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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寄秋

  何大與他並非刻意要挑起武林血腥,只因天生長相特異,四處遭人恥笑才惡向心中生,不惜殺戮人今建立威信,以回報他人的鄙視。

  活在世間四十餘年,頭一回有被人重視的感動,叫他們兩人不計較為奴為僕,誓死踉隨主人左右。

  是非對錯無所謂,他只遵從主人的命令。

  「歡歡真有一套,能有前輩這般高人相識。」應嘲風不怒反生安慰。

  「休說體面話,你若與我主人過不去,勿怪我手下不留情,告辭。」手一甩,白二掉頭離去。

  應嘲風為他的警告而露齒微笑,她的確非平凡女子,竟有此高人願為她捨命為奴。

  「大哥,你居然……笑了。」

  莫怪應批風詫異得嘴都合不攏,連沈靜依落寞的神態都為之一震,幾乎要錯認眼前男子非她癡心所愛之人。

  「你不覺得她很可愛嗎?」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夠辣!

  「她?」應批風難以抑制的高呼。「你不會是指剛才那個狡猾的女人吧!」可愛?是可恨才是。

  應嘲風不贊同的一瞪。「她叫莫迎歡,你的未來大嫂。」

  「什……什麼,你瘋了!」

  這是他大哥嗎?竟然要娶那種女人為妻。

  光想他都全身發冷,家中有個冷面大哥已是叫人戰戰兢兢,不敢妄動。

  若加個笑面狐大嫂,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必定活在水深火熱之下,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而且她特別聲明過會記很,那……他還能活命嗎?

  好險,好險,幸虧她逃得快。

  莫迎歡撫撫心跳急促的胸口,拍拍何大的肩頭要他放下她。

  「主人,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只是一時氣血不順,你不要擔心。」她是被意外懾了一下魂罷了。

  她下意識地將手擱在銀袋上,回想起自己倉皇而逃的可笑舉動,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的懦弱。

  不過是個銀袋嘛!大不了還給他,用不著賠上一生的幸福來保住那不起眼的小東西,她若不想嫁人,誰能逼她嫁。

  現在莫家是她當家主事,老爹和娘早已不管,整個揚州城已在她的掌握中。她何必怕個外來客,真是自己嚇自己,無趣得很。

  她心一寬,笑容也就輕柔些。

  「主人,餓了吧!何大下廚燒兩道好萊。」

  是好久沒嘗嘗他的手藝。「好呀!麻煩你,我還真是餓了。」莫迎歡頑皮地摸摸小腹。

  「咳!跟何大不用客氣,我這就去廚房準備,等會端進花廳是嗎?」受到禮遇,他反而有些侷促。

  「嗯。」

  何大一雙長腿一跨,很快地消失在她眼前。

  莫迎歡有氣無力地推開房門,一道淡綠的紗市隔開花廳和內室,屏風後是一座手工精巧的花型裕地,四周雕刻著動人的海棠花,栩栩如生彷彿能聞到淡淡花香。

  迎面而來的是水仙般嬌美的優雅丫環秋婉兒。

  「婉兒,叫人燒兩桶熱水,我要沐浴。」

  文靜的秋婉兒淡笑不語,轉身邁出門檻。

  不一會兒,一名體壯的家丁持了兩桶熱水注入浴池,不久又踅出門外再取來一桶冷水和一桶備用熱水。

  秋婉兒舀冷水調調水溫,待水溫適中,她從衣櫥中捧出換洗衣物擱在浴池旁一個造型討喜的置衣架上,而後灑了些花瓣在水面上浮沉。

  「小姐,需要我為你寬衣嗎?」

  莫迎歡橫瞪了秋婉地一眼。「你天生丫頭命呀!非要找罵人才甘心。」

  「你脾氣暴躁。是誰意你生氣了?」她只是笑笑地接過一隻銀釵。

  「還有誰,不就是你。」尚書千金做起丫環事,比真正丫環還稱職,她看了就一肚子火。

  當初接受婉兒的典當並非少個丫環,而是看不慣呂家仗著有個女兒是親王的寵妾,以勢凌人意圖強佔她的清自身子才出手。

  入府後,她當真換上丫環的簡便衣著,無怨無悔地做起丫環,把她伺候得像個「殘廢」,凡事都不需自個動手,只要張開兩片嘴皮。

  起先她還費心解釋,這一切純粹救急不用放在心上,要婉兒安心地幫她整理帳目就好。

  可是婉兒太有骨氣,非要典身為婢,以報她的急施援手之恩。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唉!是她命太好還是運氣佳,總是有便宜送上門讓她拾,而且還沒有拒絕的權利。

  「你要穿著單衣沾水淋浴嗎?」可見小姐這會氣得不輕,但揚州城裡,應沒人惹得起她才是。

  每回她只要受了些閒氣回來,一定先沐浴淨身,說是去霉氣,所以秋婉兒才會如此想。

  莫迎歡臉一沉,氣呼呼地剝光衣物下浴池。「看我生氣你很得意是不是?」

  「奴婢不逾越,只是善盡奴婢的本份,提醒小姐氣糊塗的小事。」秋婉兒屈著身子半跪在池旁為她順發。

  「你是千金之軀,何必委屈自己來服侍我,搞得我氣得內傷。」她眼半閉,享受著秋婉兒的服侍。

  莫迎歡就是這麼個心口不一的懶女人,嘴上說的和她此刻表現的態度完全不符,還不是攤開四肢任由秋婉兒洗掙一身疲憊。

  她愛銀子,也懂得享受人生,絕不虧待自己。

  人家既然拜託她當恩人,何樂而不為地順著人意,大家皆歡喜嘛!

  「休提過去事,秋家早已沒落,若非小姐的善心,婉兒已是花殘之身,無顏見穿於世。」

  「跟你說過多少回,是我看呂家的敗家子不順眼,故意找他晦氣,幹麼老掛在心口當碑石惦念著。」

  「你的用詞叫人汗顏,什麼碑石都胡亂編之。」小姐是口噁心似水,可柔也可冷如冰。

  跟在小姐身邊一年多,還會摸不透她的性子嗎?

  她除了愛財些,喜歡耍點小聰明戲弄人,設計旁人為她生財,其實本性倒是不惡;有點小孩子的驕氣,但不致傷及無辜。

  受她懲戒的人大半是些故作聖人的惡徒,而少數惡作劇的玩弄對象,也大抵是她的好友,但他們氣過、鬧過也就笑開了,不會心存芥蒂。

  「看看你小我一歲卻老氣橫生,比守著貞節牌坊的寡婦還嚴謹,只有死書獃當你是寶,無聊!」

  一提及心上人,秋婉兒嬌顏一郝。「是他惹你生氣嗎?我替他賠罪好了。」

  「嘖!沒媒沒聘,你當自個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呀!真不害羞。」莫迎歡故意逗著臉紅的丫環玩。

  「人家……人家是怕他生氣頂撞了你,你知道冷大哥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說得好聽,姑娘家一遇上感情事,心都偏斜了。

  「呃……他是有些……偏激,口氣沖了些,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秋婉兒舀了一瓢熱水,臉上掛著溫柔多情的淺笑,冷大哥因為愛她,所以不忍她為人奴婢,老是無法控制理智找小姐鬥嘴。

  他的出發點全是為了她,令她覺得好氣又窩心。

  「哼!我看他是太憤世嫉俗,自以為清高,哪天真惹毛了我,叫他光著屁股滿街跑,看他神不神氣。」

  她掩口輕笑。「別說賭氣話,到底是誰惹你發這麼大火?」

  「怎麼,你不是才替窮酸鬼求過情。」

  「他的本事我清楚,絕挑不起你的火氣。」她這話不是看輕地,而是事實。

  嬉笑怒罵皆由人是小姐的淡然,若真功了氣,只有她侮人的份,鮮有人能給她排頭吃。

  這回小姐八成是整不到人而生暗氣。

  「噢!」

  「小姐不想將今日受的氣告訴奴婢?」小姐大概氣得不輕才不願吐實。

  「哎呀!一筆陳年老帳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她可不怕他來催討。

  甩甩頭,莫迎歡從浴池中站起身,讓秋婉兒為她穿上一件件衣服,然後光著腳丫子走到梳妝台前坐定,任人擦乾那一頭濕髮。

  看著鏡中倒影,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並無一張傾城傾國的絕美容顏,他為何一到非她莫娶的模樣?

  雖是匆匆一瞥,他身側那位女子的姿色堪稱絕妍美女,而他卻有如此行徑,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總是多了顆嫉妒之心,說她不吃味是騙人的,除非她不是女人。

  不過叫人猜不透的是,哪有人上門索討遲來的婚約還帶個美嬌娘,是他大自負想享齊太之福,還是來示威,表明他的身價搶手得緊。

  看盡兒女情事,聰明如她豈會看不見那名女子眼中的癡情?

  「主人,我燒了一桌好菜,你快趁熱嘗嘗鮮。」

  「呵!何大,你的手腳真快,我正念著呢!」她是說謊不打草稿,哄得何大心花怒放。

  收買人心不是光靠銀子了事,適時的讚美才留得住人心。

  莫迎歡穿上緞花繡鞋,讓秋婉兒隨意地紮了束髮,神清氣爽地由內室走出來。

  她的笑容在瞧見花廳圓桌邊坐的小人兒,立即換上一張後娘臉孔。

  「死小鬼!你敢來搶我的東西吃。」

  「大姐,你愈來愈美麗,銀子一定賺好多好多哦!」十歲大的小男孩十分諂媚地說道。

  她不屑地冷哼一聲。「口蜜腹劍,少灌港米湯,我可不是娘。」

  小男孩名喚莫笑癡,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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