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說了一大堆她怎麼還是不為所動,女人不都愛單身矩子嗎?還是嫌上億身價太單薄,她看不上眼?
沒關係,就算全身死透透了,舌頭還是繼續彈動,憑她江雅玲的三寸之舌怎會說不動人呢!一口棺材一口價,死人都沒法子跳起來和她殺價。
「我老哥是好色點、輕佻些,不學無術和愛採花,但我向你保證絕對耐用、耐磨、耐操、防蟲、防濕還有售後服務,躺下去一勞永逸,保用期三十年……呃!我在念什麼?好像是店裡的廣告詞!」
說得正順口的江雅玲突感不對,她把爺爺招徠顧客的生意經全套上了,把大哥當棺材賣,只差沒把那句老詞用上——六折優待。
買一送一。
倒帶,重來。「我老哥是人間僅有,天上絕無的新男人,你錯過了會一輩子後悔……你……你要幹什麼?」
「堵你的嘴巴。」整支的霜淇淋塞進江雅玲嘰喳不停的口,頓時安靜了許多。
好吃是好吃,但是太大口了。當是飛來橫福的江雅玲一小口一小口舔著霜淇淋,顧不得衣冠不整引起一陣狼嚎聲。
台灣的色狼真多,她要跟緊些才安全。
「你好像很小氣,名字也不肯告訴人家,我又不會拿來大作文章。」她看起來有點眼熟。
「路在前頭,你先走。」沙南萼停下腳步讓她先行,快受不了她的自言自語。
「不,兩人同行較保險,你們台灣的人很恐怖。」
一個比一個無情。
怪哉,自己幹麼忍受她?「那你慢慢逛,我要回家了。」
沙南萼二話不說地扭頭就走,哪管女孩會不會在人吃人的都會中迷失,有些事總要自己去面對,
逃避是成不了事,一切就順其自然。
念頭轉回先前煩惱的事上,黑紗禮服聽來是不錯的主意,不過她相信沒幾個教堂歡迎如此另類的穿法,八成會被轟出神聖的殿堂。
但誰規定女巫要像平常人一般結婚,魔定勝天,只要她堅持,沒人奈何得了她。
在不知不覺中,沙南萼錯過了回沙家的路,筆直地往她逃離的方向走去,心已為她作了決定。
「原來你也住名人大廈。」
也!?沙南萼不希望此刻的想法成真,但是老天似乎和她作對,那張討厭的臉又出現在面前。
「我想,我有點認識你哦!你是不是上過緋聞版的頭版?」江雅玲用存疑的語氣問。
報紙的印刷不如眼見本人清晰,腦中轉著鬼靈精怪的江雅玲在比對兩人的相似點,再看看手中的地址,她和大哥同住一棟大廈耶!
一抹調皮的惡作劇念頭浮上心頭,她倒要看看大哥的愛情宣言底基夠不夠堅固。
「走好你的路,閒事少管。」沙南萼不耐煩地推開門按下電梯。
江雅玲也跟著進人,瞧她按的樓層正確無誤,一身的「戲」胞開始騷動了。「我未婚夫也住這裡哦!」
「也!?」這女孩又用了個也字,莫非……不,是她多想了,不可能那麼湊巧。
可是,懷疑的根開始發了芽。
「他是個大明星哦!唱過好多感人肺腑的歌曲,所有的女人都愛他。」表情不變?夠鎮定。
「嗯哼!」
當!電梯門打開。
「原來你也和我們住同一層呀!好巧哦!」
沙南萼有些恨這個「也」字。「看清楚,一層只有一戶住家。」
「是嗎?你做人真好,我以為你是冷漠無情的台灣人呢!沒想到你還帶我回家。」江雅玲裝傻的道謝。
「這是我家。」沙南萼冷冷的要開門進入,這才想到她向來不用鑰匙。
「喔,你也住這裡面呀!是打掃的嗎?」江雅玲拿出備用鑰匙插入匙孔一轉。
門開了。
「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再讓我聽見『也』字,否則你會親身體驗自由落體的滋味。」而她不需要用到手,就能把她扔下樓。
「你好凶哦!傭人怎麼可以對主人無禮,我叫我未婚夫開除你。」她不如預期中的生氣,難道傳聞有誤?
她就說嘛!以大哥的風流性子怎麼可能定得下來,愛情宣言不過是玩笑罷了,一時的宣傳手法,哪那麼容易就斷了遊戲花叢的本色。
媒體的功做實在太厲害了,害她這個親妹妹都當真地來一窺究竟,還得在爺爺面前胡謅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保證才得以成行。
。「多嘴。」沙南萼手一揮,江雅玲的聲音頓時消失。
沒想到如此一來江雅玲嚇壞了,咿咿呀呀地忙著比手劃腳,一下子比著喉嚨,一下子做出要哭的手勢,無聲比有聲更吵,沒一刻安寧。
沙南萼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思全不在屏幕上,她想,自己在幹麼?何必遷怒個沒長腦,一下飛機就被人搶了的小白癡。
未婚妻就未婚妻嘛!反正她又沒打算和他天長地久。
手一揚,嘈雜的烏鴉聲又回來。
「你是怎麼辦到的?為什麼可以操控我的聲音?」好奇的江雅玲不怕再度失聲地靠近她。
「如果你能安靜地等你的未婚夫錄完影回家,我們會有一段短暫的和平。」不知為何,沙南萼對她就是生不了嫉妒之心。
或許是她太單純,或許自己真如她所言,冷血無情。
女巫的世界待久了,她對人的感覺變遲鈍,少了一絲屬於人的溫度,不知道如何敞開真心去接納愛情的到來,她是女巫界的弱者。
但是她未婚夫、未婚夫地叫久了,真的讓她有點不舒服,好像有人從心口挖走什麼似的,幹幹澀澀的一片灰漠砂地,很悶。
去他的大明星,最好不要給她藏一手,背地裡耍小動作,否則她壓不住體內的巫性時,大家都遭殃。
「我是一個人,不講話很難過,耀祖哥哥幾時才會回來?」江雅玲故意一喚,當江邪的面她可不敢。
沙南萼語氣微酸的說:「我以為他很討厭人家叫他的本名。」
「對呀!你不曉得他有多彆扭,人家一喚就翻臉,板起臉三天不理人。」她說得一口熟的模樣令人吃味。
「看來你們感情很好嘛!他還會對你使小性子。」遙控器在沙南萼手中捏得快繃裂了。
江雅玲微微一愕的發出輕笑聲,「別讓他聽見你說他使性子,耀祖哥哥很大男人心態,會認為是一種羞辱。」
「他不敢。」
「嘎!?」他有不敢的事?
兩人正在談論時,她們口中的正主兒喬裝成落魄的流浪漢推門而進,伸手正欲除掉頭上蓬髒的假髮。
「安迪,你回來了?」
江邪的手停在掀的階段,臉上有片刻的空白,很熟悉的聲音,但他卻對奔入自己懷中的臉孔有一絲不確定,忘了推開她。
「你是?」
江雅玲有一點報復他竟然忘了自家小妹的說:
「我是你最愛的琳達。」
「琳達?」誰呀?
「江、耀、祖,你死定了。」陰側側的女音隔著冷笑傳到他耳中。
猛地一震的江邪連忙撥開胸前依偎的人兒。
「南兒,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認識她。」天大的冤枉呀!
「你不認識我!?」江雅玲說得十分憤怒,恨不得扯發狂叫,這笨哥哥居然動手甩開她!
他回頭一瞟,莫名的一種熟悉感湧上。「雅玲!?」
「喔!感謝老天,你終於恢復記憶了。」江雅玲兩手往上一翻,一副好不容易的模樣。
「你變得不太一樣,有朝氣多了。」江邪有五年沒回過家,自然對這小妹生疏了點。
當年為了不好啟齒的家業繼承問題,他和向來固執的爺爺起了勃雞,兩人小吵一頓之後,他決定遠離美國另辟一番天空。
本想學以致用的在台灣開門公司,可是資金不足的問題困撓住他,剛好左惑認為他的外型很適合在演藝界闖一闖,在無心插柳的情況下一腳涉入。
一開始設想是賺夠開公司的資本就不玩了,誰知莫名其妙的竄紅,因他的俊帥和獨特的個性而大受歡迎,欲罷不能的一張接一張的灌錄唱片,成為今日的天王巨星。
人紅自然沒有所謂的私人時間,除了工作上的拍攝MTV必須在國外采景,大部分他都待在台灣,很少有機會回美國。
閒暇時間不是睡覺就是和女人玩床戰,根本抽不出空做長途旅行,偶爾妹妹倒是會打幾通電話來問候。
整整五年了,他有五年沒見到自己的妹妹,她已由青澀的黃毛丫頭蛻變為成熟女子,難怪他一時之間沒認出人,當是以前生命中的那些小插曲而推開。
說句心底話,今日若不是雅玲主動現身和他交談,兩人在大馬路錯身而過,他肯定不會相信她是那個愛撒嬌的小妹。
「你們儘管在一旁敘舊,別太在意我的存在。」口中說得平淡,但沙南萼卻故意把電視的音量調大。
江邪笑笑地走到她身邊一坐,伸手攬住她,「南兒,她是我的……」
「未婚妻。」
他還沒說完,客廳裡的兩個女人已擅自接了話。
「未婚妻!?」江邪滿頭霧水的瞧瞧兩人。她們在搞什麼鬼?她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妹妹有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