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提她手上大小傷口都未上藥,有些甚至起了曲包,兩雙嶄新的手套棄而不用,她存心和自己過不去。
是了,她不曉得他會心疼,任意傷害他心愛女子的身體,她同樣令人氣惱。
「你怎麼出成這樣,滿頭大汗……一她拿起桌上的抹布要往他臉上找,坐太久導至血液不順而發麻站不直。
「小心,你別找死行不行?滿桌滿地的工具也不怕戳死自己。」他趕緊扶住她,一手撐住桌沿過免自己也跌跤。
她虛弱地一笑,明亮的雙眸命沉許多。「肉麻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少撒嬌,你幾天沒怨過鏡子了。」齊天豫接過雪兒的急救箱,坐上秦東峰推過來的長椅倒雙氧水為她消毒。
「嘶!這是酒嗎?好痛。」她一臉可憐兮兮地偷瞄尚未完工的雕像,心想多讓她刻幾刀該多好。
「看著我,你知不知道自己俟作得像個鬼,走出去沒人敢靠近你。」他邊寫邊上著藥。
「我一雕刻就這樣……」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就是無法理直氣壯,非常心虛。
「再給我找理由試試,你以為每個人都該縱容你嗎?別天真了。」傷成如此要幾天才能痊癒。
表情惡劣得像借了他的錢似的,陰溝不張的神色望久生畏,在門外那對「守望相助」的新情侶相識一歎,以眺望之舉遠高戰區。
因為他不會對心上人出手,但是閒雜人等不在此范回,尤其最有可能成為谷死克,不還遠些是傻子,友低價雖高,私心人人有。
坦白最重要。
「我會照顧我自己,每一餐飯我都有吃。」她像個做臣事的孩子低下頭挨罵。
他托高地的下回用力一吻。「我有你傷痕滿佈的手可怕嗎?幹麼不看我。」
「你很凶,我……少說少錯。」別人一凶,她就沒辦法,吵架是和風的專才。
寫小說時可以一人分飾好幾角,互相馬來罵去還不過羹,冷傳熱格齊飛,要人生不如死地活受罪,伯伯有些小朋友愛看得很。
套句她的話,管他男主角、女主角,反正一本書裡我最大,你們還通要聽一枝筆的擺佈。
對了,她自稱是電腦白癡,因此寫了四十幾本小說,還是用一枝十元的原子筆完成一本稿子,非常便宜——她說的。
「錯在哪裡?」見她有認措的羞愧表情,齊天豫勉強原諒她錯待自己。
但是——
「我沒有按時用餐,每次只吃一半……」嗅!他捏疼了她的手。
吃一半?好!是誰欺上瞞下,他非辦不可。「還有呢?」
「呢,我……我浪費食物。」沒做過壞事的人很容易露出馬腳。
他順著她慚愧的眼神一瞧,立刻火冒三丈地輕顧她打結的發。「我從不曉得家裡也養貓,你倒了幾次?」
「三……三次。」她怯生生地伸出三根手指頭。
「嗯?」他重重一四。
「五次啦!」雷公電母打雷閃電時她會躲床下,老一輩人家的說法。
咦!工作室的床是木皮組合所以沒空間鑽,到時她要怎麼辦,躲工具櫃嗎?
她要再想想。
「才五次?」他用懷疑的口氣問。
不太專心的何向晚板起指頭算,協他地說道:「有七次,這次是真的。」
「七次?!」太好了,一天三餐,五天共十五穀,除去點心和消夜,她竟然有七次沒進食。
「天豫,你在生氣嗎?我保證以後每一餐都吃光光。」只要讓她繼續雕刻。
「你的保證不如我的保證。」他會親自盯著她吃完每一口。
「咦?什麼意思?」心思不集中的佳人老惦著她的地獄菩薩。
「在你傷口好以前,不許再碰任何雕刻工具。」他要嚴厲執行她的飲食品管。
「不行,我不……晤……」不同意的字眼含在他口裡,他不容許反抗。
齊天琢的鐵腕措施是一再吻住她,直到她沒力氣反對。「你甜蜜的小口最好別說出我不愛聽的活。」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知什麼話你不愛聽。」我的雕刻刀,她好想握住。
再給她七天時間就好,她會雕出比「綠涅觀音」更傳神的佳作,只要七天。
「不許在我面前偷瞄那塊死石頭,你的心裡只能有我。」他勇進地宜示。
「它擁有生命,你沒聽見它的脈動聲?」哆!哆!吟!好大的心跳聲呢。
他輕浮地將臉貼在她胸口。「不,我只感到你身體最柔軟的部分。」
「天豫,你全身都濕了,要不要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現在她只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跳得好快,她敢說臉一定很紅,連手心都在發燙。
「你陪我。」他使性子地吻吻她耳後的敏感肌膚,有細砂的味道。
「洗澡哪能倍?」
「浴室就在那裡,你可以自己走過去,我在外面陪……咦!你剛剛是用走的?」
那時的黑影好高大,她必須仰高頭才看得見人,脖子還有點歐,是她坐太久眼花了嗎?
「不用懷疑自己的眼睛出問題,我的確是走進來的。」她單純得藏不住秘密。
她驚訝地一城,「殘廢怎麼會走路一一」
奇跡嗎?
笑得最大聲的秦東峰忍不住踏進地江區。「雪兒是復健師,你當她來招天豫包尿布呀!」
「沒個正經。」含著笑的雪兒裝惱地打了他一下,怎麼有人漫不經心到這種地步?
「可是…他坐輪椅!」第一印象很難磨滅。
而且第一次見面,天辟的弟弟就是喊他殘廢,因此她牢牢地格在心底,反正那時侯彼此也不熟,人家不提她何必主動問。
接下來的相處沒見他離開過輪椅,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認為他是殘歷者,好奇地想借坐看看,回去好買一台省走路的力氣。
難不成他都偷偷復健,因此一天之中總會離奇地失蹤幾個小時叫人找不到?
「天吶!殺了我吧!你也未免太遲鈍,枉他把你當成寶律在手心上。」事實再一次印證她是白癡。
「東峰,少說一句,晚兒是單純。」齊天豫明顯的偏袒再清楚不過。
「喔!進展到晚兒了,改天我要不要喚聲嫂子?」他戲泊地說道。
他臉上一柔地撫撫她稍具血色的臉。「現在叫,我也不反對。」
「不好吧!小嫂子臉皮薄,害臊就不好意思了,沒入洞房蓋上章就不算數。」
「你哪位得什麼不好意思,晚兒她一啊、向、晚——給我丟掉鑿子。」才一分心就不安分。
她反而退得死緊,死命盯著血玉。「我再研一下嘛!一下下就好。」
他冷笑地板開她的手。「東峰,把這塊爛石頭初進保險庫,所有的工具全部沒收。」
「不行啦!我的感覺正熱著,你不能剝奪我的生命。」她拚命抱住黑色巨玉。
「生命?」齊天豫故意握痛她受傷的手。「沒良心的女人,我才是你的生命。」
雲雨之後,女子大方地光著身子走到落地用前,俯望底下的車水馬龍,一根燃著薄荷味的薄煙,同在修長優美的兩指間深吸一口。
她覺得她的人生是一場悲哀,娶她的男人只是看上她的美色和財富,從來不用真心愛她,一旦人老色去便是她失寵的一天。
自古男兒多薄倖,海教夫君覓封侯。
當初為他付出一切持家育兒,不惜用家庭革命也要和門戶不相當的他結婚,結果苦的是她和孩於。
女人一生只能促一次,是她的絕不容許別人奪走,即使要與唐克汀交易也在所不借,她已經不年輕了,外表的美麗全是出自昂貴的化妝品,她有十年不敢卸下妝見人,怕眼角的魚尾紋點出她的年紀。
「寶貝,你好香,是香來兒的香水是吧!」足足小她二十歲的俊秀男子從後挽著她。
「一張小甜嘴,你的寶貝有幾個我還不清楚?少問米湯了。」她笑著輕擰他年輕的肌肉。
看人臉色是他的專長,男子貼心地吻吻地。「有什麼事不順心?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我擔心老頭子六十大壽會有變化,那個小雜種可能會出席。」她心裡老是不踏實。
「喔!是他呀!一個殘廢不值得用心,他捨不走你的大餅。」
「可是我不放心,他要是死在三年前那場車禍就好了。」她怪罪地瞪他。
兩人的關係得打八年前談起,甫退伍的年輕人因為坐過牢、探性不好而找不到好的工作.於是來到女人家中當司機,待遇還算不錯。
家裡頭兩位夫人老是用得不可開交,於是其中一位便借口澆愁,成為H用的座上客,不問個歷國回不罷休,甚至拉著年輕司機陸地大辭一場。
酒是穿腸毒藥,喝多了容易誤事,一個是深間寂寞的怨婦,一個是血氣方同的男孩,兩人就在車上辦起事.從此走向不歸路。
「這事怪不得我,只能說他命長,撞上了火車還能不死。」本來他打算買通大卡車司機去壓扁他,可惜慢了一步先過車。
「都三年了,我擔心他會報復。」他不是吃悶虧就不了了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