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位空中少爺?」天若雪對他有點印象,因為自她一上機他就特別照顧她。
「是的,我叫東尼。」身為聯合國的情報員,除了少數的高層人員知道外,他的身份是不外洩的。
「東尼先生……」
聞言,言之敬一揮下阻止,「叫我東尼就好,加個先生顯得太隆重了。」好像在稱呼某位政要似的,他可擔侍不起。
「東尼先……東尼,你怎知我在等人?」天若雪自認為掩飾的很好。
看她一下子左顧右盼,一下子失望的低頭細數腳上鞋子的花紋,還有誰會看不出,至少他還不至於癡呆到如此地步,「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我看人滿准的。」
「喔——」他說的是情報員的工作,天若雪卻將此聽成是空服員常年服侍人的經驗談。
「別喔了,紅髮蒼蠅又粘上來了。」言之敬眼尾一掃,便瞧見那個自以為多情的紅髮男子。
「誰?」天若雪一時沒想到,順著他的視線,「哦!怎麼又是他?」當下她開始尋找可藏身的地方。
言之敬好笑地指指柱子後,暗示她躲在那裡,再以他的身體當屏障,好替她擋住紅髮男子的視線。
紅髮男子被一位美麗的空中小姐喚醒後,第一念頭便是想向鄰座的天若雪獻慇勤,誰知佳人芳蹤已杳,他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下機,尋找她的身影。
在遍尋不著之際,他下意識的往左一瞄,正好看見那位在機上老是壞他好事的空服員,當下便厭惡的想別過頭,但驀然間他發現在那空服員的身後有一道畏縮的人影,便想也不想的邁步前進。
此時正有一位銀髮的俊逸男子,手拿一張巴掌大的傳真相片,在人群中梭巡著相片中人。他就是反恐怖組織之一的伯爵鴉——英國子爵伊恩·蓋斯普三世。
「該死的狐狸,沒事盡找我的麻煩,簡直是存心想看我出糗。」對伊恩來說,十來歲的小女孩是最難纏的了。
他再一次低下頭,看看手中相片上那帶著稚嫩怯意的小女孩,覺得胸口好像有種憐惜感溢出,但不到三秒鐘他便揮去這種感覺,心想誰曉得她是否像相片中所表現的一般天真!
和三個行事作風不像女人的美女相處多年,早就練就他不以外表來評斷女人內在的功力,尤其是當他想起自己一再被女人耍弄在手掌心的「屈辱」。
而那三個令他生畏的女子就是他的夥伴藍蛇、尋鼠及前任老大血狐狸。
「人都快走光了,那小東西怎麼還不出現?果然是人小性刁專門來磨練我的耐性!」伊恩無意識的叨念著。
他嘴巴雖是這麼講著,可是心底倒是滿著急的,萬一那小女孩在觀光客特多的巴黎失了蹤,就算血狐狸不扒了他的皮,他也會內疚得想一頭撞死。
伊恩眼睛不住的打量所有進出機場的男女,尤其注意黃皮膚黑頭髮的東方小女孩。
由於他的外表俊秀不羈,再加一頭銀色動人的長髮,每每吸引各國開放熱情的美女,想藉機與他親近。
「我是玲達,這是我的住址和電話,有沒有空上我那喝杯咖啡。」玲達明顯的挑逗眼神,直往他身卜去。
「我是貝蒂亞,喝兩杯好嗎?你一定會喜歡法國醇酒的美味。」貝蒂亞意有所指的用豐胸擦過他裸露的下臂。
「最難消受美人恩」是伊恩此刻的寫照。若在平時,他一定毫不客氣的擁著兩位豐胸、細腰的美女,一起徜徉在情慾至上的感官世界裡。只是時不我予,他只有用著客套而惋惜的口吻說道:「錯過兩位美女的熱情,真是我一生最大的損失。只可惜……」
玲達的手指在他左胸劃著圈圈。「那就別讓它有所損失,想想下一秒鐘的激情之旅吧!」
不落人後的貝蒂亞也嬌聲在他耳後呼氣。「有我們姊妹服侍你,天大的事也該擱一在旁。」
兩位美女一左一右地挑逗著伊恩,意圖將他拐上床,好享受一整晚的魚水之歡。只可惜伊恩的定力強,絲毫不為所動的避開那四條蛇似的玉手在他身上遊走。
他不是聖人,但也不是下流痞子,在執行「任務」時,他可是六親不認的不動明王,不受外界誘惑而動搖。何況美人他見多了,早就有免疫力了,不會像十六、七歲的衝動少年,動不動就火氣大、噴鼻血,不過在他有生以來的記憶中,也沒有所謂的童年或青少年時期。
從小,他就必須接受十分嚴格的訓練,以便繼承父親的爵位,若不是在海軍服役時的第一年碰上聯合國招募情報人員,他可能就沒機會碰上四個患難與共的好朋友,並藉機逃離爵位的繼承。
「我也很想不顧一切的縱情美人窩,可是……唉!父親這個角色可不好當。」伊恩一副很可惜的搖搖頭。
「父親?!」兩女聞言詫異的張大眼睛。
「我老婆是婦女道德委員會的會長,她正在會場等我接女兒去陪她參加一場道德演講會。」
「你有老婆?!」這讓她們開始有一點收斂。
伊恩自顧自的往下說:「你們有空也可以去聽聽,內容是講述婚前性行為的壞處以及不貞掃女的……喂!你們別走嘛!咱們再聊聊……」
看她們匆忙離去的背影,伊恩是悶笑在心底。像這種走在流行尖端的時髦女性,最恨道德規範的教條,尤其是禁慾棄性這一點。
「好可惜哦!」他口中說可惜,心中可樂得很。
慘了!這班飛機的人差不多走光了,這下子要是把人搞丟,就算他有十個烏鴉頭也不夠一隻狐狸啃。浪費太多時間在女人堆裡周旋,讓他忘了最要緊的「大事」,他深深明白要是找不到人,他烏鴉的黑羽毛一定會被「洗」成鴿子的白羽毛。
他臉一抹、神色一整,再度焦慮的在人群中找尋那個東方小女孩。
※※※
「哎喲!」
天若雪忙著擺脫紅髮男子的糾纏,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結實的肉牆,纖弱的禁不起風吹的單薄身子,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往後倒。她驚慌的雙眼緊閉,牙關咬得快沁血絲,心想這下非跌成內傷不可,可是等了好久,她才聽到男子渾厚的取笑聲在她頭頂響起。
「小姐,是你自己投懷送抱,怎麼一副被強暴的受虐者姿態?」伊恩好笑的看著眼前被黑髮覆蓋半邊臉的女子。
從他手臂中的重量可知她輕得令人心疼,他手指正盈握著她幾近無肉的柳腰。通常這種容易折斷的腰肢是最引不起他遐思的。可是怪就怪在他居然捨不得放手,一種想養胖她當寵物的念頭油然而生。
睜開眼,天若雪立即羞紅了頰,她不好意思的離開他的懷抱,「對……對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我的懷抱永遠為美人兒而開。」嘩!正點的東方美人,只是……有點眼熟,真的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對於美女,他一向有超強的記憶力,怎麼這時會得了失億症?
嘎?!該不會又是一個熱情的追求者?天若雪看看後頭快逼近的紅髮男子,再看看眼前救她免於出醜的「恩人」,他剛才那強而有力的一抱,令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當下,她決定的道:「先生,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她緊捉著他的手臂,生怕一放手他就消失了。
「什麼事?」對於一個猶如水晶雕刻出來的美女,他不由得放柔聲調。
「就是……」天若雪還來不及開口,紅髮男子已來到眼前,他伸手就想拉住天若雪的皓腕。
伊恩不著痕跡的將她摟入懷中,以避開紅髮男子突至的魔掌,由天若雪臉上不堪其擾的表情,他心下有了個譜,她大概是要他幫這個忙吧!
眼前這個紅髮男於是長得還不錯,就是輕浮了點,長相也比自己遜色多了。伊恩不謙虛的在心底自捧。
「寶貝,對不起。因為車子出了點問題,所以沒準時到機場來接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
天若雪被伊恩熱絡的態度嚇到,連耳根都紅得不敢抬頭見人,囁嚅的只吐出一句,「我……我沒……沒有。」一時之間,她忘了他是陌生人,自然的像個小情人般回答他。
「還說沒有,看你氣得臉都紅了!」伊恩從沒看過有人可以臉紅成這樣,突然興起逗弄她的念頭,順便作作戲給「外人」看。
「我……沒有。」好羞哦!他……他怎麼靠得這麼近,她覺得自己的兩頰快著火了。
「瞧你一直不肯抬頭,一定是在氣我不體貼、不浪漫,放你一個人獨自坐飛機來來去去。」伊恩欺負她單純。
「不……不是的。」這個男人好……好壞哦!為什麼要故意捉弄她?
以前在盟內,除了秋姊姊之外,清一色都是男子,但每個人見到她都會擺出一張和善的笑臉向她問好,沒人像他那麼……那麼愛戲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