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遲疑,要我教你怎麼扣扳機嗎?」不見懼色的霍笑天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欲扣扳機。
「你瘋了。」她倏地一驚抽回手,槍入袋。
兩眼凝視,他輕柔地吐出心語,「為你而瘋。」他不是一見鍾情的奉行者,甚至鄙視這種小女生無聊的說詞。但自從十年前和她短暫的交會,他陷入她無意編織的迷網,腦海裡不時地浮現她蒼白卻堅毅的艷容,那像如影追隨的鬼魅般纏住他的心。
以為只是一時的迷戀,他用更多妖媚嬌柔的女人來證明,心是不由旁人控制的。三個月過去,不管他身下的女子是金髮美女也好,或是熱情的紅髮佳麗,在高潮來臨前,艷麗的西方臉孔全變成一張帶笑的東方容顏。
至此,他承認一見鍾情的存在。
時間並未抹去她在他心中的記憶,反而日復一日地深刻,如同冰冷的蛇環繞在身而無法忘卻,影像清晰地鑲在大腦深處。
無從排解的思念積壓成欲,他用一個又一個的東方女子來發洩,思念越深,欲求越強,有時一天好幾回或是要好幾個女人的身體才能舒緩心底的渴望。一直以來,他從不放棄要再見到她的念頭,看看她是否如記憶中美好。
事實給了他答案,執著是對的。
「霍笑天,你在耍什麼陰謀?」陡地不安,渾身輕粟的朱雀有不好的預感。她走入獅子口中。
「笑天。」他狂暴地攬過她的後頸一吻。
她臉色變得十分冷沉。「你比方痞子還痞子。」簡直是惡魔。
一再容忍等於縱容,他狂肆得過了頭。
「誰是方痞子?」霍笑天口舌泛酸地問道。
「一個不務正業的死男人,想去作伴嗎?」至少方羽不敢惹毛她。
「別咬牙,我會心疼。」他不認為她口中的方痞子是死人。
「只要你少擺出一副至尊的狂樣,我會有一口好牙。」他是個麻煩,絕對。
「叫我笑天。」
「命令?」
「不,請求。」
「我沒空。」叫他名字好領牌呀!排隊上天堂。
他詭異地一笑。「想我再吻你嗎?」
「威脅我?」
「應該說我迷上你的唇的味道,小雀兒。」像新鮮的蜂蜜,滑細不膩口。
「霍笑……你狠,笑天。」避無可避,她認栽了。
難以置信的怒顏氣得泛紅,她居然不設防地去相信一個小人,平白任由他予取予求,朱雀的威名該置於何處。
反擊,是她此刻唯一的念頭。
「我要電腦。」
「無聊?」他寵溺地讓出私用電腦,不怕她竊取裡面的機密。
如果古傲形容的龍門真有那麼厲害,即使他有心防護也擋不了,何不大方點以示信任。
「刨你的根。」十指飛快地洗去他畫面上的資料,不管這麼做他損失多大。霍笑天大笑地將她抱坐在大腿上,以方便她使用鍵盤。「我就在這裡,問本人不是比較快。」
「我不相信你。」電腦在她的操控下連接龍門的主電腦,一堆資訊立即傳出。
「問。」他啪地關掉電源,不許她用懷疑的態度對待他。
朱雀冷不防地一橫。「第一次性經驗幾歲?」
「嗄?」
「不想回答還是回答不出來?」她等著看他自打嘴巴的糗狀。
「十四歲。」呃,他的坦白害她愣了一下。「對像?」
「生物老師。」
「你還真不挑,長得很美吧!小朋友。」早熟的小孩真要不得。
「不美,但身材很惹火,三十六E罩杯,中學生對性是缺乏自制力。」他無所謂地聳聳肩。
事情怎麼發生的他快忘了,隱約記得一對晃動的胸脯在他身上磨蹭,刺鼻的玫瑰香水味讓他不住蹙眉。十四歲的男孩是不懂何謂廉恥,他順應生理需求地發洩性慾。
「你喜歡大奶媽?」
「不曉得,我該量量才知道。」他像登徒子般探向她胸前。
朱雀反應靈敏地兩手按向他雙腕的麻穴。「凡事不能盡如人意,偶爾吃吃土也不錯。」
「這是中國武術的一種?」頓感無力的腕間有著麻刺感。
「點穴吧!我只負責學不發問。」
「有意思,願意傳授幾招嗎?」霍笑天笑看她自若的神色。
她似乎還沒察覺此刻的異樣,表面上是她贏了,但坐他懷中的也是她。真正的贏家是他。
「你?」她用不耐煩的眼神一掃,突覺不對勁……「你把手放在哪裡?」難怪大腿沉甸甸、搔搔癢癢的。
「這個位置很適合擱手,柔柔軟軟像水墊。」趁她未發火前,他來回摸撫著她貼身長褲。
「霍……笑天,手還要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它有自己的意識挑選舒服的家,看來它特別喜愛你的腿。」他在挑戰她的極限。
怒極的十雀唇角微勾四十五度淺笑,眼神柔媚得幾乎要滴出水來,冷與艷的流光同時迸射。倏地,銀光在癡迷的霍笑天眼前一起一落,細薄的白刃染上紅絲,他不覺得痛,手卻濕成一片,汩汩流出的血來自掌下布料——
「你竟傷害自己?」
她冷笑地舔舔刀鋒上的血漬。「你敢拿命來玩,小小遊戲我怎能不配合。」
不傷他傷自身,要耍狠她絕不輸人。
「我發誓我一定要揍你一頓。」臉色一沉,他起身橫抱起她。
「你要幹什麼?」她怒喝道。
「看醫生。」
「我不去醫院丟人現眼。」她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阻止他的蠢行。
「你……」他真想掐死她,竟拿生死來威脅。
「不是只有你有一條命,我也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的弱點是她。這一招挺好用的,瞧他氣得青筋浮動,莫名的快意撫平她先前的挫折,是他開了先例,她不過是照本宣科地抄襲一遍。仿冒是中國人的天性。
至於她為何會成為他的弱點,她不肯去深究,兩人隱隱牽動的張力就夠瞧了,用不著把人也賠進去吧!
「朱雀,藏好你的刀,不要再讓我看見你身上有傷口。」多刺眼的紅,他心口為她發著疼。
朱雀手一勾地貼著他的鼻冷視其雙瞳。「請先約束你的無禮,這傷是為你受的。」
「頑劣不堪。」
「彼此彼此。」
☆ ☆ ☆
古傲很想笑,一口氣憋著。
他不知道自己來幹什麼,是當救火隊還是電燈泡,瞧兩人之間的緊張情勢一觸即發,應該先保個意外險再過來送藥品。手銬在一起多不方便呀!他不介意代勞,不過是包紮個小傷口嘛!
只是位置有點……曖昧,他會克制自己的手不碰觸傷口附近的私處,因為他還想留命娶老婆。
「我說同學呀!需不需我幫忙纏繃帶……」好可怕的眼神,想殺人似。
「閉嘴。」
「喂!我是好心的大善人,看你行動不便……呃,我多事,我乖乖坐著當雕像。」好心通常沒好報,這是常理。
忍住,不能笑。笨手笨腳還逞強,明明纏得不順利偏不開口求人,他哪敢在惡魔眼皮下造反?豈不高估他的膽量。
嘖!好不容易止住血的傷口經手銬不經意的一刮,微細的血沁濕了白繃帶染成一片紅漬,前功盡棄地又得從頭開始。
雙氧水消毒,灑上藥粉覆紗布,然後是最困難的一關——
纏繃帶。「我們沒那麼多仇恨吧!不把我的腿玩廢了不甘心。」拍開霍笑天的手,朱雀搶過繃帶自己纏。
畢竟是在江湖走動的人物,即使一手固定不動,她仍三兩下就憑單手纏好打結,動作利落乾脆,不拖泥帶水。
望著剪破的長褲,她二話不說地劃破另一隻褲管,兩邊對稱成了熱褲,露出一雙令人垂涎的美腿。
「朱雀不愧是朱雀,傳聞不假。」克制視線不亂瞄的古傲吞了口口水。「同學,你差點毀了大美女的玉腿吶!」
多靈巧的手勢,人家一纏一繞一氣呵成,單憑兩根手指頭就能打個小花結,不見半絲馬虎地為自己處理好傷口。而好友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他的拙手。
「古傲,你沒事做嗎?」擰了截紗布拭手,一身陰鷙之氣的霍笑天斜眼一睨。
「我……嘿嘿!你好像很生氣,是怪我沒掌握好殺手的行蹤,讓你的寶貝受傷嗎?」還讓朱雀受了傷,可見這殺手身手不弱。
「不是殺手。」他冷冷一哼地注視朱雀不再沁血的繃帶。
「咦!不是殺手?」古傲不解地胡謅。「難不成你想逼姦?她不從就賞一刀威迫。」
「古、傲——我長得像畜生嗎?」逼姦?他的男性魅力不需要強迫女人。他是要她,但目前不是適當時機,他要先征服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臣服於他,主動獻身。
她不是他以前那些隨便的瑕疵品,想得到她全心的付出就得小心呵護,剛中帶柔地誘出她強橫守住的心,那份絕然的冷傲氣質來自長久面對血腥世界而非做作,她是不輕易動心的人間至寶。不動她是因為還沒有十成的把握,稍有不妥之處這只位居峰頂的朱雀便會展翅一揚,讓他伸長手臂空留遺憾。