「二姨娘,是你弄傷丫丫?」
「我說過了,是娘……」她還想狡辯。
「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魏貞玉臉微青吶吶地應了聲,「是。」
「很好,從明天起,你的私用減為三分之一,服侍的下人全部調到聽濤軒。」他毫不留情的說道。
「什…什麼?」那她日子要怎麼過?
尉天栩不理會魏貞主的苦苦哀求聲,繼而冷眼注視尉老夫人,眼底的怨態令人心顫,他自然不會對付她,但是心冷更勝無形的刀劍傷人。
「栩兒,奶奶全是為了你著想,她真的不適合當你的妻子。」她這話如火上添油,更加深化的怒氣。
「那麼誰適合當找的妻子呢?纖纖?」他冷冽地說道。
尉老夫人不知他正在盛怒中,猶目地說道:「纖纖知書達理,出身世家,容貌堪稱一絕,與你才相稱。」
「很可惜,奶奶,經你一鬧聽濤軒,我決定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纖纖許配給幽州駱家。」
「不,我不要。」何纖纖眼眶含淚地抓住尉老夫人的手。「姨婆,我不嫁到幽州,我不要。」
尉老夫人反握她的手怒視孫子。「我不准你把纖纖嫁到幽州,我要你娶她。」
「不,我要娶丫丫,你的要求我辦不到,」他感覺懷中的人兒正在抽動肩膀。
「她有什麼好,粗鄙、無利又低俗,大不了我允許你同娶兩妻。」她算是寬宏大量了。
「我決定的事誰也休想改變,下個月初七,我只娶丫丫一人。」尉天栩態度相當堅決。
「你……你敢忤逆我?」
「奶奶,你太一意孤行了,因為我的心裡只有丫丫,我愛她勝過一切,並非有心不孝。」
尉老夫人氣得撫胸。「那纖纖呢?你真的要將她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幽州?」
「這是你逼我的。」休怪他不念舊情。
「她可是你表妹,難道相處十幾年竟敵不過一個外人,你不擔心她在駱家受人欺凌?」她可心疼了。
尉天栩冷勾唇角。「奶奶,你太自私了,丫丫何嘗不是孤身一人來到恨天堡,你是如何對待她呢?而且丫丫將是我的妻,與我相伴枕畔間,到底誰親誰疏,誰才是外人呢?」
但見隔牆花,風雨早摧殘。細料罐中草,漏夜茅舍塔,私從心底湧,花兒不如茅中草。
第九章
一句准才是外人,何纖纖悲從中來,原來這十二年他從未正眼相對,竟當她是外來客,不足掛齒。
遠去幽州路途坎坷,為了袒護意中人,他不惜將她嫁到陌生之地,千山隔絕,萬水重渡,這人真是心冷如鐵,絕情斷義。
而她更可悲,竟愛上冷血無情的他。
「栩兒,你要想清楚,不要因一時迷惑而毀了恨天堡的威望,百年基業守成不易呀!」尉老夫人苦口婆心地勸道。
「奶奶若是質疑我的能力,大可讓天翔接手恨天堡,我絕無二話。」以他的實力,再造一個恨天堡易如反掌。
魏貞玉在一旁大聲叫好,如果她兒子當了堡主,那她便是水漲船高,成了萬人之上的「太后」。
可惜沒人理會她的妄想。
「你何必一定要與我作對,纖纖有什麼不好,哪個男人不以擁有雙妻為榮?」就是猜不透他的固執。
尉天栩面露微笑。「人生得一紅粉知己相伴,今生於願已足。」
尉老夫人眼看他執意妄為,怕是難以說服,她只得拉下身段,以柔情攻勢軟化他,就算不能讓他改變初衷,至少也要留下纖纖。
「奶奶年歲不少了,也沒幾年好活,你就不能順著我一次,讓我走得開開心心的?」
「奶奶大可放心,瞧你還有那麼多氣力來教訓我的未婚妻,可見精神比小輩們充沛。」
「你……氣死我了。」他竟暗諷她多事。「總之,纖纖要留在我身邊,不嫁到幽州。」
尉天栩很乾脆的回道:「辦不到。」
「你好樣的,我說不許就是不許。纖纖,咱們走,不要留在這裡受這渾小子的氣。」
尉老夫人拉著何纖纖的手往外去,氣得「健步如飛」,完全沒注意到頻頻回首的何纖纖,眼中藏著太多的不甘和怨恨。
帶頭的老人家都走遠了,魏貞玉心虛又懊惱地悄悄溜走,擔心日後再也不能大肆揮霍。
☆☆☆
「丫丫,你還好嗎?」
尉天栩小心地賠著不是,為了賂罪他特地調來堡中精英守在聽濤軒,除了他親娘和尉天翔,若未經允許,誰都不可擅自進入——尤其是他奶奶和魏貞玉。
「不好,我手痛。」杜丫丫賭氣地說著反話。
小喜和千草在一分竊笑,抹上藥膏後,燙傷處已消腫退紅,宛如白玉般雪瑩,她卻還在撒嬌裝疼。
「對不起,都怪我沒好好向奶奶說個分明,才累你受罪,你再打我一巴掌消氣好了。」
杜丫丫噘著嘴生氣。「你欺負我,明知人家手痛還要人家打你,你是不是想我手廢了?」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等你傷好了我再任你處置。」他低頭親親她生氣的小嘴以示安撫。
「不要再親找了,你害找被你奶奶說不知檢點,可又不是我心甘情願與你同寢共宿。」
她真的無辜到極點,一切都是他說了算,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可迂腐的禮教偏認定她是放浪形骸的壞女人,欲加之罪千百種。
社會對女人真不公,做錯事的人可以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而她這個受害者卻是飽受言論的攻奸。
「奶奶的思想陳舊,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以後我不會讓她來打擾你。」尉無栩將她抱坐在腿上。
杜丫丫也不想掙扎,由著他去,反正掙扎也沒用,他還是我行我素,不接納別人的聲音。
「好麻煩,早知道就不同意嫁給你,瞧我惹來一身腥,乾脆我們解除婚……啊——你咬我。」她捂著耳朵眼視他。
尉天栩一臉嚴肅,他並沒有真咬疼她。「你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我不愛聽你不嫁我之類的話。」
「討厭啦!人家發發牢騷不行呀!人家好可憐,被欺負得好慘。」她偷偷地朝侍女眨眨眼。
小喜的把戲她知之甚熟,一聽就知道經「專人」指導過,她不著加利用就太虧待自己嘍!
「專人」不用說,就是狐狸天性的莫迎歡。
尉天栩若有所思地談笑。「丫丫,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非你本性,老實一點招來。」
真精。她嬌吒地說:「她們有三個人耶!你奶奶我可不敢得罪,」才怪。「而二夫人太潑辣,不然我也不會受傷。」她拿出手傷話題以博取同情。
「魏姨娘受此教訓,以後絕不敢輕舉妄動。」他是看在天翔份上才不致做得太絕。
「哼!你和何纖纖是不是有一手,為何她非要嫁給你不可?噁心巴啦地要我叫她姐姐,什麼同侍一夫嘛!她犯賤不代表我一定肯。」
同侍一夫?她還不如回揚州「逛街」,幫歡歡多攢點銀兩。
覺得受冤枉的尉天栩趕緊澄清。「那是她一相情願,我從未給她承諾,我只愛你杜丫丫。」
「你……哎呀!肉麻兮兮。」她明明愛聽卻感到彆扭。
「丫丫,你愛不愛我?」
「人家……人家……愛啦!」她羞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以蚊吶聲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