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車子波及其他地面物,火勢一發不可收拾地燃燒其他並排車輛,引發一波波汽油爆炸,較先前剛爆炸時還要危險數倍,沒受過訓練的警衛和工作人員都不敢靠近,避得遠遠地等候消防車的到來。
結界被破,護身咒自然也失去效用,因此火焰的竄入確實燒的了兩人。
「笨蛋!」
「人家都快死了還罵我笨,枉費我這麼愛你。」他的聲音怎麼變細了?
「你愛我?!」上官鋒欣喜地裂開嘴傻笑,顧不得第三者的介入。
對嘛!低低沉沉才是他的原音。「嗯!人家好愛你喔!可惜我要死了。」
「我也愛你。」而且不會死了。
上官鋒情深如海地吻住她,傾訴天地間的愛語。
「好色魔,人家都快死了還偷我的氧氣。」她要反悔,不愛他了啦!
什麼他的生命嘛!根本是隨便說說欺騙她出純潔的感情,人在生死關頭才會現出本性。
不,是魔性。
「大笨蛋。」
「你又罵我,我……夕夢?」是她眼花嗎?夕夢好窩心喔!來陪她死。
沙夕夢冷聲道:「建議你把她丟進水裡。」有這種笨姐妹簡直丟臉。
「她是旱鴨子?」他開始明白沙夕夢是個外冷內熱的女……女巫。
「沒錯。」淹死她免得呱呱叫。
「很好的建議。」上官鋒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被故意忽略一旁的沙悅寶難受的出聲,「喂!你們還有時間聊天呀!我們都快死了那!」嗚……壞夕夢,壞老闆。
「笨蛋。」刷地一聲,沙夕夢已身在對街。
「鋒,她罵我耶!」沙悅寶天真地告著狀。
上官鋒故作哀怨的說:「我能拿她怎麼辦?她是很厲害很厲害的女巫。」
「對喔!人不能和女巫對抗。」她喪氣地將頭垂靠在他肩上。
「她會把我們變成連體烏龜。」
「不打緊,你有聖石。」只是不會用。
「可是她好壞心都不救我們,等我死了以後要去她床上放大便。」而且是最臭的那一種。
的確是笨蛋。「寶寶,你看看地面。」
「地面有什麼好看,不就是…地面?!」沙悅寶哇哇叫地跳下他的懷抱,瘋了似地踩跳著。
上官鋒低沉一笑地擁著她。
好個寶貝蛋,瞧他愛上個什麼樣的笨女巫,真是一連串的驚奇。
天真單純不善良,有時候使使壞,有時候傻里傻氣,笨得嬌憨,拙得令人發噱,笑起來燦爛如鑽,苦著臉時惹人憐惜,他愛的女巫。
同時,也愛著他。
「回家了,寶寶。」
家,心也。
※ ※ ※
「你是怎麼搞的?先是刀傷後是槍傷,現在又給我弄來一身燒傷,嫌我外科縫合技巧不佳就直說,我準備改行當整型醫生。」夜夙發捆的說。
沒薪資、沒出診費,還遭人奉上兩顆大白眼,他的心在淌血呀!
瞧瞧這一身爛皮爛肉都起水泡了,他上官鋒還真是沒神經的不會痛,參加義賣會也能遇上爆炸案,連警方都拉進來調查,這下他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吧!
要不是看到晚間的特別快訊報導,他還不曉得他這位表親又撿回一命,認命地拎著醫包來報到,花了三千多塊的藥錢呢!
可是奇怪得很,明明受害有兩人,為何他的皮肉這麼不禁燒?也許是英雄救「美」,標準的男兒本「色」——美色在前,神佛無法擋。
「看什麼看,信不信我插爆你的眼睛。」上官鋒火氣大的拉高被子蓋住身旁佳人微露的香肩。
小氣,研究一下都不成。「我以為你把小魚全網了,怎麼還有漏網之魚。」
「或許網不夠大,漏了大白鯨。」還有誰想要他的命?上官堂?不,一條只會吠的狗,沒膽子張牙咬人。
以前被他併吞公司的負責人也不太可能,前一波的掃魚行動已掃得他們頭昏眼花,無力耍陰地滾回深海底層隱居不敢再探頭。
平靜了一段時日,他並未再大舉屠城,全心專注在他的寶寶身上,不該會有汽車爆炸案發生。
瞧她睡得多香甜,彷彿沒事般一沾床就起不來。
夜夙真心的建議道:「我看你是沒有一日安寧,要不要出國度個假,公司少了你不會倒。」他不想早早來送葬。
「不怕有人在飛機上裝炸彈?」他絕不逃避,有本事就衝著他來。
夜夙聞言一愕,苦笑的搖搖頭,「你是四面楚歌了!還有心思幽自己一默。」真為他擔心呀!
「該來的總會來,魚兒無水也會飛天。」是自己太大意了。
「說的也是,有沒有一個底?」至少要曉得是誰處心積慮要他死。
「目前沒有。」上官鋒說得灑脫,毫不在乎生死。
「表兄弟,你拿命在玩呀!麻煩看看時機,最近的棺木很貴。」而他很窮。
「我會先幫你訂好金寶山的房子,有大明星為鄰。」囉唆。
「去你的,留著自己用,逢年過節我會帶兩瓶酒去看你。」夜夙沒好氣的一呻,他的年紀還沒老到成為鄧麗君的歌迷。
「嗯,你們好吵。」翻了個身的沙悅寶又沉沉睡去,光裸的正面差點曝光。
夜夙識時務地閉眼將頭一偏,免得真讓打翻醋桶的醋男插爆了眼。
「你吃了她?」
「關你屁事。」上官鋒怕吵到她好眠地壓低聲音說。
夜夙忍笑地偷瞄一眼,「通常慾求不滿的人脾氣特大,你不該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我、沒、吃、了、她。」幹麼向他解釋,一腳端出大門就好。
「嘎?你……你在開玩笑吧!」兩個月了耶!他居然憋得住不動她。
「話講手動,一條藥膏你想抹到世界末日呀!」上官鋒當然知道夜夙腦子在想什麼齷齪事。
「你在外面打野食?」大腿的泡泡都破了,灼得真有勁。
你才色慾熏心!上官鋒用眼神一瞪。
「我和寶寶一天二十四小時全綁在一起,你叫我隔空打鳥呀!」
「喔!惡魔君子,你會留名青史。」夜夙實在忍不住放聲大笑。
「噓!」上官鋒動作極快地摀住他的嘴,「小聲點,吵醒寶寶我要你的命。」
「玩真的?」拉下他的手,夜夙順勢在他胳肢窩抹下一陀藥膏。
「百分之百,我愛她。」他的眼神柔得能化水,雙掌輕輕撫著一縷烏絲。
夜夙一聽反而面露憂色,「你考慮過她了沒?魚兒會找上她。」
「我知道。」
「那你作何打算,送她走還是暫時放棄?」她是他的弱點。
「我已經放不開她了。」上官鋒微沉的痛苦表情中帶著不容忽視的深情。
「你……你會害死她的。」夜夙不得不把話說重,要一個惡魔愛人是件多麼難的事。
上官的改變,看在他眼裡是憂喜參半。
沙悅寶沒出現前,上官鋒是刀劍不入的惡魔之子,凡事都不放在心上地以狠厲服人,再親近的親屬都只是絆腳石,擋路了便毫不留情的一腳踢開。
冰冷無笑容是他一貫的註冊商標,利人損己的事絕對不做,殘酷得讓人以為他是一頭野獸。
可是最近他變得柔軟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解凍,開始包容了自己這窮醫上的任意進出,眼中的凶光不再凌厲,像是沉睡的獅子。
曾口口聲聲說要殺了他,下一秒鐘卻丟了把大門鑰匙和安全卡給他,要他別在天上飛來飛去,地鼠打的洞也填滿了,兩條腿的畜生就自個開門進來。
愛情容易使人失了防心,尤其又有個大弱點在身邊,他的處境堪慮。
「她不會死,我不允許。」陰魅的冷嗤聲由上官鋒鼻孔溢出。
「別真把自己當成無所不能的惡魔,神仙都有打錯鼓的時候。」意外是難以預防。
「若有萬一,我會拉她一同下地獄,共享冥獄之火。」說不定她還會高興地跳起舞。
多黑暗的宣言。
「她會恨你。」「你不瞭解她,寶寶只會抱著我尖吼大笑。」一想起那情景上官鋒不由得會心一笑。
「怪人配瘋子,你們真是相得益彰呀!」夜夙忍不住口出嘲語。
「謝了,我會把你列入遺產繼承人名單,第二號。」任何的評語都是風中聲,半點不沾身。
夜夙聞言驀地一驚,手一滑壓上了上官鋒的傷口,「你……你別嚇我,本醫生還要留著命懸壺濟世。」
開玩笑,錢財雖然人人愛,前提是要有命花。
和氏無罪,懷璧有罪。抱著鈔票躲避追殺可不清閒,若像上官鋒一天到晚和床結緣,滿身坑坑洞洞的傷疤,尋常人可受不起這等折磨。
他寧可當個安分的小醫生,認命些賺賺健保局的錢,非分之財少想。
這是橫禍呀!
「夜、夙!你打算謀殺我好奪產嗎!」悶哼一聲,上官鋒眉頭一緊地狠瞪他。
看到自己的手正壓在他傷背,夜夙趕緊乾笑的縮手。「抱歉抱歉,一時失誤,誰叫你老出驚世之語。」真給他駭住了。
「並非虛言,你的名字確實列在我的遺囑上。」他能信任的人不多。
「我能問問誰是頭號倒楣鬼?」夜夙無力的笑笑,手腳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