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後男禍依舊不斷,三人的交情在高二那年逐漸加溫,自此糾纏不清,導致日後像三根糾結的麻繩捆死成一團,抽不出線頭在何處。
既然貪花好色的男人有增無減,不妨利用自身的條件去大賺男人的錢,面對美麗的女人誰敢小氣,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三色美女」PUB便由此而生。
光臨的男客三杯酒一下肚,鈔票掏得可爽快,一擲千金面不改色,每每開起一瓶價值上萬的好酒還嫌便宜,呼朋引伴地喝個七分醉才肯離去。
因為她們有項特別規定,絕不允許酒客喝到爛醉如泥,稍有酒意就不再賣酒。
錢可以少賺,萬一不小心酒後駕車撞死路邊賣鐵蛋的阿婆,煩死辛苦經營的小老百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酒客們不能借酒裝瘋調戲女老闆,太平日子好歹安穩些。
三色美女PUB己然成為大台北的新地標,門庭若市應接不暇,八成七是男客,其餘一成三是尾隨出眾男子而來的女客,必須採會員制來防止雙旋轉門遭客擠破。
醉翁之意不在酒,飲美也醉,人生之樂也。
海棠玉去其尾字人稱海棠,生性潑辣又嗆人,圓滑的社交手腕搭配上美艷的外表叫人趨之若騖,人人都想摘下這朵花好炫耀,可惜殘將傷兵者眾,妄想達陣只有兩個字奉送——去死。
比起她的光芒四射,另一朵曼陀羅就稍微收斂,但是仍難掩其花容月貌,在第一波傷重後轉攻第二朵台花,以為略顯神秘氣息的美女比較好上手。
所謂人不臨深淵不知險峻,一旦踏上了風谷口,回頭己是百年身,她同樣無情的打擊男人自尊,不修個十年八年很難全身而退,體無完膚是常事——盡屬顏面問題。
好吧!那兩位美人兒無福消受,換找溫柔可人的小夕霧花下手,總應該不難把才是。
可是,唉……先來一陣歎息。
藍夕霧人如其名,白霧一片茫,平常不善去記人名和面孔,快一千度的大近視最討厭用眼,你說東來她回句西,上家打雷下家晴,回眸一笑問聲,你是誰。
而且她超級怕熱,人一靠得太近便熱得香汗淋漓,尤其是滿身酒氣的男人更是叫她受不了,近身一尺內必遭殃,碎冰伺候。
所以三色美女開張一年多,美麗迷人的三朵花抱持著孤芳自賞的態度,以獨特風格標榜與眾不同,歡迎命有複數者來碰運氣,財大氣粗者亦來者不拒。
只是,首先要灌下十瓶威士忌再說,她們很好商量的。
「霧妞,不准吐,工讀生還沒來。」她絕對不會去清掃她們製造的穢物。海棠玉面帶鐵青的警告。
兩條沒用的蟲。
「胃好難受,上回的醒……醒酒片還有沒有?」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掩著口,藍夕霧硬是將口腔內的酸液嚥下。
她回身去找。「沒本事就別逞能,我可不是你家的菲傭.」
店裡營業的時間是晚上七點起直到凌晨三點止,海棠玉三人一等員工下班後就聚在一起閒聊,佐以淡酒好愜意。
也不知是誰先起的頭,開口便要行酒令,櫥櫃上的酒隨意添加,念不出來的人就罰腰後仰喝一杯混酒,各有輸贏的玩到天亮。
而這會兒苦頭找上門了,中午剛過酒一醒,如影隨形的宿醉便粘上身,甩都甩不悼,這叫自找苦吃。
「我家的瑪麗亞來自印尼,不是菲傭。」藍夕霧道了聲謝,一口氣吞下三粒一片的解酒藥片。
「我也要。」舉手維艱的羅曼陀抖著手地搶過另一片解酒藥片。
「真的很丟臉耶!賣酒女郎喝醉酒,你們要自我檢討一番。」
該死的小美人還蜷成麻花,縮在一旁。
聽不懂人話的青蛇含著無淚的眼波,哀悼早逝的戀情,吐吐舌信垂涎活老鼠的味道。
藍夕霧抗議道:「說得真難聽,什麼賣酒女郎,我只是調酒師。」她本來就不太會喝酒,是受奸人所算計。
「她根本是無血無淚,誤上賊船是咱們年幼無知,你要認命.」別人骨子裡流的是髓,她是酒精。
「曼曼,我們好可憐哦!」頭疼減緩的藍夕霧開始有力氣自我揶揄。
羅曼陀搖頭說:「是可憐又可悲,朋友會影響人的一生。」這是哪家品牌的解酒藥片,下回多囤積一點好備用,藥效挺不錯的。
準備搬高腳椅拿衣架勾蛇的海棠玉斜斜一瞄。「快點給我活過來,洗把臉換件衣服,晚上還得工作。」
兩人同時哀嚎地將自己拋擲在大沙發椅上,一想到要工作就手軟腳軟,不能休業一日嗎?
「你們最好別作夢,兩個『肉腳』。」海棠玉耳朵尖得很,低喃小語聽得可仔細了。
「是是是,誰像你是酒石鑄的腳,百錘金鋼臥美人膝。」連她們的夢都要剝奪,果然苛刻。
「嫉妒是人的天性,我能諒解。」海棠玉故作賢慧地跪高腳尖勾住蛇頭一扯。
羅曼陀嗤聲說:「吱!瞧她說得像是人話嗎?」擅飲不見得是好事,頂多不醉酒失身。
在龍蛇雜處的PUB裡,有形形色色的男人想乘機占女人便宜,除了為人詬病的下流法子外,酒是最佳的催情春藥.而且不需負任何責任。
理由千篇一律,喝醉了嘛!
「做作女,不要在背後偷罵我,我有一雙貓的耳朵。」靈敏度媲美衛星通汛器。
羅曼陀咬牙道,「你人畜同體,我等望塵莫及,俯首以視你正在流血的腳指頭……」咦!她流血了?
「什麼?!」低頭一看,海棠玉立即跳下椅子審視。「拜託,別嚇我,是血腥瑪麗。」
「喔!眼花了,我精神不能集中,今晚……」喉嚨還沒全開,冰冷的觸覺貼得她噤語,心想著,小人。
「我的小美人很可愛吧?雖然病啄啄地像陀綠屎,威嚇的力量可值得賞它一杯萊姆酒。」讓它功過相抵.
朝天花板翻翻白眼的羅曼陀和忍俊不已的藍夕霧互視一眼,同樣扶著太陽穴皺著秀麗非凡的眉,她老是用一條無害的蛇來威脅她們.
不是畏懼,而是宿醉後遺症,懶得和這一對不正常的人蛇計較太多,礙於立足點不公平,她們頭疼地難以抵抗「非人類」。
失戀中的小美人脆弱得有如脆笛棒,輕輕一咬人口即化,不像平時非把人的手臂當樹枝纏緊不放。
「我沒說要請假用不著大驚小怪,只是想晚一、兩個小時上班。」羅曼陀退而求其次,拗個時間來休息。
酒是穿腸毒藥,受毒害的人有權休養,即使是一小段醒酒空檔。
「NO,NO,No,不准。」誰曉得她口中的一、兩個小時會不會自動加倍。
「太霸道了吧!海棠,我們也是老闆。」忍不住抗議的藍夕霧取過一過期的茶包沖泡。
節儉是美德,反正上面又沒有發霉,喝下去正好殺菌,也許還能治頭痛。
「沒辦法,今天是十五。」海棠玉肩一聳,一臉理直氣壯。
並非初一、十五要上廟裡拜拜,那是古代閨女求姻緣的無聊舉動,活在二十一世紀有更重大的使命,非她不可,無人可替代。
羅曼陀領悟的說:「是怪怪寵物店老闆的會親日,他怕你虧待他蛇兒子。」十五嘛,半個月一期的懇親會.
輕睨兩人一眼的海棠玉,將青蛇當圍巾往頸止一圈。「我很忙。」
「是哦!忙著聽嘮叨的平老頭講解一堆動物經,我真同情你。」怪人怪蛇怪女人。
「感謝你的安慰,曼陀羅,別忘了准七點上班。」總要有人去娛樂財主。
「我能不能咒罵一聲?」Pig。「
「請便,但別飄進我的雷達耳。」她大方地走進盥洗室梳洗、換衣。
羅曼陀瞪著她的背影,隨即搖頭輕笑,好個海棠花,根本是吃定她們的「善良可欺」嘛!
同時間,在某個開幕酒會上。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明麗的陽光絲毫打擾不到一對正在置物間裡翻雲覆雨的男女,瘋狂的兩人不在乎有人突然闖進,猶自沉浸在慾望的深海裡。
女子的酒紅色禮服被推至腰際,一條筆直的長腿正勾著結實有力的男性身軀,臉上表情有著無限的喜悅。
男人的動作惹得她嬌喘連連,舔著唇渴求更多寵愛。
這是一個機會,她攀上豪們巨賈的天賜良機,今天是她的排卵日,一定能順利的達成目的。
頭髮未亂的男子卻似在吊她胃口,遲遲不肯滿足她。
雪莉不滿地扭動身軀哀求著。
男子微微一笑,他一向喜歡以性掌控女人,慢條斯理地逗著她玩,不急不躁地看著她達到高潮。
而後,他像是獵食的巨鱷,狠狠地將兩人送上情慾極至的殿堂。
真是人間極樂呀!
他不否認雪莉是一道極為可口的甜點,有空拿拿來甜甜嘴倒是不錯的選擇,她有著他所喜愛豐胸細腰和熟練技巧。
女人像是一朵朵擁有鮮蜜甜汁的花兒,總是滿園滿谷地向他招手,不適時地回禮有違厚道,有花不折任其枯萎可是一項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