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的手放錯位置了。」
「滑而無骨,細緻如脂,引得我食指大動。」上官鋒毫無愧疚地一按一放。
「我又不是食物。」
上官鋒冷驚的一笑,「在我看來可口得很,你該抹淨脖子送上來。」
「尼古拉斯伯爵在歐洲,若你想吸血請向他請益。」那個老傢伙曾經在她手背上咬一口。
成為吸血鬼的要件是必須被吸盡身體全部的血,死後三日才會復活成為吸血一族,其間必須經由滿月照射,還以完整的吸血體質。
「寶寶,你似乎有很多有趣的『見聞』未向我吐實。」既然有女巫,吸血鬼就不足為奇。
「老闆,探人隱私是件缺德事……」話未竟,一陣爆裂聲突如天響雷。
由天而降的一排殺手十數人,持槍朝著別墅內部橫掃,隨即,反應迅速的保安人員齊聚還擊,槍聲隆隆地互有往來。
「夜夙,我要殺了你。」
夜夙苦笑的望著只護著「秘書」的上官鋒,他的確很該死,這招用滑翔翼侵入別墅的方法,就是他兩天前剛用過的把戲,正好造福有心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他失策了。
看來他下回休想再進入別墅逍遙。
「老……老闆,你在流血那!」好多的血,她的衣服全浸濕成一片紅艷。
上官鋒不當一回事的先看看她有無受傷,「夜夙,你還不給我滾過來。」
「是,就來了。」他好卑微喔!
一顆子彈不偏不倚地射進床窗內,掠過夜夙的髮際來到沙悅寶胸前,眼看著就要發生遺憾。
突地,像是罩著防彈玻璃似的,子彈反彈到燈座上,射落天花板上價值十萬美金的水晶燈,而沙悅寶毫髮無傷。
第四章
「溫柔點,我和你沒有那麼大的仇恨。」淪為看護的女巫秘書沙悅寶,從上任到現在已有兩個星期,可是她從來沒有接觸到一件和秘書有關的工作,除了血腥和骯髒事。
十四天來的日子可說是精采刺激,無一日冷場。
自從夜大醫生闖關成功以後,陸續有不知死活的「過客」來探病,手持各式武器將別墅洗禮一番。
忙於應付的安理調來不少好手才遏阻住一波波的攻勢,他們則由別墅遷入另一幢高級住宅,防護更為嚴密,簡直是滴水不漏。
「沒事結一堆仇連累我,你還敢哼哼啊啊。」不留情的沙悅寶手一撕,連帶撕下一塊結疤的皮。
上官鋒悶哼一聲,疼得牙快咬斷了,「我這顆子彈是替你挨的。」他在討人情。
「我已經夠笨了,你比我還笨。」哪有人拿身體會擋子彈,他真的沒神經。
「笨女人,你要煮人肉湯?」糊塗蟲,皮掉在湯裡還未覺。
沙悅寶用鑷子一夾丟棄。「還好你的命太賤,撒旦不收,子彈沒留在胸膛。」剛好又有個現成的外科醫生,及時搶救、縫合傷口後,留下一大堆消炎、止痛和退燒的藥才被他一腳踢出去。
這個男人肯定不是人,胸前破了個洞不用上麻藥,直接以針線穿肉縫傷口,灑上消炎粉貼塊紗布了事,簡單得像只是擦破皮。
通常受槍傷的人會發燒、虛弱不見,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等人伺候,甚至陷入重度昏迷。
可他呢?一上完藥就緊急調動底下人員,分配職務和操控公司運作,積極地下命令查出幕後主使者,還來回地走動怒斥保安人員的缺失。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還有力氣揍夜夙的眼袋,分毫不差。
「聽來像是抱怨,你有家庭主婦的架式。」幸好她沒受傷。
「老闆,我的女巫心臟很脆弱,請不要給我驚奇。」沙悅寶手擦著腰,像只茶壺。
上官鋒面上一凝,眼底有著殘驚。「放心,我不會饒恕驚嚇你的人。」敢動他的女人,是該給他們教訓的時候。
「殺無赦?」
「遊戲的樂趣在於逗弄,殺人的級數不夠取悅我貪婪的心。」他說得嗜血陰狠。
「你很無聊,我來幫你佔占運勢。」沙悅寶興致勃勃地取來一堆玫瑰花瓣。
「免了,我不想成為你的活動花圃。」他自個上著藥,以免遭她二度毒手。
連皮的紗布一撕可比子彈穿透還疼,且她不是一鼓作氣地撕了它,反而慢條斯理地數著秒針,一寸一寸抖扯著拉撕,痛得人快斷氣。
說她笨,在某些方面又精明得要命。
大概笨在女巫天分吧!
「老闆,你瞧不起我。」她一副要翻臉的模樣。
「叫我的名字,乖。」他是瞧不起她……的巫術。
她皺皺鼻頭一嗤,「你在哄小狗呀!我要不要扎兩條沖天辮配合你?」
「言情小書看太多了,女巫是用人骨搭起的主見,不是軟如水的呆呆人類,哄哄就乖乖地趴伏在他褲管下。」
女巫是世上最優秀的族群。
「寶寶,看過肢解女巫嗎?」他扳著指關節咋咋作響,看不出重傷在身。
「欺負笨女巫是件不道德的事,我們已經遭火刑好幾世紀了,你不要太嫉妒。」路呢?她退了三步。
「嫉妒?」似笑非笑的上官鋒環胸以視。「我一直想喝女巫血,聽說可以長生不老。」
「呃,這是有心人士散播的謠言,女巫是血肉之軀怎會不老不死。」她說得心惶惶,有些輕飄。
莎賓娜奶奶已經好幾百歲了,可是容顏依舊青春、美艷,嫵媚得像是三十歲的英國淑女。
「魔法中應該有這一條吧!我的小女巫。」知道怕了吧!欺壓她是他莫大的樂趣。
沙悅寶苦著一張嬌顏,用著千篇一律的理由。「我笨嘛!」
「奇怪、這句話聽起來像是魔咒,你想催眠自己還是催眠旁人?」她還真會笨得其所。
「我沒想過……」她陷入深思。
此時,狡猾的身長悄悄溜到她背後,一手圈起她的腰,似有若無地朝她耳後吹氣,挑起女性無意識的感官享樂。
她伸手揮揮,當是風吹拂長髮地撩撥耳後,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思潮中,感受不到身後溫熱的貼觸上下磨蹭著,認真地反芻他的話意。
笨是實情,沒人甘心一笨笨個十幾年,老是被巫界的人嘲笑。
努力地修法、練法,她不是不行,而是十次有九次用錯咒術,張三和李四永遠穿錯四角褲,母雞司晨,公雞下蛋。
再用力的想一想,她會出錯的源頭還不是因為他,自從救了他以後法力就跳針了,往往東牆西補,南河北流,無法對焦……
咦!什麼東西在騷她癢?
沙悅寶頭一低,頓時羞赧地一惱,他的手放得太……低了?竟深入她的秘密花園,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搓著。
他、太、過、分、了。
「上官鋒,你是豬!」突然間,她背後一癢地回過頭。
嚇!好大的紅毛猩猩在瞪她,臉型相當像……上官鋒?不會吧!她才念了一句咒語而已。
「老……老闆,你的新造型很別緻,夏天通風,冬天不用穿毛衣,可愛又雄偉,人人都會爭著保育你。」
「保育我?」該不該掐死她呢?
「你好像很生氣喔!毛多一點的男人較性格,包管女人會愛死你。」她要辭職啦!他的眼神好可怕。
上官鋒冷笑地撫摸她的細頸,「好好想一想,我這身性格的毛要如何除去?」
「我在想呀!」她都快哭出來了。
嗚……她有種不幸的感覺,好重的威脅感流連在她可愛的脖子四周。
「我不要求你親自執行,找個幫手就好。」說穿了,他根本不信任她的魔法。
說不定真把他變成一頭說人話的豬。
幫手?「我要電話。」她的心電感應傳送太弱。
「給你。」一隻紅毛手把手機遞到她手中。
該打給誰才不會笑破人家肚皮?夕夢吧!
撥了幾個號碼都是空號,她竟然想不出自家的電話,連忙翻找皮包裡的電話冊,突地,一張名片往下掉落。
她拾起一看差點昏倒,是女巫俱樂部星相館的連絡電話,今天剛好有開館。
太…太背了,不幸的日子。
「芎芎,你有沒有空……嗯,有付費,地址是……」她把電話交給紅毛猩猩……呃,上官鋒。
交代好正確地方,上官鋒才想好好教訓這個老是惹麻煩的笨女巫,一陣白煙止住了他的話頭。
一位清麗嬌妍的女子出現眼前。
※ ※ ※
「哈……笑死我了,你在搞什麼鬼呀!哈……一隻紅毛猩猩,真有你的。」
抱著銀白色的貓笑彎了腰,沙芎芎沒見過這麼荒唐的事,隨便唸唸咒語就創造奇跡——把商界最陰殘的男人變成保育類動物,他的對手肯定會額首稱慶,大叫生物學家抓他去解剖研究。
會說人話的紅毛猩猩耶!舉世只有一隻,而且還會玩股票呢!寶寶真寶呀!怕她沒錢付信用卡,趕緊為她辟條財路走,免得囊澀袋空,得去夜市擺攤叫賣賺點蠅頭小利,貼補開支。
他,夠肥了,油水搾得多。
「笑夠了沒?女巫的命也是很脆弱的。」冷凝著臉,上官鋒用殺人似的目光瞪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