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勁光一步擋住,「你想找死?」
「此話嚴重了,我是擔心你過勞死,而且星星兒的嘴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害他也想咬一口。
不過,這當然是心動非行動,他只有一條命。
「我有允許你叫她星星兒嗎?」沈勁吃味地想再揍人。
「一個稱謂而已,你在計較個什麼勁?反正你又不喜歡她。」沈期故意如此說。
臉上斂聚怒氣的沈勁揪起他的衣襟威嚇,「少動她腦筋,她不屬於你。」
「難道就屬於你嗎?沈總。」沈期挑釁地看著他。
星星兒除了稍為豐滿了一些,還不失為一位美人兒,看久了頗令人心動,有種吸引人親近的特質。
公司裡不少單身男子還挺迷她,私下組了一個圓圓妹親衛團,不時會送些小點心來討她歡心,不過都是在總經理沒看見的情況下。
「沈期,你閒多一個嘴巴費事是吧?你可以開始考慮用喉管進食。」他的話讓沈勁很憤怒。
「大哥,你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和兄弟反目,是不是有點欲蓋彌彰?」沈期湊上前一說。
「你以為我會對一個小胖妞有興趣?」他的心正大聲說著反話。
沈期眼神曖昧地搭上他的肩,「意思是我可以追星星兒?」
「你敢!」
「有花折就別客氣,難不成要我拔把野草?」他可沒有同性戀傾向。
「再叫她一句星星兒,我打斷你的牙齒」沈勁不介意讓他成為無「齒」之徒。
兩兄弟一味地沉浸在可笑的爭執中,突然,一聲驚天憾地的尖叫傳來,他們互視一眼,才發覺少了一人。
「星星兒。」
「星星兒?」
沈勁一臉憂慮地率先提腿奔出,沈期也緊張地尾隨,差點被反彈的門板撞扁鼻子。
因為很少有事能引起沙星博激動大叫,她是個古怪女孩,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地敢向任何禁忌挑戰,一副捨我其誰的大無畏神態。
所以這會他們不由得繃緊肌肉加快步伐,一心要去解救她。
但是,找到沙星博後,他們卻後悔不已,尤其是沈勁。
「那是什麼鬼東西?」
興奮的沙星博回他一個「孤陋寡聞」的蔑色,「這是貓,你沒看過嗎?」
「不會吧!明明是黑貂。」驚奇的沈期低聲一喊。
「沒見識,這是保育動物之一的貂貓,全世界找不到一千隻耶!」好軟的小身體哦!
「誰的?」沈勁不快的問。
「我的。」她快樂地揚起一張小卡片,表示是愛慕者的禮物。
「丟掉。」是誰敢在他眼皮底下動他的女人?
「不要,我喜歡它。」開心的沙星博抱著小黑貂磨蹭著。
不承認嫉妒的沈勁心口一酸地搶過卡片一瞧。「王昌庭是誰?」
「採購組組長。」幸災樂禍的沈期落石一投。
「好,調他下台東分公司採購石頭。」看誰敢再妄動。
嘎!沈期聞言頓時傻眼,台東有分公司嗎?
而且石頭……
買石頭要幹什麼,葬人嗎?
第四章
沒人會看一隻稀有珍奇的小黑貂不順眼,總是手一伸就想撫著它俏皮圓眼的小腦袋逗弄,可是只要一瞧見黑貂主人身側的陰沉男子,伸出的手像是碰到冰刺般地連忙縮回。
沈勁的態度並不是出自寵愛,而是它的位置正窩在他最想碰的地方——沙星博誘人的胸溝。
「跟你出來很沒有成就感耶!好像和殭屍逛大街一樣,人人迴避。」瞧,連小孩子都拔腿就跑。
彷彿湘西趕屍在台北街頭重現,群眾紛紛驚嚇地讓出一條路,極力將背部都貼上櫥窗或騎樓旁的柱子,生怕一個呼吸太重會沾上屍氣。
很生氣的沙星博努力擠出一絲可親笑容,企圖化解路人的防衛心,她和他可是截然不同,絕無殺傷力。
可是,眼前的市民領會不到她的善意,個個自動繞路而行,能不接觸就盡量避免,當他們是病菌二人組,活動公害。
「笑一笑,你的臉皮上了水泥妝了嗎?我很丟臉你知不知道?」早知道就不該受他威脅走這一遭。
只怪女巫的志氣太薄弱,一客三色冰淇淋就被收買了。
沈勁冷眼睨著在她胸前酣睡黑團,「它太礙眼了,不許養它。」
「缺乏愛心的人滾一邊,球球多可愛呀!還會打呼呢!」她撫它卷卷的尾毛
「球球?」她才是球吧,橄欖球體型。
「它蜷起來的形狀像黑色毛線球,球球是很有創意的名字,它也很喜歡。」沙星博驕傲得揚起下巴。
「畜生不會說話,宰了做貂皮小帽還差不多。」他非常欣賞這個主意。
「心靈感應聽過投?活在冰河期的男人。」野蠻人才會殘害小動物。
沈勁用食指戳戳貂頭冷嗤道:「它有智商嗎?」
「至少比你高,沈總。」敢侮辱她的寵物就是侮辱主人——她。
「星兒,你不會要我當場表演一場殺貂秀吧!」他相信絕對比殺人簡單。
「殘忍的人類,你是所有保育類動物的敵人,我該報警抓你去關。」沙星博以動物的立場抨擊他,口氣顯得激動,並以小胖手緊緊地遮圍住小黑貂。
「別說笑話了,以我的社會地位有幾個人敢動我。」她實在是個小天真。
聞言,她憤怨地嗔目一視,「我會破壞你的企業形象。」
「然後讓我宣佈破產,造成經濟大恐慌、更多的失業人口,只為一隻沒三兩肉的畜生。」他譏誚的說。
「你……它不是畜生,它是球球,你正在傷害它脆弱的心靈。」他真壞心,想挑起她的內疚感。
他不在乎地叩叩它的腦袋,一臉鄙視,不打算繼續和她在大街上討論一隻該死的貂,有損「人」的格調。
他不甚溫柔地抓起她的上臂,往一間高級服飾店走去,粗心地未注意到她的小胖腿能不能跟上一雙長腿,死拖活拉地做他最痛恨的事——逛街。
「慢……慢一點,你存心要我手斷腳殘好滿足你變態的報復欲是吧?」她偷偷將手一指,把不小心勾倒的衣架扶好。
「我和你沒仇。」他看了一眼,腳步放緩地配合她的步調。
「有仇才能報復嗎?你在嫉妒。」她狠狠地紮了一針在他窩。
「我會嫉妒一隻小胖豬?晚上早點睡,白天才不會亂作夢。」他不屑的揚揚眉。
笑得十分得意的沙星博挽住他手臂說:「你在嫉妒球球。」
「我、嫉、妒、它?」他用不可思議的口氣吼著。
「對。」
「你該吃藥了,油太多會阻塞大腦血液運行,人就會不正常。」沈勁叩叩她的太陽穴,表示她需要反省。
本來是想叫她少吃點,但那會犯了她的禁忌,以她的個性又會翻臉,而且,毫無人情可言。
這段日子以來.他終於瞭解「吃」對她的人生意義有多重要。惡語、流言她不在乎;譭謗。嘲弄她充耳未聞,反正公道自在人心,她有一套應對方法叫人啞口無言。
可是當她想吃東西時一定不能攔,因為她可以當場發表一本萬言書,告誡眾人「吃」對人生存的意義。
等大家聽得暈頭轉向,後悔阻止她對吃的執著時,她即會莫名其妙地投下一句令人省思的犀利言詞,然後走人,速度快得有些詭異,本來文風不動,霎時驀然一移便不見了。
「沈勁,你喜歡我已是全公司公開的秘密,球球比你靠我更近,所以你吃醋。」她可不笨。
腦滿腸肥不代表智商低,分析事情的邏輯她一樣精明,只怪他的表現得太明顯了。
即使他總會馬上抵賴反諷她。
「我會喜歡一頭豬?你量過自己臉皮厚度了沒有?」嘴巴說得刻薄,然沈勁的手臂卻垂下任由她挽著。
「儘管嘴硬吧!球球,我最愛你了。」沙星博寵溺得親親黑貂的濕鼻。
臉色難看的沈勁把掙扎不休的小黑貂往自己西裝外套一塞。「它不乾淨。」
「你……你會悶死它。」她連忙伸手去掏。
「先買衣服,它會長命百歲。」他將她的手握在掌中,不許她妄動。
「可是它……」一時是死不了,但有虐待動物之嫌。
「忘了它,你現在給我專心挑幾套上班服,三件式套裝例外。」他特別叮囑不要套裝,同時以眼神示意專櫃小姐。
她的穿著實在是很隨興。
平時在家裡穿穿還好,卻不適合工作場所,讓人有點觀光客來閒逛一番,不夠專業的感覺,因此他不得不陪她挑選,不然以她的眼光……
唉!想多了頭痛。
「先生,我們店裡可能沒有這位小姐的尺寸。」這裡賣得都是高檔貨,不賣孕婦裝。
「這套、這套.還有那套,XL號。」沈勁面無表情的點了三套。
猶豫的專櫃小姐瞧瞧沙星博的腰圍後,遲疑地拿了一套在她身上比畫起來。
「放心,就算你拿S號,我也套得下。」小看她?魔法可不是學假的。
「嘎?」專櫃小姐狐疑的看她一眼,表情很奇怪。
這位小姐身邊的男人很稱頭,一看就是有錢的凱子,基於不和錢結仇的前提下,她欲出口的難聽話在舌尖兜了一圈才嚥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