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瞪了沈期一眼,「我死了有你陪葬,撒旦王會很高興我帶朋友去坐坐。」
「你……最毒婦人心,自己貪吃也就罷了,還拖累人,你有沒有良心?」他好苦命,誤交損友。
「喂!你給我有分寸點,是誰誤了我的胃?你還有臉指責我的不是。」真想把他變成蟑螂——人人喊打、拖鞋伺候。
沈期生氣的一跳。「你是豬呀!一天不吃也不致減一分油,忍忍我不就回來了。」
「四點三十七分。」
「嗄,你在念啥?」他一怔的反問她。
「再過二十三分鐘就下班了。」
「那又怎樣,有人規定下班不能吃點心嗎?」沈期不服氣地把碎杏仁酥和椰奶蛋糕扔在她面前。
沙星博看了一眼,是很覬覷,可是飽了。「哼!下了班就要回家吃飯,點心能當正餐嗎?」
她答應過莎賓娜奶奶三餐一定要正常進食,其他的時候隨興。
「呃,這……你總不能隨便接受陌生人的饋贈。」沈期睨了一眼滿臉困惑的王昌庭。
「王組長不是陌生人,他送我花還有……」球球。
最後一句話還未說完整,沈期一副土石流快淹到胸口的悲嚎一聲,拿起玫瑰花就打算毀屍滅跡。
「沈期,你想把我的花拿到哪去?」好歹花瓣曬乾了可以釀愛情酒。
「你的花?」
一陣低沉又飽含怒氣的吼聲響起,讓沈期和沙星博都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大歎時運不濟。
人為什麼不能做壞事?
因為有……
現世報。
※ ※ ※
「嗯哼!誰要解釋?」
沈勁看看一臉無辜的沈期,再瞧瞧正在研究蛋糕盒花樣的小胖妞,兩眼噴著火,考慮要先掐死誰。
「沈期,你拿花要去哪裡?」
「花?」慘了,怎麼還在手上。「呃,送……送女朋友。」
「你有女朋友?」沈勁不信地橫起眉。
「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人有人才,錢有錢財,人財兩得的大好青年是多麼難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卡嗒聲一起,他訕笑地一退。
「我覺得你鼻子太高,難看。」沈勁捏碎紙袋內的干核桃,不在乎換個目標。
沈期哭喪著臉捂著鼻子,「我已經決定去整型了,不勞大哥動手。」
「浪費錢,我不介意替你整整。」他解開袖扣,將袖子往上一挽,立場表達得十分明確。
「不、不要呀!星星……呃,你去問沙秘書,花是人家送她的,她最清楚。」臉可是他的第二生命。
人在危急時會充分表現出自私的一面。
「星兒?」
正想尿遁的沙星博迷惑一個挑肩,不知何謂的眨眨眼,好像聽不懂兩人的對話。
「沈總,Coffee or tea?」她刻意模仿廣告上虛擬人物的發音,頭還稍微側一邊。
「逃避不見得會減刑,但是知情不報,死路一條。」有兩份點心!
一盒是空的,一盒尚未開封,沈勁表情狠戾地望著一旁杵立的沉默男人,一種對敵人的防禦網自然升起。
「沈勁,你可不可以換個新詞?我小肚子上的油都在笑你沒長進。」送一束花會死人嗎?
她是客氣他當神氣不成?女巫會怕他小小人類,頂多不愛出鋒頭罷了。
「星兒,你要再兜著我玩,明天凌晨五點,我帶你在去大安公園慢跑。」聽來很正常,其實不然。
「慢……慢跑。」她刷地白了臉。「你乾脆掐死我算了。」
一個目前累積油脂到六十五公斤的美女是見不得光的,她每天要研習魔法書到午夜十二,而十二點到兩點是女巫的飛行時間,剩下的六、七個小時才是睡眠期。
往往九點的班都快趕不上,一個月有二十天遲到,而這還是她私下運用魔法才能勉強維持。若再加上慢跑一項……殺女巫吧!
沈勁冷聲問:「花是誰送的?」
聽到此,王昌庭明白個大略,「是我送的,有什麼不對嗎?」
「你,送她花?」果真是有企圖。
「是的。」王昌庭還不覺有錯的點頭。
「你以何種身份送她花?」敢趁他不在的空檔偷偷盜壘。
哼!封殺。
王昌庭微赧的說:「沙秘書很可愛,我想追她。」
「你要追一頭豬?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一頭只會『吃』的豬有何可愛?」沈勁凌厲的一瞪。
敢怒不敢言的沙星博默念了一句咒語,頓時,沈勁的頭頂長出一株花,看得所有人傻眼。而他猶不自知。
「請……請你不要侮辱沙秘書,她很坦率不做作,我就喜歡她胖胖的樣子,像個甜蜜兒。」是幻覺吧,人頭上不會長花。
王昌庭當自己太緊張而眼花,一口氣說出心底的話,人一放鬆再定神一瞧,果然花不見了。
「你吻過她?」沈勁的神經繃得很緊,打算只要王昌庭一點頭承認就休想完好地走出公司。
「當然沒有,我才剛……」
沈勁一聽到「沒有」,寬心地伸手打斷他未竟的話語,「別動我的秘書一丁點,你付不起代價。」
「她未嫁,我就不放棄希望,她值得男人一輩子細心的呵護。」王昌庭語氣輕柔得好似在與情人說話。
聞言,沙星博動容的捂著心口,他真是好男人,錯過了太可惜。
「哼!恭喜你高昇,美國總公司有個經理的缺,回去打包行李吧!」沈勁冷哼地沉下臉。
可惡的小胖妞,深情款款的眼神居然不是給我,她死定了。沈勁氣得快爆筋。
「人事命令……」
「公司找最大,我說了算。星兒、沈期,跟我進來。」他蠻橫地不給人回話的機會即走進辦公室。
你喔!會被你害死。沈期無言的用眼神控訴。
活該,死有餘辜。沙星博回以惡毒的神色。
「沙秘書,我……」
「王組長,你的情意我明瞭,你安心地赴美任職,有空我會去看你。」騎著她的掃帚。
「從現在起到西元三千年你都沒空。」
氣呼呼的沈勁蜇了回來,不客氣的拋下一句,並滿臉酸味拉了她就往外走,根本不把人放在眼裡。
他快氣炸了。
第五章
台北的天空不太友善,提早到來的灰沉色籠罩大地,讓人的心也跟著沉甸甸不開,有股淒涼感。
來自英國的莎琳·喬道爾極痛恨這種潮濕的天氣,也瞧不起小國小民的混亂交通,看似熱情其實多事的矮東方人種叫人窒息,使她厭惡到極點。
然而,為了家族的生存大計,她被迫來到充滿東方人氣息的國家,貶低自我尊貴來屈就。
喬道爾原本是英國一支皇裔,曾在十七世紀受封為侯爵,但是受到經濟不景氣影響而逐漸沒落,上一代的叔伯又奢靡成性揮霍掉一大半家產,如今只有表面風光,私底下早已負債纍纍。
她的父親強力挽救頹敗家族,在那有起色的情況且只缺一筆足以支撐下去的龐大財力為後盾,以利於與銀行交涉貸出足夠資金繼續營運。
而唯一有能力扭轉頹勢者莫過於他——一七年前與她相戀又因故分手的前未婚夫。
「別一副要推你下地獄的模樣,他不要你還有我,只要你幫我拿到鴻圖的土地招標案。」
在富麗的總統套房裡,一對剛行完周公之禮的男女赤裸相擁,繚繞的煙霧迷濛了床頭。
他們是往來已久的情侶,擁有多年肉體連繫卻見不得光,因為男方早有妻小,在英國社交圈頗有名聲,因此兩人的關係曝光不得。
「哼!你要得起我嗎?黛絲同意簽離婚協議書了?」吞吐煙圈,莎琳在男人的胸前挑逗的一畫。
賈斯頓·洛尼卡歐一惱,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你吃什麼乾醋,我現在不是在你身邊?」
「人在心在嗎?要不是有利可圖,你會陪我來台灣?」她太瞭解他。
黛絲是英國出了名的社交美女,而他對妻子的迷戀眾所皆知,只是高傲的黛絲另有所愛,嫁給他不過是政策聯姻,私底下對前任男友仍掛懷難忘。
因此他在嫉妒之餘找上了她,兩人一拍即合地維持性的親密,但莎琳很清楚,黛絲的一個微笑就會把他的心魂全拉走,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代替品的認知她不習或忘,情感的拿捏尚在方寸,不會醉心於他的花言巧語。
「咱們彼此彼此,你不也貪戀我的身體和背後支付你開銷的金錢。」
「不知道黛絲若知曉你我在一起的事,會不會從此和你形同陽路?」莎琳故言挑戰他的底線。
「別威脅我。」
「咯……有膽沾上,我就有本事承擔,無刺就不成玫瑰,別想利用我。」
「莎琳,你不想兩邊得利嗎?」他緩下語氣誘之以利。
「說來聽聽,也許我會心動。」現實是殘酷的,適者才得以生存。
「以你的美色和媚惑男人的手段,為我取來底標是屬小事,順便可以測試你的影響力,看他是否重視你過於外在因素。」
莎琳冷笑地啃咬他的肩骨,「說說實質好處吧!我不是傻子。」
「一千萬。」賈斯頓伸出一指在她胸前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