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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風平浪該靜,晴天不打雷。

  記得剛休息不久,忽地門被推開,子彈的砰聲驚醒淺眠的仇琅,伸手一拉被裹住兩人的裸身,他目光如炬的看向入內的兩人。

  而言醉醉只是翻個身,頭埋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你們最好有不讓我發火的理由,否則等著幫規處理。」眼神凌厲,手輕柔的拍撫身側的愛人。

  一閃而過的恨意隱藏在安恬華眼底,她克制不去撕了剽竊她位置的女人,頭低低望著自己的足尖,似在懺侮無心的問人。

  但是狠的利牙隱藏不住。

  「仇大哥,我們抓到背叛你的方姮靜。」她是故意的,有著陰謀。

  「方桓靜?!」原來她還活著。「你們在哪裡抓到背叛者?」

  「她藏身在北投山區的溫泉旅館,叫石碣的手下給撞見。」不等仇琅下令,她自作主張地叫門外的人將方恆靜拖進來。

  蓬頭垢面,形容瘦削,眼中滿驚惶及渴望見到深愛男子的淚水,她撲倒在地時一手按住小腹,似在保護著什麼緊咬著牙不哭出聲。

  女人的脆弱是因為愛,女人的堅強也是為了愛,贏弱的身軀更加纖細了。

  「琅……」方姮靜未語淚先流。

  看到他沒事,心口的一顆大石終於落了地,她沒害死他。

  「你不配喚我的名字,出賣我的感覺如何?」對她,他只有嫌棄而無恨。

  「我沒有……我……」她說不出心中的苦。「我不是有意要害你。」

  那人告知她是一場軟禁而已,等事成之後就會放了他,是她誤信美麗的謊言,親手將他推向死亡深淵,日夜寢食難安的受著良心苛責。

  槍響時她以為自己的心已隨他死去,整個人癱軟的沒力氣爬起身看他逃往何方,浸濕在他中槍的巨大傷痛中。

  她太天真了,當了黑幫老大的情婦數年仍看不透爾虞我詐,奪權奪勢的人有幾個是良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利用了她。

  傻呀!她又一次身不由己,只是這次他要什麼呢?她不讓自己想得太多,她必須為了另個他活下來。

  「不是有意就讓我上閻王爺那走了一趟,若是存心豈不屍骨無存?」死到臨頭還不知海改。

  方姮靜抬起眼凝望著他。「你的傷……沒事了吧?」

  「托你的福,暫時還死不了。」仇琅冷言冷語,壓低嗓音怕吵醒某人。

  他倆的感情才有點升溫,他可不願降口冰點,瞧她睡相酣人。

  但是他的細心令安恬華大為光火,特意的提高音量。「方姮靜身為你的女人還背叛你,你該狠狠的教訓她。」

  「小聲點,你想再挨幾鞭子嗎?」仇琅拍拍動了一下身旁的人兒怒視著她。

  「仇大哥,我們都知道方姮靜是你心愛的女人,可是你不能不罰她的一味偏袒。」安恬華的聲音微微小了些,卻仍嫌大聲。

  有人在一旁吵著,死人都會翻身打哈欠,何況是言醉醉。

  「我有說不罰她嗎?你在著急個什麼勁?」因為並非心愛女子,因此他不認為需要多此一舉的反駁。

  安恬華扯著方姮靜的頭髮逼使她起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說懷有你的孩子,你看她是不是真的很賤。」

  「我的?!」仇琅不信的一嗤。

  「八成是外面的野種硬要塞到你頭上,想藉著孩子免去受罰。」哼!她不會讓她留下野種。

  「不是這樣的,琅……幫主,孩子是你的,我沒說謊。」方姮靜聲淚俱下的辯白。

  「你還要狡辯,背叛者一律是死。」安恬華一拳擊向她腹部。

  「不,我的孩子……」方姮靜極力的護著肚子,不安的抽痛讓她好想說出實情。

  可是接下的一拳打歪了她的臉,她人像破布娃娃的倒向地面,怎麼也動不了。

  「夠了吧!安妹妹,你在公報私仇還是天生冷血?毆打孕婦是一件卑鄙的可恥事。」言醉醉穿上一旁仇琅寬大的衣服,掀被下床。

  「醉兒,你給我回來。」追下床的狂鷹以薄毯包住她的一身春色。

  只有他最清楚那件衣服包裡的眮體是怎樣銷魂,尤其是底下不著寸縷,無瑕的長腿只容他欣賞,其他人休想窺探一絲一毫。

  「仇大哥,你別太寵女人了,說不定她是下一個方姮靜。」安恬華一句話要打擊兩個女人。

  舊人不如新,眼看心愛男人氣急敗壞的呵護舉止,心快碎了的方姮靜痛不欲生,瞬間失去生命力不知為何而堅持。

  拼了命要保全他的孩子,可他看也不看她地將新歡抱回床上,任由她自取羞辱。

  「安妹妹別自貶格調,女人天生是來讓男人寵愛的,何況我與鷹幫無關,出賣他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司法無法無情。」她還太生嫩了,不懂老薑辛辣。

  「你太放肆了,根本沒資格做仇大哥的女人。」那張情慾猶存的臉令人生憎。

  言醉醉輕笑的劃劃仇琅胸膛。「仇先生,我很放肆嗎?」

  「非常放肆,簡直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罰你當我的女人以示懲戒。」這輩子她休想逃得掉。

  「仇大哥,你……」

  「叫我幫主。你不覺得自己已做得超過分內之事?」該發言的是石碣而不是她。

  「仇……幫主,人家是想為你分憂解勞。」安恬華委屈地紅了眼眶。

  「輪不到你多事。」他轉頭下著命令,「石碣,把方姮靜帶到李大班那,明天起開始接客。」

  「她肚裡的孩子……」石碣的眼中閃著詭異莫辨的陰沉。

  「打掉。」不受歡迎的生命留著無用。

  「是的。」

  心已死的方恆靜忽生出一股勇氣,與其任人擺佈,她要道出一切好保全腹中胎兒。

  「不,孩子是你的,要害你的人是……啊!」好疼,她的肚子……

  才一起身,身後一腳重踹襲來,她當場疼得昏過去,下身流出鮮血,漸漸的擴大。

  「石先生,你於嗎要傷害一個孕婦?」看樣子孩子是保不住了。

  「她的意圖不明,本就該死。」石碣的口氣一如平常,但是言醉醉仍聽出一絲不尋常。

  或許是法醫的直覺。

  「石先生臉部是否受過傷?」噙著笑,她一臉平和的問。

  「打打殺殺在所難免。」突生警覺的銳利並未逃過她雙眼。

  她忽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我手中還有三零七號女屍身上取下的精液樣本,明天晚上就能做好比對了,希望能找出兇手以告慰亡者。」

  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石碣的背變得僵硬。 

  第九章

  「你在懷疑石碣?!」

  是問號,也是質疑,方姮靜挨打流掉孩子之後,一切的問題浮上檯面,發人省思。

  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在他與新歡纏綿一夜出現,事情巧得非常詭異,似乎是刻意的安排,有心要破壞剛燃起的愛苗。

  在鷹幫才待上幾天的她都曉得石碣和安恬華不對盤已久,怎麼會毫無嫌隙的一同來請功,而且還挑一大早人家交頸鴛鴦未醒時,實在說不過去。

  雖說安恬華是因仁兄的關係而人了鷹幫,但她在幫中一向沒什麼地位,石碣哪有可能縱容她胡作非為,悶不吭氣的由著她抬功。

  疑點重重不容忽視,法醫的探究心是無窮盡,不追個明明白白實難向自己交代。

  「仇先生不覺得昨天的石碣和今日所見的石碣有所不同嗎?」感覺是騙不了人。

  她一向以敏銳著稱。

  「石碣還是石碣沒什麼不一樣,木訥的老實人。」他相信石碣不會背叛他。

  「仇先生的神經一定很粗,沒看出他小動作上的異常實屬正常。」男人響!粗線條生物。

  仇琅狠狠地摟緊她。「不許再叫我仇先生,你分明在嘲笑我。」

  「實話往往不動聽,你得忍耐著接受,仇,先,生。」一說完言醉醉先笑倒在他懷中。

  「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妖女,你就不能說一句我想聽的話嗎?」他裝出凶狠的表情恫嚇,眼底的寵溺卻瞞不了人。

  「仇先生好帥,只比聽雨差一點。」她具有中性的野豹風情。

  「聽雨是誰,你的第一個情人?」陳年老醋他吃得有模有樣。

  「鄰居。」不解釋,言醉醉只是單純的笑著。

  「告訴我地址。」她的心裡只能有他。

  「你要做什麼?」瞧他一臉殺氣,肯定不是好事。

  「毀他的容。」看他敢不敢勾引狂鷹的女人,賣弄皮相。

  吃醋的男人最可愛,她念了一串街巷名稱。「千萬別太狠。」

  「你敢心疼他,我非宰了他……」咦!她剛說的地址不就是……「你說是你的鄰居?」

  「嗯!」好像被發覺了。

  「住幾樓?」他問得很輕。

  「二、三、四、五樓排住獲該居。」自己坦誠可減刑。

  「你拿我和一個女人比較,你不氣死我不甘心呀!」撲向她,仇琅將她整個壓在身下。

  既然是女子出租大廈就不可能是男房客,至於鄰居的男人她們通稱:過客,雖然他們集體發出抗議仍不被受理。

  最近大廈裡熱鬧了許多,但是包括已有心愛男子的住戶也認為太吵了,以追求安靜為第一要件的她們都叫苦連天,勉強適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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