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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寄秋

  通常她采自助旅遊的方式在國外取景,雜誌社依稿件計酬支付機票和生活費用,若不是有三位慷慨的兄長義務資助,恐怕她得縮衣節食當個苦哈哈的窮攝影作者。

  卡擦!卡擦!

  閃光燈在寺內陰暗處一起,遠處似乎傳來某種低咒聲,白景心發現底片又到底了,趕緊在陽光照射不到的樹蔭下,再抽換一卷底片。

  心想在金閣寺已用完兩卷底片,洗出的相片應該能有幾張派上用場,待會經過郵局時,寄張風景明信片回雜誌社問候一聲。

  因為沒有留意,她不小心和一群年輕人擦撞了一下,引發了一場小紛爭,但很快地就平復了,因為他們的指導教官來了。

  走出金閣寺,繞入巷道口的小幽徑,白景心正嫌無聊時,突然從樹叢旁冒出兩個大漢,一把搶走她手中可高速的單眼相機,在她尚未理清情況,一卷底片被強行抽出曝光。

  「你們幹什麼?」有病呀!那卷底片還沒用過呢?

  她定下心凝睇眼前兩名滿臉橫肉的男人,發現他們有南歐國家的深邃輪廓,嘴巴念著類似南斯拉夫的地方言語。

  心下有個問題掠過--她又在無意中招惹麻煩了嗎?

  「把我的相機還來,還有底片的錢,我就當沒見過你們如何?」她改用英文和他們溝通。

  兩人面無表情地朝她靠近,其中一人將手伸入黑色西裝內,她警覺到危險,慢慢地往後移了兩步尋找適當的逃走路線。

  就在她眼角瞄到那人手中的黑色手槍正指向她時,一個快速的側蹋再用手肘一拐,趁他們呆住的一瞬間搶回相機,拔腿就往人口密集的街道跑去。

  她不是笨蛋,就沖句平野正次的話:肉體絕不會比子彈硬。

  咦?怎麼這當口,她會想起那個害她被早春兄妹怨死的男人?

  不管了,那個持槍的男子正在後面追趕,八成是被她那一肘給惹毛了,自衛是人體的本能反應嘛!不能怪她下手太重。

  何況她不記得曾得罪過他們呀!

  「你們也太小氣了吧!小心我到警察廳告你們。」

  她不開口還沒事,一提到警察廳三個字,兩人的臉色變得十分凶狠,一心要置她於死地,子彈比風還急切地在她四周呼嘯而過。

  「下次出門我會記得隨身攜帶防彈衣。」她自我調侃的小心躲子彈。

  京都的街頭和台北沒兩樣,到處黑槍流竄,人民安全遭受極大的威脅,白景心記得左轉就到商店街,那裡人多得像螞蟻。

  一古腦地往前橫衝直撞,一堵肉牆撞得兩人齊向後跌。

  「哎喲!」好……好疼。

  「怎麼又是你?」

  那個被撞的男孩站起身,非常生氣地指著她的鼻子,不敢置信一天之內被同個女人撞了兩次。

  「呃!嘿!你好。」她有些氣結自己的壞運道。

  另一方面白景心也發覺到那兩個追趕她的大漢,停下腳步倚在圍牆邊不動,兩雙殺人似地眼直盯著,好像在等她落單時再下手。

  人的生命潛能是無限寬廣,受壓迫時瞬間爆發的急智就是最好印證。

  她在說完「你好」兩字,立即向那個被撞的男孩揮出一記快拳,當場沒有防備的男孩被擊中下巴,牙齦沁出一條血絲。

  「你……可惡,我非教訓你不可!」

  三流高中的流氓學生氣不過,馬上出手還擊,毫不在意對方是個矮他近二十公分的女人。

  她的功夫底子不錯,能輕易地化解男孩毫無理性的急攻法,一來一往之中明顯地佔上風,其他學生見狀紛紛加入戰況,替那男孩出氣。

  原本她打算挑起群架,然後趁亂成一團時開溜,亦可躲過那兩個男人的追殺,但她可沒想到要受點傷。

  虎落平陽被犬欺是因為狗比老虎多,所以她漸嫌招架不支,正想該散戲了吧!

  由於她一心要翹頭,沒注意心有不甘的學生抄起傢伙要偷襲,等她發覺之際,木棍已迎面擊來。

  嗄?不痛。

  她仔細循著停在頭頂的木棍往上瞧,一隻大掌正緊抓著木棍一頭,而這隻手的主人淺笑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惱色和怒意。

  「人家說你是危險製造機,我終於瞭解它的意思。」和一群孩子打架?她真是活得太沉悶。

  「平野正次?」怎麼會是他?

  「現在不是敘舊的最好時機,女人不要太倔強,需要男人的時候只要大叫兩聲救命。」

  一個輕推,平野正次將她納在身後,以高大的身軀護她,微挑著唇角斜睨數名穿著高中制服的男孩。

  「滾開,少裝英雄,不然後果自負!」被奪走木棍的學生囂張的狂叫著。

  嘖嘖嘖!這些孩子……「英雄難為,可是美人關又難過。」意思是他也是很為難。

  「拜託,那個爛女人是長得不錯,等我們哥兒上過她……呃,你……」

  男孩的話很不中聽,眉頭微微一皺的平野正次抄起木棍往上扔,凌空一劈,木棍斷成四截落地,所有人都瞠大了眼,沒人敢動作。

  「小孩子說話要留點口德,千萬不要禍從口出,早點回家溫習功課才不用吃免費的牢飯。」

  溫和笑容面具下,掩藏懾人眸光,一個流氓學生瑟縮了一下肩頭,悻悻然地走過他們身邊。

  一等學生走遠,她拉著平野正次快行。「你的車呢?」她有眼角餘光掃向緊跟其後的男人。

  「你不只惹一件禍。」這是肯定句。

  「錯,禍惹我非我惹禍。」她得澄清危險製造機的污名。

  嗯!好像是這樣。平野正次特別動了私權,調查她近年來的動向,因而發現一項很有趣的事實--她就算站著不動,危險還是會自動黏上她。

  本來他可以更快得到她的一切資料,只是若要借助尋鼠吉蓮的專業技巧,他的追妻大計會就此夭折。

  因為一人知代表其他四人知,而他上次略微嘴快地擺了他們一道,報應如同影子一般,隨時在四周潛伏。

  「左邊。」驀然出聲。

  「啥?」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車子。」

  「噢!」

  平野正次以身體掩護她上車,然後再繞到駕駛座。「你欠我一次。」

  「你一向都這麼商人作風嗎?」錙銖必較,債討得挺快的。

  「沒辦法,我是商家子弟。」一面愉快地和她聊著,一面監視後面寶藍色車的動靜。

  細心的白景心發覺他不時瞧照後鏡,不由得將頭往後一轉。「要命!他們真是不死心。」

  這兩個人可真有耐心,一路窮追不捨。她抱歉地瞟向正在閃車的平野正次。

  「是你的魅力無邊弗遠,這是件美事,你該虛心接受。」他開著玩笑打趣。

  「是喔!等子彈貫穿了你的心臟,我會把它當成碑文刻在你的墓碑上。」這種魅力是會要命的。

  話一說完,車身傳來子彈反彈的聲音,她反趴在椅墊上呻吟,引來平野正次的悶笑。

  「你賭不賭馬,這期哪匹馬會勝出?」好靈驗的嘴,出口幾乎要成真。

  白景心原先的感激變成怒焰。「我會去你的靈堂上香。」命在旦夕還消遣她!

  「感激涕零。」一個閃轉,避開前方來車。

  由子彈準確的落點,平野正次可以確定他們是職業好手,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比他們略勝一籌。

  只是,她真夠本事,老是惹上危險人物。

  「你能不能正經一下,你想早日解脫我不反對,請顧及我尚未辦妥陰間入境護照。」

  「哈……」閃子彈不如聽她說話好玩。

  還笑得出來?「平、野、正、次--想必你已買好上等棺木。」笑到中風好了。

  嗟!不行,等她平安無事他再中風,死一人比死兩人好。

  「有件事我想你有權明白。」看她快把牙咬斷的怒意,他實在不大想火上淋油。

  「有屁快放。」都什麼節骨眼了,他還故作懸疑氣氛。

  「女孩子說話要文雅,有些字眼不適合用在公開場合應用。」

  「大師,我沒付禮儀課的學費,請你閉上嘴少說廢話。」他為什麼不乾脆背國父思想。

  無故被人追殺已經很倒楣了,不需要找個禮貌大使來楣上加楣,真的很教人氣餒。

  嗆女孩。「防彈。」這夠簡單扼要了吧?

  「防彈?」她靈波蓋頂地提高二十分貝。「你是說這車是防彈的?」

  「沒錯。」

  「你,你……哼!狡詐的日本鬼子,你居然不早說!」害她生怕被子彈打到還一直閃躲。

  日本男人就是這般不可信任,拿她當猴子耍。白景心氣到不想和他講話,以免在行車中錯手殺了他。

  「你會開車吧?」他轉移話題。

  「幹麼?」真不想回答。

  取出一把小巧的鷹型標誌手槍,一邊操縱著駕駛盤,一邊裝上銀色子彈入膛。

  「你開車,我還擊。」他不容許歹人在路上開槍,因極易傷及無辜。

  平野正次故意將車子開往人車稀少的郊外,是因為市中心的遊客甚多,一不小心控制不當會導致更多不幸,所以遲遲未能反擊。

  今日並非週末假日,郊區鮮少人蹤,槍擊不致引起太多注意,招來無謂的警察「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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